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揚:“腥風血雨。”


    未灼灼驚恐,急急地問:“什麽腥風血雨?”


    “哎……謝謝說完再掛啊……”


    謝揚兩天兩夜都沒有合上眼了,今天好不容易剛睡下還兩小時都不到,就被未灼灼的一通來電給擾得半夢半醒的接起。


    手一抖,不偏不倚的按到了掛斷觸屏去,手機落在了枕邊,而他本人也已經唿唿大睡。


    未灼灼想到了那邊正是半夜,所以也沒有再打擾謝揚的睡眠,心想隻能白天了再問個清楚。


    謝揚是睡得下,可還有很多人夜不能寐。


    要說最慘的那就屬張正錦了,他明明什麽都沒幹,本可以安枕無憂的睡個大覺,卻要時時刻刻看著鍾元笙以防他去把方淩給宰了。


    別的不說,這事鍾元笙還真的幹得出來,隻要觸碰到他的底線,管你天皇老子,他照殺不誤。


    他的底線就是美人胚子影後,遼漫漫。


    那三線明星方淩也是作死,攛掇粉絲去謀害遼漫漫還不夠,在遼漫漫還在醫院接受治療期間又結合記者抹黑遼漫漫,而那個記者則是她表姐。


    說遼漫漫一邊和名聲大噪的模特曖昧不清,一邊吊著影帝。


    如今的地位都是她一直以來潛規則上來的,表麵上清高,淤泥而不染,實際sao氵良賤。


    有名無實的虛假爆料一出迅速上了熱搜,不到三分鍾就被轉發了近幾十萬,網上各種漫天的辱罵唾棄兼吃瓜的聲音不絕於耳,甚至還要求封殺。


    雖說後來被壓了下去,工公關也出來解釋了此事是子虛烏有,但也一傳十,十傳百,這件事一夜之間就成了民國眾網友茶餘飯後滔滔不絕的話題。


    遼漫漫的好風評急轉直下。


    還在醫院裏的遼漫漫在高級醫生精湛的醫術下已經恢複得不錯了,除了沒有頭發以外,頭上被燙傷的頭皮都經過手術修複得和原生的一樣。


    “姐,你說我這冤不冤?”


    遼向指著手機屏幕上的一條評論,頗為委屈的對遼漫漫說。


    遼漫漫則嘖嘖咂舌,霸氣的翹著二郎腿,一手撐在窗台上,一手拿著方才指派遼向去買迴來的巧克力津津有味的吃著。


    全然沒有半點受網上那些謾罵,影響的模樣。


    “一點都不冤。”遼漫漫白了遼向一眼:“誰讓你閑來無事跑去當什麽破模特的,是遼家缺你吃的少你喝的?”


    “養不起你了嗎?昂?”


    麵對親姐的“咄咄逼人”,遼向自知理虧不反口,隻梗了梗脖子。


    整天吊兒郎當,他們就說他“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但凡你有點上進心,哪還會輪到比你小了好幾來歲的小侄子來督促你?!”


    想憑自身努力好好正經一把了吧,就說“你幹的是人事嗎?”


    總之一句話概括,遼向這熊孩子太難了。


    “完了……”遼漫漫突然又叫了他一聲。


    遼向愕然抬頭,“什麽?”


    “我吃了快一整盒的巧克力了,體重會不會上飆升到五斤啊?”


    遼漫漫非常誇張的站起來,把還未吃完的半截巧克力塞到遼向的手中,慌慌張張的拿出病床底下放著的體重秤出來測。


    旋即還拿人體脂肪測量儀出來……


    遼向看她這忙上忙下,秤完又測完一驚一乍的表情,滿臉黑線頗為無語的趕腳。


    他喜歡遼漫漫的心態,卻也恨死了她的心態。


    “完了完了,這幾天又胖了一斤。”


    “遼向你這小子沒事給我買什麽奶茶巧克力!!!”


    “我要揍你揍得爸媽都不認。”


    分明是她發號施令,威脅他去買的,怎麽反倒怪起他來了?


    女人這生物果然是不能惹,發起飆來能把人給撕了,何況是他向來就彪悍十足的親姐,他還不得掉兩層皮了。


    遼向見情勢不對,直接一骨碌的從陪床病床上起來,長腿一奔跑出了病房。


    “遼向你這小崽子給我迴來……”


    遼漫漫一想還不到半個月自己就胖了四斤,越想愈發憤恨,不由地邊喊打喊殺邊追著遼向。


    立時,和一個正剛想走進她病房門口的鍾元笙撞了個滿懷。


    手裏還拿著體重秤的遼漫漫:“…………”


    鍾元笙見著她鞋子都不穿,直接光著腳丫子出來,臉色當即一沉。


    “像什麽樣子。”


    鍾元笙訓斥了她一聲,隨後把她手裏緊握著的體重秤給拿到自己的手中,輕車熟路的邁進了病房。


    莫名被喝責了的遼漫漫:“…………”


    再度一臉茫然不解中。


    “漫漫精氣神不錯啊,看來恢複得很理想啊。”


    張正錦怕鍾元笙那病子情緒控製不住,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為了兄弟日後的大好前程,張正錦不得不像個馬屁蟲一樣天天跟在他的身後。


    遼漫漫咧嘴一笑:“還行。”


    何止是還行,簡直是相當行。


    自從她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加上遼向那小崽子還有謝揚,時不時的來找她給她說笑話,幫她解解悶,她的心性一下子也就變得皮了不少。


    “還不快進來。”


    鍾元笙在裏麵喊了一句,語氣嚴肅。


    “丫的這鍾元笙,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娘是他的奴隸。”


    遼漫漫美眸一掠,直衝衝地踏進了病房裏,大有一副作勢要找鍾元笙幹|架的架勢。


    張正錦眨眨眼,有些晴天霹靂。


    他剛剛聽到一向以文明禮貌自居的影後,爆粗了?


    是不是他耳朵太久沒陶耳|屎,聽岔了?


    裏頭的遼漫漫雙手叉腰,帶著怒氣的瞪著鍾元笙:“幹什麽?”


    她現在一看見鍾元笙就來火氣,偏偏這“狗言燥語”的影帝還不自知,成天到晚的來她這刷一波存在感。


    鍾元笙:“把鞋穿上了再跟我說話。”


    氣焰一下子降了大半的遼漫漫:“……”


    “我的腳我愛穿就穿,管你什麽事兒。”


    鍾元笙本就黑的臉色,霎時黑得跟濃墨似的,眼眸猝然掃到她光溜溜的頭時,眼神立即又輕柔了下來。


    默了默,邁步到遼漫漫的邊上俯身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橫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遼漫漫徹底懵呆淩亂,再低頭一看,那一向矜貴的影帝正單膝跪地幫她穿上鞋。


    遼漫漫睫毛顫了幾顫,失語的任由他給她穿上鞋。


    恰巧進門看到這一幕的張正錦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


    不至於吧?大哥。


    穿個拖鞋怎麽給你整出了穿高跟的即視感,瞧把你能的。


    張正錦清咳了一聲,這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音足以讓遼漫漫迴過神。


    不知想到了什麽,再看一眼鍾元笙時,氣鼓鼓的把剛穿上的拖鞋一把踢飛,重新躺迴到病床上,而後動作極大的把被子拉過了頭頂……


    差點被拖鞋踢到鼻梁的鍾元笙:“…………”


    他幽幽地斜視了張正錦一眼,張正錦驀地心發涼,裝作若無其事的撓撓腦袋,腳底抹油的快步走出了病房。


    阿西,他嗓子癢控製不住的咳出了聲,還是他的錯了?


    “遼漫漫,你當真就那麽討厭我?”


    以往無論鬧得多僵,多老死不相往來,鍾元笙也沒有這麽叫過遼漫漫。


    這還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遼漫漫的全名。


    遼漫漫的聲音從被子裏發出來,很衝:“對啊,你才知道啊。”


    話音落下好幾秒,遼漫漫都沒有聽到鍾元笙出聲,又再過了好幾來秒,以為他是走了。


    猛地一把掀開被子,大口大口的唿吸著新鮮空氣。


    “丫的,憋死老娘了……”


    話音說了一半,餘光瞥到還坐在凳子上的鍾元笙,戛然而止了……


    四目相對,鍾元笙平靜地注視著她,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來是什麽情緒。


    遼漫漫頓時尷尬得不能再尷尬,瞬間挪開視線,又騰地側身背對著鍾元笙,再次把被子蓋過頭頂,裝死中……


    她覺得鍾元笙有病,一時好一時壞。


    對她的態度也是。


    張正錦也沒有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見謝揚手裏拎著東西從那頭走進來想去看遼漫漫,一手捂住謝揚的嘴一手拖著他去了後院。


    謝揚理了理衣領,怒瞪張正錦:“有毛病吧你。”


    不得不說,謝揚罵人來來迴迴也就那麽一句。


    張正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話不能那麽說……”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家夥想追遼漫漫,心思明明擺擺的放在臉上呢,可誰叫他哥們鍾元笙喜歡的也是遼漫漫,所以為了他哥們的幸福著想,隻能得罪謝揚了。


    做兄弟能做到這份上,實屬不易。


    害,他可真的是民國好兄弟。


    張正錦在心裏美滋滋的把自個給誇讚了一遍,全然把還在氣憤得要死的謝揚忘了個一幹二淨。


    謝揚自然也是知道張正錦這個人的,和鍾元笙很熟,家世浩大前途似錦,一片光明。


    ……


    “壇主,壇主,”


    這廂的未灼灼正和阿米諾“重歸於好”,哥倆好的在吃著泡麵。


    突然金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聽著很是焦急萬分。


    也不知道阿米諾能不能聽得到,畢竟他可不是個普通人。


    未灼灼對他的具體身份未知,也是個迷。


    一個不問,一個不說。


    一個問了,一個卻守口如瓶。


    “什麽事?”


    未灼灼的心聲在和金迷交流傳達。


    金迷:“紙醉不見了。”


    未灼灼不慌不忙:“正常,估計是蹲趙忘川去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金迷又語速飛快地開口:


    “一般去到哪我們隻要輕微一動法就能知道對方在哪,可是這次我找不到。”


    “況且紙醉從不無故搞失蹤。”


    未灼灼臉色一變,微微眯起一雙眼眸。


    阿米諾邊吃泡麵,邊問:“怎麽了?”


    未灼灼收迴思緒,眼神清亮:“你這泡麵是不是過期了,吃得我肚子疼。”


    什麽鬼?


    阿米諾聽不到?


    聽不到那也應該能察覺到金迷就在邊上吧?還是說他道行一般般?


    要麽在裝傻充愣……


    “日期是新的,吃都吃完了還嫌棄。”阿米諾喝了一口湯,指了指上麵印著的的日期。


    “不說了,我先走了,謝謝你的泡麵。”


    未灼灼裝模作樣的捂著肚子起身,直皺眉頭,經過貨架時順勢順走了一盒泡麵。


    阿米諾:“…………”


    what??


    還吃一蹭一?


    出了超市,徑直繞上了人行道。


    “怎麽迴事?”未灼灼想了一會兒:“你再動動那個什麽法看看,能不能找到紙醉。”


    “試過了,沒用。”


    金迷垂頭喪氣的搖頭。


    未灼灼也是長歎息一聲,一股泡麵的氣味還在口腔迴蕩。


    這好端端的,能去哪了?


    難不成被誰給捉走了?


    也不對啊,就憑紙醉那一身不得了的法力,怎麽可能會那麽容易被擒住。


    金迷琢磨了半響,遲疑的開口:“壇主,我覺得趙忘川很可疑,會不會是他……?”


    未灼灼聞言沉吟不語,眯眼凝視前麵的商店。


    趙忘川?他不大可能吧,不過又轉念一想到他和元新棉認識,關係深淺她不知道,隻知道元新棉恨得她牙癢癢。


    未灼灼有些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先迴去找一下趙忘川看看,探探他的口風。”


    金迷點頭:“是,壇主。”


    怪他太沒用,想不出什麽辦法。


    紙醉說得沒錯,他除了睡還是睡,一無是處。


    未灼灼先是在微信上找了趙忘川,那小子倒迴得很快。


    【怎麽突然找我了?今天吹的是東南風嗎?】


    他打哈哈,未灼灼也不賴。


    【不不不,吹的是妖風。】


    “…………”


    右一綠牽著甜甜上四樓找她,一進門就看見未灼灼冷氣氣的模樣,不禁問出口。


    “一臉嚴肅的樣子,什麽情況你?”


    右一綠不知道紙醉和金迷的存在,當然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隻當她是又搭錯了一根筋。


    未灼灼不答反問:“你來幹嘛?”


    又瞧見甜甜也在,驟然笑開了臉。


    右一綠:“……”


    這臉變得可真快。


    右一綠:“博物那小子去輔導去了,我有事出去一下,所以甜甜就先麻煩你幾個小時。”


    未灼灼不耐煩:“去吧去吧,我看著。”


    她事更多,真的是。


    不多時趙忘川又編輯了一則消息給她:【覺得你有事要問我?】


    未灼灼冷嗬嗬的笑了一下,還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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