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城,趙府內。


    “爹爹?英兒妹妹那邊……”趙玉臉色不大好看的看著麵前站著的中年男人。


    “剛剛鳳府來人,我也已經告知了相關離開時間,觀其模樣,恐怕……”趙武並沒有言盡,但意思也大差不差了。


    “爹爹!那英兒妹妹!”趙玉本就是極聰慧的女子,聽了這話瞬間也猜測到了什麽。


    “玉兒?你很喜歡那位鳳府四小姐嗎?”趙武迴身,麵上閃過一絲猶疑。


    趙玉低著頭,細細的想了想與那少女相處的畫麵,隻覺得整個人很愜意,她也很欣賞那少女。隻是那天晚上……


    趙玉瞬間抬起了頭。


    “爹爹!這是不是一場陰謀?”趙玉眼內俱是震驚,她瞬間明白了昨晚那個少女突然急色匆匆的模樣。她更想明白了,那夜突然的圍堵事件,恐怕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


    隻是她不明白,就隻是為了一個桃花姬名額,至於這幫人這麽要置於那個聰慧的少女於死地嗎?


    趙武聞言並沒有吭聲,昨天發生的事情他也無力去阻止,況且昨日連當今的天子都來參陣了,想來那幫人也不應該這般大膽才是?


    除非,那幫人根本無懼於天子聖臨!


    那得是何方神聖?


    趙武也是苦思不得其解。


    瀾城內幾家歡喜幾家愁,鳳府因為鳳英的突然失蹤,下落不明,導致整個鳳府也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壓抑窒息感。


    東院的燈火已經亮了一天一夜了,卻還是沒有人再推開那扇門。


    其他院落處,幾處星火微亮,一派平靜,似乎遙遠的東院事件並沒有太大影響到了全鳳府。


    鳳墨站在東院院落外,看著這東院的一草一木,看著那遠處隱隱約約剛蓋好的新樓,心底空落落的壓抑。


    鳳墨抬頭,輕聲問了一句,“那日天子也到場了?那日又涉及了誰還參與了那場比鬥?”


    一旁迅速閃現一抹黑影,來人低垂著腦袋,輕聲迴了幾句,“迴主子,有軍器監之女,尚灩佳,中州刺史之女,催丹鳳,且……疑似有一絲可尋到了咱們鳳府內的二小姐,不過屬下調查,似乎也有南院的一絲摻和……”


    “嗬!”鳳墨聞言冷笑了一聲。


    轉頭又問了一句,“前院呢?”


    來人久久未出聲。


    鳳墨沉靜道:“他們是默許了吧?”看似疑問卻說的很肯定。


    “罷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來人快速隱退而去。


    夜越來越深了,院內不時吹過的涼風也更加讓人透徹心涼了。


    鳳墨獨自在東院前的樹下站了一會,才轉身離去。走時揮袖間,屋內的燭火瞬間熄滅了。


    不管世外如何的波濤洶湧,藥穀內還是一如以往的寧靜安詳。


    這時躺在石床上的鳳英終於有了微弱的動靜。


    鳳英覺得她的身下有些涼她覺得渾身發冷,這種感覺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分不清這會她自己到底是醒來了還是未醒來。


    不過就在她迷糊迷茫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淺潤的聲音。


    “你醒了?”畫風淡淡一笑,坐在石床邊悠然而問。


    “我這是…睡很久了嗎?”鳳英迷糊了一會,終於確定了她現在不是在那處林郊處,她是被這……麵前的老頭救了嗎?


    “嗯,也不算太久,也就一天一夜再加一個半天而已。”


    “什麽?!咳咳!”因為猛吸了一口涼氣,入了肺腑,鳳英這才感覺到她現在是嗓子又澀,心脾肺又是撕心裂肺般的疼,轉了轉腦袋還可看見肩膀周圍密密麻麻的銀針。嚇得鳳英眼趕緊一閉。


    再睜眼,確定那密密麻麻的銀針的確是紮在自己身上時,鳳英微微平了身子,再也不敢亂動亂叫了。


    “你現在可是病人,還是差一點翹西了的病人!你可悠著點吧!不然又得浪費我的寶貝了……”說到這裏,畫風臉上神情也不像剛剛那般愜意了,似乎還夾雜了一些肉疼,咋了咋吧嘴巴,默默轉身去搗鼓什麽東西了。


    不一會兒,鳳英眯了眯眼才看清,麵前的老頭正在試圖拔起她肩膀周圍密密麻麻的銀針。


    鳳英嚇得閉了閉眼,皺著眉宇咬了咬牙。


    不一會兒,整個肩膀便傳來了劇烈的抖動。伴隨著絲絲一頓一頓的疼痛,蔓延了鳳英整個心房,整個周身。


    “你忍著點,一會就好了!”說完這話,畫風整個手臂已經在快速撥動了。


    鳳英覺得一陣一陣疼痛過,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那股劇烈的疼痛才稍稍褪去,轉而為輕緩的疼痛。


    “唿!”畫風唿出一口氣,睜眼仔細又盯看了一會石床上的鳳英,這會才緩緩點了點頭,疑似確定了什麽。


    “我這是在哪兒?”鳳英見疼痛已稍稍消退下去了,這才想起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我的地方,藥穀。我徒弟前天把你搶迴來的,哦,不對,觀其模樣應該是救你迴來的。嗯,我徒弟你也應該見過了吧?見沒見過?算了,一會他便迴來了,你們便認識認識一下吧!”


    鳳英聽到了想聽的內容,腦袋一頓短暫的知道了她如今是在一個藥穀的地方了,確認為是麵前這個神神叨叨的老頭救了她了,隻是後麵什麽徒弟的,認識認識的什麽的,被鳳英條件反射忽略了。


    鳳英這會剛剛醒來,腦袋還很昏沉,透著剛醒來的勁頭琢磨出了她現在在何處,又加剛剛才拔出外針,氣血正是不足之時,沒一會她便又感覺到了眩暈,不一會兒便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外洞內閃過一抹淡青色一角,露出了一張秀美的俊顏少年。


    畫風掃了掃身後一眼,斜著眼道:“醒了,現在你也應該放下心來了?”


    風清揚沒說話,走近了石床,看了看床上這會還沒有睜眼的少女,麵色微緊。


    “師傅,如今兩府鬥爭已到了明麵,是否是為當初師傅所說,一場百年亂局也即將來臨了?”


    畫風顯然沒想到他突然把話題繞的那麽快,一時麵上有些怔忪,但還是略思索了一會。放下了手中已捆好的銀針,掐著手指,整個身體不停地轉走著。一旁的風清揚麵色平靜的靜靜看著,沒有再出聲打擾。


    過了有兩盞茶功夫,畫風才停止了動作,這會剛剛本就虛汗連連的臉上,更是蒼白了幾分,也狼狽了幾分。


    風清揚從衣袖間掏出一方淡墨色的方巾遞給了對麵。


    畫風牙酸的看了看手底下的麵巾,狠狠地在臉上抹了抹,才道:“我剛剛算了兩卦,一個天卦,一個玄卦。天卦上顯示,近期為靜,大事方麵應該是無風聲了,玄卦上顯示,翹楚之中會有波動,至於這哪方麵波動就不得而知了,那真正的百年後亂局還為時過早,你也便不用擔心了。”


    畫風擦完了額頭上全臉,把那塊麵料較好的麵巾往後隨意一扔,便抬著腳步坐在了臨近的石桌旁了。


    風清揚眼看著他那抹整齊的麵巾從眼前淩亂的飛揚而過,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卻並不明顯。


    正是正午,金鑾殿殿內,如今也是不太平。


    天子追問“菩提燈指引之人”事件的答案。


    天師府避而不答,大司府張大祭司迴答,說“菩提燈指引之人現全為捏造信息,且還是有人故意趁桃花節名額賽中搗亂而散布的,其用心險惡。”


    天子聞言大怒,怒喝天師府為何不知消息來源,且為何準許此類消息彌漫到了朝堂之上!


    天師府大天師姒錦低垂著腦袋,麵上一派平靜,並沒有給到及時的迴答。


    龍座上的天子並不滿意下首二人的迴答,尤其是天師府的默許狀態。更是惹怒了這位從未有發過大怒的天子。


    天子怒擲龍拓印,龍拓印翻轉落地,振地有聲,在寂靜無聲的大殿內來迴的震動著。


    下首大臣各自臉色已蒼白一片,這也是如今第二次老臣們見到當今的天子發那麽大怒火了。


    鳳墨低垂著腦袋站在最後一排,眼低著頭垂著,耳朵卻是豎起來的。他清楚的明白如今的兩府是真正的擺在明麵了。他也同時明白這之後的腥風血雨之後,那場皇子之爭也將不遠了。


    而如今在這兩股波濤之下,或許他的女兒的命運也就在這兩股之下心驚膽戰的吊著了。


    如今當今的天子看似已在幹涉兩府事宜,但明顯還隻是在擦邊詢問,偵查,也不知是具體是為了當初前天師所薨言的話語而顧及,還是為了百年前那場東勝時代遺留下來的種種因素呢?


    “陛下!”


    “陛下!”


    兩位府主幾乎同時出了聲。


    已經起身麵色透著震怒的天子,這會也是擰眉盯著下首均起身的二人,眼內神色不斷地變幻著。


    “張蔚,你先說!”天子振聾而道。


    “是!陛下!”


    “近期宮下推算出昌武國近期星位疑似在向西北緩慢移動,星位最終位置還不明確,如今我朝也甚是忌諱昌武國,陛下不妨再派鎮國大將軍迴靈郊於吉華陣地吧?”被稱為張蔚大祭司的男人,麵上一陣猶豫,而是小心翼翼的轉移了話題。


    上方的天子聽言沉默了一會。


    “哦?昌武國?”天子望著下方久久未動的另一座身影,眼內掩去了其內的波光,麵上疏忽一笑。


    道:“也罷!張遠林上前來!”


    “陛下!臣在!”一名身穿勁裝威武霸氣的身影瞬間走到了最前方。


    天子微點頭,道:“三日內張將軍便迴靈郊於吉華地界吧!此次招你迴京,沒想成竟是朕鏡花水月了一場!朕命你迴邊關後查清昌武國近期動向!另外此事了卻,兩府名額今年的替補人員也該好好換一下了!大祭司!大天師!聽命!”


    “宮下在!”


    “宮下在!”


    “一年內!替補所有桃花姬桃花公子成員!賜鳳府鳳四小姐為大司府十二使者為首位!其他照舊安排!”


    “是!”


    “是!”


    “退朝!”


    “微臣告退!恭送陛下!”


    “微臣告退!恭送陛下!”


    聽到他女兒的名字時,尾排的鳳墨麵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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