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麵戴麵具頗為熟悉之眼的少年掃了掃身後倒下的少女一眼,眸子暗沉。


    這時從遠處剛跑來的幾十個黑衣人就向他衝了過來,白袍麵具人眼眸內閃過一抹奇特的光芒,氣場瞬間全開,抽出隨身配劍飛身向前對上兩個劍客掃去。劍氣而過,濕軟的泥土與水珠飛濺而起,揚起一股不弱的氣流,直衝而去。對麵黑衣人堪堪止住步伐,眼內俱驚。


    “你,閣下……?!”話還沒說完,身前眾人俱已全部“噗通”“噗通”倒下,隻剩下搖搖欲墜的為首一位黑衣人,睜著大眼一副吃驚而暗恨的樣子。


    “你,你是誰……?”黑衣人吐出一口大血,顫顫嗦嗦間才問出了這麽一句話。這一會他眼內的神采已在不斷地流失了。


    白袍麵具人淡淡掃了那人一眼,顯得毫不在意的就轉過了身子。不一會身後就傳來的一道“噗通”聲,顯然剛剛那最後一名黑衣人也已經死翹翹了。


    白袍麵具人微微蹲下,看了看地上的少女,見這會熟悉的麵孔之上的少女,麵上竟是猙獰的劃痕,應該是剛剛在奔跑的過程中被枝葉所劃,少女狼狽的身影上,還有著濃重的血跡在身下彌漫著。


    白袍麵具人蹙了蹙眉頭,暗歎一聲,或許這一刻剛剛好了吧?


    便把人小心翼翼的抱起向著遠處縱身而去了。


    懷裏的人很輕,仿佛沒有重量一般,抱著她的白袍人,腦中不時劃過了懷裏少女初見時她的模樣。張揚而活力,完全不是現在這般的死氣沉沉的。抱著少女的手無意識的緊了緊。


    一頓跳躍飛行,過了片刻,入目是一座高山流水景,再飛身縱了幾下,白袍麵具人終於停下了身體。


    這時從遠處快速竄過一道身影,臨近了才看清是一道白發蒼蒼的老頭模樣的人。


    這人正是前段時間消失在靖王外府不遠處深巷子處的畫風。藥穀第一神醫,舉世聞名於外,久不露頭,無人知曉住處,隻知人住藥穀,不得位置。


    傳聞藥王畫風一生隻收了兩個徒弟,隻聽聞二徒弟多麽的身法縹緲,人中龍鳳,卻不得其姓名年齡與麵貌,來無影去無蹤。更是對其第一任徒弟更是什麽信息也沒有,就有兩個字,空白。


    畫風跳出來就是一吼:“臭小子!我不是說過你該去找你那侍主之人了嗎?你怎麽又跑迴來了?你什麽時候這麽不聽為師的話了?!”


    還不待畫風把話說完,畫風忽然一愣神的盯著麵前之人懷裏的身影,麵色從怔然又轉換成了吃驚與震驚。


    “你竟然抱著一個女娃子在這鬼天氣中跑到為師這兒了?你這是搶的?還是撿的?”


    白袍麵具少年頗為無奈的盯了盯懷裏的少女與麵前的為老不尊的師傅,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道:“師傅,這是徒兒在路上……搶來的。”猶豫了一下,他才呐呐改了口。


    “搶來的?!”畫風一臉的吃驚。快速伸手扯下來對麵少年的麵具,摸了摸其額頭。


    嗯,正常溫度,沒發燒啊?


    畫風盯著這會麵目出色而絢麗的少年換了一副牙酸的模樣。


    “整天就知道戴個破麵具!這女娃怎麽身上全是傷?還活著嗎?”畫風又把注意力轉到了如今躺在懷裏的人兒。一臉的訝異問了一句。


    “還請師傅快些救治她。”少年麵色劃過一絲淡淡的緊張,話語卻是很是平靜。


    畫風頭也不抬的問答:“為何?”


    少年答道:“因為她便是陰陽羅盤指引之人……”


    “什麽!!”


    “臭小子!迴頭再找你算賬!”沒好氣的畫風,快速伸手接過來懷裏的鳳英,一個勁的撒潑而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少年的眼前了。


    白袍少年這會麵上才終於露出一絲微弱的笑意,淡淡的向著前方而去。這會因摘了麵具的臉,在這間滿是石壁的光亮中,微微閃著奪目的光亮。一片如玉容顏。


    待鳳英迷迷糊糊再睜眼時,入目的便是刺亮中模糊的光滑斜麵,看不真切頭頂為何物。


    鳳英不得身在何處,整個人顯得迷糊中又透著幾分縹緲。


    畫風匆匆走進了這處圓滑的洞內,不時的張望著石床上安靜躺著的少女,見對方唿吸勻暢,卻是到了現在也沒有醒過來,有些焦急。


    身後緊跟著一個溫潤俊顏的少年郎,少年郎微蹙著眉默默不語的望著石床上,一動也不動。


    “師傅,為何那麽久未醒?”


    畫風轉頭也是一臉凝重。


    藥穀外風景算是比較奇特的,經過一夜雨水的溫潤,這會天已蒙蒙亮,微弱的晨光照耀著這片山穀。寂靜而又幽深。


    “清揚,這丫頭模樣不對勁,唔,還發燒了,這是傷口惡化了,氣勁暗藏迷藥,引發了舊傷,你為我護法!我來施針逼毒!”


    畫風麵目忽然一肅,微伸手撥開石床上的一角,見其傷口發黑且還在冒著膿血,臉色疏忽一變,急聲中也是透了股嚴謹。


    “好!”身後少年郎二話不說,一揚外袍便是坐在了石床邊沿,伸出雙掌有韻律的氣勁旋轉開來,玄之又玄。


    畫風早已準備了一排工具,入目的有細長不短粗一的銀針,各式各樣的小刀匕首,花式樣式十足,有些與現代的工具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畫風拿出一盞點亮的燭火,一一拿起銀針對著燭火一個勁的旋轉烤著。床沿的少年不時的調息,伸出雙掌一下一下拍打著少女這會坐立軟綿的後背上。


    空氣中散發著微弱的熱量,床上蒼白的少女經過這番拍打,奇跡的臉色紅潤了一絲。


    畫風對比了幾下手中的一把銀針,拿起了一枚細而長的銀針對比了幾下石床上的少女。默默的舉起了銀針一把紮進了右肩最側邊緣。


    下針後床上人影傳來微弱的波動,身後少年郎臉色蒼白間也稍鬆了一些。


    畫風再拿起一根長而粗的銀針,“唰唰唰”幾下,依次紮進了一整條手臂,遠看還是有些嚇人的。


    畫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液,望了望一旁的少年郎,有氣無力的挪了挪嘴角。


    身後被稱為清揚的少年郎默默運氣放下了手臂,緩緩調息,這場堅持了一個多時辰的護法加逼毒,也是勞累心神太多了。二人有些虛弱的望了幾眼石床上這會已經安穩躺平的少女,見那人臉色稍好了一些,那處剛剛還是黑色的且冒著黑血的肩膀也在漸漸褪去顏色了。


    二人默契般的皆是唿出了一口氣。


    還好。算是熬過去了。


    風清揚眯了眯眼,心下暗想,看來這個小丫頭還是滿堅韌的了,不然……


    洞外不是傳來幾聲鳥啼聲,鶯鶯轉轉,有些山穀雨後的清爽,又有些寧靜深遠的意味。


    畫風與風清揚二人走出這一間內洞,出了一個彎,綿延而下,進入了一個類似於客廳的外洞。


    外洞內擺設簡單,皆是石壁沿鑿出的案幾與幾座矮小的花架子,上方擺的皆是書籍與雜亂的幹草類物件,幸好是放在了各自的架子框內,不然放在這處空曠的洞壁內還真顯得有些雜亂了。


    “這丫頭能不能撐過去就看今晚了。”


    畫風走出內洞,伸了伸懶腰,揚著手臂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話語散漫中又透著一抹暗示。


    “若是……”風清揚眼眸微動,輕輕的張可張口,卻沒有把話說完。


    “她既是命定之人,應該也是福大命大的吧?”畫風略顯猶豫的掃了幾眼身後,語氣也是透了股不太肯定。


    身後的風清揚手臂一僵,沒有吭聲。


    “師傅,您可以用活生丸的。”


    “放屁!”畫風聽完話後瞬間擺出了一副暴躁的樣子,他現在隻要聽到“活生丸”三個字就準得暴躁。


    “那活生丸你當是豆子?誰都能給?誰都能用?還有!這丫頭還沒有死!這會切記不能服用烈性藥物!不然……”畫風望了幾眼內洞,沒把話說完。但身旁的風清揚還是了解了大概。


    這場安靜寧靜的穀內場景,一直到又一夜夜晚來臨,內洞內的人還是沒有醒過來。


    此時,鳳府內。


    “你說什麽?從昨夜之後英兒丫頭就沒有迴來?”鳳墨臉色一變,瞬間從案幾內起了身。


    “從什麽時辰的事?趙府可有迴應?隨行的人呢?暗一暗二呢?”鳳墨漸漸失去了耐心,焦急的走動中,語氣也是越來越快了幾分。


    低著頭在案幾旁的人影,默默地補充了幾句,“昨夜下起了大雨,雨水徹底衝刷了馬車的痕跡,我們的人在邊郊處的林子內發現了一串雜亂的痕跡,經過我們的人確定,那處地點應該發生過大戰,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屍體,在林子的幾裏遠處發現……小主人的轎子,轎子內空無一人,轎外損傷嚴重,有武器切斷過的痕跡,另外大管家派人已和趙府溝通過,確認了小主人是酉時一刻走的人,當時已是落雨時,且聽趙家大小姐描述,是小主人慌張臨時決定一定要當晚趕路的……”


    “啪”一聲突兀的聲音穆然在書房內響起。


    鳳墨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手掌僵硬的握著。他通過底下人的來報,心中已然猜到了大半結果了。


    “咳咳!”鳳墨狠狠地咳了咳胸腔,臉色蒼白了一瞬。


    “主子?”底下那人抬頭,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擔憂。


    鳳墨衝那人擺了擺手,捂著嘴角,眼內神情翻轉。


    “都查到了什麽線索?”鳳墨支起身子,穆然迴過了身子。眼中厲色芒光幽幽的閃過。


    來人低頭輕聲迴道:“疑似有多方人馬,已確認一方為皇子之羽,具體為哪一位,尚未確定,其他方並沒有交集,最後一方疑似不是敵,或許,小主人她……”


    “還有哪方人員!給我去查!”鳳墨大喝,一把掃過了案幾上的文件。


    文件漫天飛舞中,鳳墨眼前穆然劃過了一雙會說話的眸子。


    那個聰慧,知心的小女兒,難怪他又要再一次保不住了嗎?


    鳳墨痛苦的捂著腦袋,思緒一轉一轉的閃過,閃過那些皇子,閃過那些桃花節,閃過那些兩府鬥爭,想了太多太多。直到他不知道該思考些什麽了。


    穆然房門又被人推開了。


    來人低頭小聲的匯報一句,鳳墨聞聲,瞬間臉色巨變。


    “主子,剛剛截獲一處隱私信息,上麵疑似牽扯到了兩府事宜,且……江湖係派也皆有牽連。”


    “你說什麽?兩府?江湖四派?”鳳墨臉色驚變,他瞬間想到了什麽。


    他隱秘之下得知一處迷糊的消息,似稱天師府內分成兩派,大司府內亦是如此,兩府之間的摩擦日漸明麵上,更有一處隱沒未證實消息稱,天師府有謀之心!


    謀之心?


    菩提燈?


    那……


    鳳墨氣憤之中,想到了很多。


    “該死!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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