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薄?”未灼灼問道:“薄情的薄?”


    拐杖男笑了聲:“不是,是薄荷的薄。”


    未灼灼心道:名字真他喵的娘炮。


    但她顯然是一個麵不改色的人,摸著下巴點頭,有模有樣的說:“名如其水。”


    未灼灼見太薄臉朝著她的方向,皺了一下眉頭,表情顯而易見,聽不懂大懂她的這段話。


    未灼灼解釋道:“你保溫杯裏的薄荷。”


    太薄一聽略顯吃驚,手拿起放在長椅上的透明保溫杯,拿高了一點:“這裏麵放了薄荷葉嗎?”


    未灼灼此時的神情比他更吃驚,竟然不知道自己喝的水裏是用什麽泡的?


    “對啊,你喝不出來嗎?”未灼灼道。


    他搖頭,放下手中的保溫杯:“喝不出來。”


    這可比黑色笑話還要黑。


    未灼灼道:“那你總該聞得出來的吧?”


    薄荷味那麽大,香味從溫水裏溢出來多少能聞到一絲半點的吧?


    太薄再次搖頭,聲音卻比上一次弱了一點:“聞不出來。”


    未灼灼:“……”


    所以此人不僅眼瞎,腿腳不好。


    還沒有嗅覺和味覺?


    他是衰神附體嗎?


    未灼灼不得不再次感慨,他能活到這麽大,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不對啊,那剛才給他糖吃的時候,他拒絕了並且說糖太甜了。


    如果沒有嗅覺的話,那甜不甜的,對他來說如同味如嚼蠟的吧?!


    未灼灼眼神一變,眉毛上挑,走著小步在他麵前,打量著他。


    她語調變了個味的“哦”了一聲,隨後湊過去,俯身一隻手撐在他身後的椅子上,輕笑道:“小哥哥,騙子那麽多,但你是我見過最差的一屆騙子。”


    “……”


    太薄的睫毛顫了顫,裝作不知情,“有條有理”的道:“小姐姐,你有見過這麽好看的騙子嗎?”


    未灼灼翻白眼,在內心快速吐糟道:小白臉。


    “這麽說吧,小姐姐你說我是騙子,那我問你,我迄今為止有騙了你什麽嗎?”


    “錢?色?或是別的?”


    “有嗎?”


    未灼灼:“……”


    未灼灼被堵得啞口無言,這家夥還真是油嘴滑舌,十分難對付。


    “看你無聊,跟你開個玩笑呢,好笑吧?”未灼灼笑哈哈的打了個馬虎眼。


    別小瞧人,也別太高抬自己。


    這年頭誰還不會演個戲呢,就你會演啊?真的是。


    太薄笑得一臉無害:“小姐姐開玩笑的功夫真是令人望塵莫及,嗯……爾等佩服。”


    未灼灼嘴角抽了一下,內心咬牙切齒:高手,這特麽絕對是個高手。


    比綠茶還綠茶婊。


    未灼灼反唇相譏:“彼此彼此,你也不賴。”


    與此同時,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道喊聲。


    未灼灼和太薄齊齊看過去,喬戈絡,自稱她得意門生的那個。


    “太薄你這小子,又在騙師父。”喬戈絡遠遠的喊了這麽一句。


    未灼灼愕然,這喬戈絡是她心裏的蛔蟲嘛?居然知道太薄這家夥在騙她。


    等她迴過頭看長椅時,發現剛才坐在這裏的太薄不見了,旁邊隻剩下那個磨得光滑的拐棍。


    目光望向前方,赫然看見太薄這家夥正一邊跑著顯然心情很舒暢,連眉梢眼角都含著笑意,一邊又偏頭瞥了眼她,旋即一臉欠揍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下一刻,就看見他一手撐在路側護欄上,兩腳雙雙跳起,順利跨越過護欄。


    其身手敏捷又灑脫,毫不拖泥帶水。


    馬路車流不多,幾個起起落落,他就儼然已經竄走沒了人影。


    未灼灼目瞪口呆,她的猜測果然沒有誤。


    該死的,太薄這廝,跟誰學的油腔滑調,道行太深了。


    “師父,你等著,我這就去把太薄那小子給嚴懲一頓,然後拖過來讓他跪在師父你的麵前給你認錯。”


    喬戈絡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眼神幸災樂禍。


    而後,便追隨著太薄剛剛離去的方向,嗖地一下也沒有了身影。


    未灼灼嘴巴張成了個o型狀,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思考人生。


    喬戈絡和太薄認……認識?


    太薄還是她門下弟子?


    “方才那個三十歲,也是他偽裝的。”


    聞此好聽的聲音,未灼灼呆滯地抬眸。


    大佬怎麽在這?她每每見他一次,她的心髒又似是被撩撥一次。


    不對……


    未灼灼猛地從色迷心竅中迴過神來,三十歲蘿莉那個也是太薄?


    媽的,這王八羔子,裝得還挺像。


    她都深信不疑了。


    虧她那麽熱心腸的想幫人家解決問題,結果隻是狗太薄的一場惡搞。


    她那個氣,那個恨呐,想把太薄踹去太平間躺一晚的心都有了。


    未灼灼壓下心中的滔天大火,打算秋後再算賬。


    “夜醬,我被騙了,騙得好慘。”


    她嘴一癟,眼睛汪著淚水,撒開腳丫子撲進千冥夜的懷裏,雙手順勢環上他的腰。


    她在心頭咆哮:窩敲,大佬這腰,是個好腰啊。


    不由地又想道,她這樣抱著大佬,大佬都沒推開她,這著實是個好事。


    所以,這就成了她得寸進尺的突破口。


    未灼灼悄然不動聲色,精致的小臉像是快要哭了出來,又繼續裝可憐博大佬同情,嘟噥著個哭腔:“騙得心都沒有溫度了,嗚嗚嗚。”


    未灼灼這“綠茶表演錄”絕對不遜色於太薄啊,堪稱得上是綽綽有餘。


    果然是“戲精係”畢業的師徒。


    千冥夜看著懷裏的小人兒,一如往常冷冰冰的臉,忽地展顏露出一絲寵溺和溫和的笑。


    “灼兒的心不需要有溫度,隻需要有我就行。”


    未灼灼的心髒驟然跳漏了一拍,隻聽得胸膛那裏撲通撲通地亂跳,撞得她心頭的小鹿在亂撞。


    這大佬猝不及防來的九級情話,她招架不住啊。


    未灼灼又悄無聲息的摸了一把大佬的腰,嚅動著嘴說道:“真的嗎?”


    他把光滑的下巴擱她的腦袋上,輕輕地“嗯”了一聲,聲線低沉性感。


    隨即又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頭發,鼻間霎時充斥著她洗發水清香的味道。


    未灼灼比牆還厚的臉蛋,難得一見的紅了一下,這時候她應該要怎麽迴?


    麻淡,她沒有談過戀愛的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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