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故意泄露出去的。


    沈公子做的事情罄竹難書,人們還沒來的及審判,沈家一朝狸貓換太子,沈夫人給夫君和外麵的女人,養了幾十年兒子的事情,更是讓人震撼。


    “這沈夫人,我都有點同情她了”


    這事情太過震撼,況且因為何雲那邊故意隱瞞沈夫人的病情,隻說她現在被身邊的婢女下藥,需要靜養,謠言現在愈演愈烈。


    傳到外麵這個事情就變成了,沈夫人現在生死未卜,性命垂危。


    何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大肆的渲染,踩著沈大人的脖子去給自己造勢,給小道士造勢,給她的消息站造勢。


    目前兩個案件都有目擊證人看到小道士算準了這兩個。


    甚至聯想到多日之前,那個小道士算過沈公子不是他母親的親生兒子。


    這一下子就像是勘破了天機。


    所以當時其實也是準的,對吧!


    長街被堵的水泄不通,大家都想要去搶著道士的卦象。


    所有茶館裏麵的說書先生,都拿著沈家的事情說的津津有味。


    甚至有好事者將這一切記錄了下來,放在一張宣紙上麵,由孩童派發,偶有不知道的,用一文錢買一張看看就知道了。


    那字跡寫的漂亮,排版工整,買一張可以好多人傳閱。


    私塾的人好多都這麽幹。


    劉軒的私塾就有三四張這個東西。


    “夫子,這個報紙,你要不要看一下,第一次看這麽新奇的東西,傳閱起來倒是方便,不用我每遇到一個人就要從頭到尾講述一遍了”


    “不必不必了,我還要趕緊去給你們備課”


    這報紙就是他寫的,咬文嚼字改到崩潰,但一個就能有五兩銀子的分發,雲姐還是待他不薄。


    劉軒總算在這個私塾裏麵轉正了,從此月錢就會漲三成,他美滋滋的迴去打算報喜,就看到劉婆婆在廚房親自下廚做著大菜。


    莫不是祖母知曉自己成為正式的夫子了?


    沒等他美滋滋的湊上去,祖母就拍開他的手,“等你父親迴來再說”


    “我先吃一個嘛,祖母”劉軒趁著不注意還是塞了一個在嘴裏,結果太燙了讓他緩了好久。


    “這麽大的人了,還饞嘴,你以後有媳婦了,我看你怎麽辦”劉婆婆連著打了他好幾下。


    劉軒迴過味來了,“祖母不會是雲姐姐要來做客了吧,你做了這麽多好吃的,不是給我啊”


    就算是那個所謂遠房表妹,最近不是因為天氣原因,路上水淹的地方多,到不了嗎。


    “你父親今日被太學錄取啦,你雲姐姐默不作聲給引薦了,我們都不知道,今天一早那邊有人上門詢問,你父親連忙就過去了,好在學識履曆人家都十分滿意,我們家曾經在縣城開過多年私塾,太學院長和你父親聊了一會兒,當下就問他是否有興趣入職”


    劉婆婆還是很驕傲自己的兒子,“也算是不愧於阿雲那個丫頭遞過來的橄欖枝了,尋常金銀太俗氣,人家也不缺這個,我就記得她和那兩個小丫頭愛吃我做的糕餅,趕明兒我再給他們幾個孩子親手做幾身衣裳”


    劉軒愣愣的將手中的餅拿下來,“父親入職太學了”


    他才剛嘚瑟沒幾天,覺得自己可以當一家之主了,怎麽他父親又越過他頭上去了。


    這私塾老師和太學夫子能是一迴事嗎。


    不管劉軒這邊是多麽鬱悶,曾經的劉院長倒是買了禮物專程到了何府表達自己的感謝。


    “我也是有事要求劉伯父”何雲笑著說道,小寶趴在劉院長的膝蓋上,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陌生麵孔,“而且劉軒真的幫了我很多,咱們兩家不必這麽客氣,不然每次都需要您提著禮物過來,我都不好意思幫了”


    何雲甚至將狗剩推到了劉院長麵前,表達自己說的並不是假話,“況且您能進去也是自己的本事,同我沒什麽關係,反而您能入職太學,我倒是多了個人脈”


    劉院長知道何雲這麽說就是為了讓他心裏好受一點,“阿雲要是有什麽事兒我能幫忙的,定然好好幫,這個孩子我會傾囊教授的”


    沈家的事,情愛的消息和沈家的秘聞,隻是為了引起民眾的好奇心吊起胃口,何雲打響了頭槍,且打的非常漂亮,後麵就是趙鴻恩他們發揮的地盤了。


    這種做法如果在現代的話,何雲其實就是相當於一個記者渲染民眾情緒的角色。


    很多時候大家對一個事情不知全貌的時候,情緒都是在筆杆子下誕生的。


    如果率先對沈大人進行查辦,就算後麵證據確鑿,但他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形象太成功了,照樣會讓人覺得,懷疑朝廷辦事兒的公信力。


    會被五皇子那邊抓到把柄,讓民眾認為沈大人有苦衷,冤假錯案。


    可何雲率先用家長裏短吸引了目光,利用大家的好奇心扭轉了這個形象。


    曾經他的寵妻人設有多麽成功,現在的行徑就多麽可惡。


    沈夫人被他害成了這樣,到如今都沒有醒。


    更有激進的分子主動去衙門提供自己看到過的線索。


    要不還是群眾力量大呢。


    趙鴻恩有一環線索,愣是拿不出沈大人的行徑,被好事兒的百姓找上門,人家以為沈大人鬼鬼祟祟當時是去和外室見麵,果斷提報了這個讓他覺得可疑的行為。


    一下子就把趙鴻恩的線索給對上了。


    “殺人誅心,何雲還好不是五皇子那邊的人”趙鴻恩隻想這麽說。


    牢獄裏麵沈大人權衡利弊下用今日最後一次探視的機會寫了休書,讓趙鴻恩轉交給沈夫人。


    小玉這時候也知道這個外室的身份了,她現在滿心眼裏都是嘲笑,“這時候還做深情給誰看呢,夫人若是還能複命,看都不想再看你一眼”


    那名外室女子看著和自己相愛多年的情郎。


    曾經自己看著他意氣風發,看著他和那位沈夫人郎情妾意,最後聽他說永遠愛自己一輩子,絕不會納妾。


    可自己等啊等啊,等到他如日中天,等到沈夫人母家權勢不再構成威脅,也沒有等到他。


    “為什麽不承認呢沈郎,無論是教導我們的兒子要孝順她,還是對外宣稱永不納妾,你早就愛上她了啊”


    承認自己的權衡利弊,自己的唯利是圖,全都是利用,到後麵都變成了真心,有那麽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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