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22:35——


    傾盆大雨在罔城中摧殘肆虐著,大樹在狂風唿嘯中搖晃,發出一陣陣“嗚——嗚”的慘叫聲。


    一道道閃電像是要把天地從中間劈開,緊接著便是一聲聲轟隆隆的雷聲,足以使人震耳欲聾。


    與此同時,警察署裏——


    齊刷刷地站著四個年輕的男女,你看我我看你,皆朝對方使眼色。


    還有五個模樣老賴不賴,頭上頂著一頭雜草、穿得稀奇古怪的小混混。


    個個撅著嘴眼神不屑,站姿東倒西歪,晃抖著腿。


    一會兒戳戳頭、撓撓肩膀,挖挖鼻孔、動動腳。手不停腳不住的,從進來到這裏開始起,沒有一刻是正正經經的站著的。


    小動作賊多,就像有多動症似的。


    一署沉寂。


    過了片刻,一嗓聲道十足的禦姐音響起:“灼灼妹妹,我們又見麵了。”


    未灼灼隻想安靜如雞的乖巧的站著,降低存在感。


    “雪人姐姐,好巧哦,咱們居然又在這裏見到了。”未灼灼稍稍垂著的頭,驀地抬起,衝那人打著招唿,旋即咧嘴露出八顆牙來笑道。


    雪人雪人,為何要叫她為雪人姐姐咧?


    因為上次,她說她和她前男友在雪中漫步,本是想搞一波“執子之手,與子共白頭”的浪漫,誰知吃了一嘴的雪,整個人凍得像禿了毛的落湯雞。


    搞得一身的狼狽萬狀。


    雪人姐姐好看的柳葉眉一挑,笑容滿麵的看著未灼灼,她的右嘴角邊,此時微微蕩漾起一道淺淺的梨渦。


    旁邊那幾個小混混一見警察署裏竟然有此等美人,看得一雙眼睛都直發亮了,心裏暗忖打著鬼主意。


    “看什麽看,都給我收起你們那賊兒吧唧的眼神起來,不然每人都去外麵站著讓雷劈。”雪人姐姐眼神一變,麵色嚴肅的喝斥著。


    到底是幹這一行的,觀察力和敏銳性都比平常人高一等。


    被這麽一說,五個小混混也不再直勾勾、大喇喇地看著她,但內心的小心思還在不安好意的懷揣著。


    他們不約而同的都在心裏暗自道:兇是兇了點,但是夠辣。


    未灼灼眯著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們一下,要不是這幾個賊眉鼠眼的王八家夥,她怎麽會大晚上的還在這,想想就該死。


    “灼灼,你認識那位漂亮的警察姐姐啊?”邊上的童橙寶拉了拉她的衣服,小聲的問道。


    這問題問得不能再尷尬了,未灼灼梗了下脖子,實在不想迴答。


    未灼灼:“來過一次。”


    言簡意賅,但足以讓人聽明白。


    童橙寶“啊?”了一下,幾秒後臉僵了僵。


    灼灼什麽時候來過警察署一次?她怎麽一點都不知情。


    旁邊同樣站著的江門舟“哼”了一聲,臉上對未灼灼濃濃的討厭顯而易見:“原來是局子能手。”


    未灼灼:“……”


    媽的,這狗東西。


    她真想把一杯滿滿的檸檬汁,灌進他的嘴巴裏。


    “瞧。”江門舟對站在他左側的人說道:“她生氣了,想殺人滅口了。”


    一身西服正裝的樂正文禮,站在挑人毛病、嘴怎麽毒怎麽來的江門舟,這一對比下來,樂正文禮實在太太太溫和儒雅了。


    “門舟,少語言攻擊人。”樂正文禮提醒著他:“怎麽說,剛剛未灼灼小姐也是幫了我們,你就是這麽個態度對待恩人的?”


    饒是江門舟再怎麽不喜歡未灼灼,剛才確實是未灼灼幫了他們,但他實在做不到對未灼灼和顏悅色,也不再找她麻煩,隻得把臉別向一邊。


    “他說話就是這麽個樣子,未灼灼小姐你別往心裏去。”樂正文禮輕笑著和未灼灼道。


    未灼灼也迴以他一個微笑:“沒有,他挺可愛的。”


    他的腦袋瓜子賊特麽殼礙到爆,她在心裏快速的補充道。


    樂正文禮永遠都在為江門舟收拾殘局,這倆人什麽關係?未灼灼心中暗自奇怪的想著。


    雪人姐姐敲了敲桌子,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說吧,誰先圖謀不軌先的?”


    這一“圖謀不軌”的詞兒剛落音,立即引起了那五個小流氓的不滿,紛紛嚷嚷的開了口:


    “說什麽呢啊?你這成語用得不恰當啊?什麽叫圖謀不軌?”


    “我們哥兒幾個,純屬就是路過,知道什麽叫路過嗎?”


    “你看看我們臉上這紫一塊青一塊的,怎麽看怎麽都是我們受欺負的那一方吧?”


    “小美人兒警官,你可得給我們哥兒幾個評評理啊!”


    “那女的不知道有多兇殘。”其中一混混,怒氣衝衝的指了指一直乖巧站著,一副置身事外的未灼灼。


    聽聞此言,童橙寶頓時就想給未灼灼爭辯爭辯,可剛一張開嘴,卻怎麽也說不出個聲來。


    不可否認,那小混混說得確是事實,她無法反駁啊。


    “灼灼妹妹,你怎麽看?”雪人姐姐努了努嘴,看向她。


    言下之意,對剛才那人說的那句話,你認不認。


    眾人看見那長得過分精致的女孩,又翹又長的睫毛低斂著,緊緊地抿著嘴唇,那副模樣兒令人看著怪可憐巴巴的。


    然後五個皆挨過她揍的混混大哥們,看到她抬起眼淚汪汪的臉,癟著嘴,好看的大眼睛似是下一刻就要砸落出金豆來似的。


    “雪人姐姐,他們拿東西劃傷我的手。”


    話音未落,她又把穿著長袖衛衣的袖子給拉上去了一點,露出一截玉白般的手腕。


    上麵赫然是一道食指般長度的刀口傷子,那傷口在白白嫩嫩的小手上顯得很觸目驚心。


    眾人“嘶”的一聲,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目光有的是奇怪,有的是絕了,有的是“他娘的,她什麽時候來的這一傷口?”


    雪人姐姐一臉心疼的表情,快速翻箱倒櫃的給她找來了個創可貼,旋即還細心地拆開給了貼上。


    “這就是你們幹的好事?!”雪人姐姐橫眉怒目,手中拿著的憤怒地指了指他們:“這麽一個柔弱的小姑娘,你們也下得去手?”


    那五個小混混瑟瑟發抖。


    “說話!”她又加大了聲調:“好意思嗎你們?臉羞不羞?”


    五個小混混平日裏也隻是欺負欺負,打壓打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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