各自道別後,秋寂倒是看見了一個熟人——花蓮月。


    臨走前,國師讓他千萬要小心這個人。


    幾個月前,花蓮月同他一樣,還是竹新居裏不受待見的新人。如今,她都爬到花殃錯身邊一等侍女的位子了,還賜了姓。這等殊榮,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有些侍女,服侍一輩子君王,窮盡一生都得不到。


    帶他前來的幾個宮女,見到花蓮月,顯然恭敬得很。


    花蓮月擺起架子:“我同他說幾句話,你們站遠一些。”


    “是。”


    待幾個宮女站遠了些,花蓮月語氣柔和道:“秋寂,你別擔心,既然你已到了朝陽宮,我自會罩著你些。”


    秋寂不卑不亢道:“那我,便在這裏謝過了。”


    “一點小事。”花蓮月搖搖頭,忽而想到了什麽:“對了,之前,你同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


    秋寂蹙眉,望向她:“那他們,現在還活著嗎?”


    花蓮月眉宇間的憂慮不比他少:“應該是被那個女人關起來了,至於被關在何處,還需要你……”


    秋寂:“如何?”


    花蓮月:“獲得陛下的信任,救出他們。我能幫你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好,我知道了。”


    幾個宮女見他們說完話了,徑直走了過來:“姑娘,走吧,別讓陛下等急了。”


    秋寂跟在後麵,望著比扶雲殿華貴了不知多少倍的宮殿,思緒萬千。


    不管是不是花蓮月有意引他到此,既然已經來了,他定要將真相查明,找出傷害父母的真兇。如果他們還能活著,那就太好了。


    “就是這裏了,姑娘進去吧。”


    秋寂被引到一處寢殿,除了隨他前來的幾個宮女,門外竟無人把守。


    “有勞幾位姐姐了。”


    待幾人走後,秋寂緩緩推開寢殿大門。隨他一起踏進來的,還有五月初的夜風。殿內的燭光隨著風吹動不停地搖曳,忽明忽暗。


    秋寂提高了警惕,腳下步步驚心。


    在燭光熄滅的一瞬間,門“嘭”地一聲合上了。


    床榻上驀地傳出動靜,裏麵傳來點點亮光。


    “秋寂是吧?”


    花殃錯細尖的嗓音傳了出來。


    秋寂借著那一點燈光暗自打量殿內的擺設,行禮:“奴婢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許是他過於溫順的脾性放鬆了花殃錯的警惕,她掀開床幔探出頭來:“走近點,我看看。”


    秋寂起身照做,上前了幾步。


    花殃錯拿起手邊的戒尺,挑起他的下頜:“真真是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難怪國師都不舍得讓你走了呢。”


    秋寂:“陛下說笑了,能來朝陽宮伺候陛下,是秋寂這輩子的福分。”


    “哦?”花殃錯又湊近了些,“你真是這麽想的?”


    “自然。”


    女人笑了起來:“油嘴滑舌,你倒是和你那個倔強的爹不同。”


    秋寂心跳停了一瞬,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慌亂:“陛下又說笑了,奴婢的母親喝了子母河的河水才有了奴婢,奴婢又怎會有爹?”


    花殃錯收起戒尺:“我說你有你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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