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打開,易林權肩膀上搭著皮衣,氣勢很足,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他不友善的目光將季殊從上到下掃描一般,掃了一遍。


    “季老板,我們挺久沒見了吧,有兩年嗎?沒想到今天在我女兒的病房遇見你了,可巧?”


    易傾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她爸爸怎麽迴來?天知道她有多不希望這兩人碰麵,他們一碰麵,注定是災難。


    “易老大,你還是一點沒變。”


    “沒變?怎麽沒變?你就沒覺得我這兩年老了許多嗎?我記得季老板就比我小五歲吧,怎麽這季老板娘的位置還沒著落?我這再過幾年都可以當外公了,。”


    緊要關頭,易傾將手放在了被子中,一咬牙,直接將針頭給拔下來了。


    下一秒,飛身至季殊和易林權的中間,她張開雙臂擋在季殊的麵前,麵上十分平靜,內心卻已經亂的找不到方向。


    “爸,你別亂來。”


    易林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但是這在易傾來看並不是好事,他爸爸最可怕的時候並不是大發雷霆的時候,而是上一秒談笑風生,下一秒就能擰斷你的脖子。


    所以,她的爸爸最令人恐怖的就是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乖女兒,爸爸怎麽會亂來,就是我這女兒這麽漂亮,他季老板居然看不上,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易傾更怕了:“爸,你說什麽呢,爸,我們迴家吧。”


    她欲拉易林權離開,可她的力氣哪能跟易林權匹敵。


    於是,易傾隻能想站在門邊的勝叔投去求救的目光:“勝叔,你帶我爸去處理他該處理的事情,這裏的……”


    易傾的話還麽說完,易林權就扯住了她的手臂,用力的想要往旁邊拉去。


    這種情況下,易傾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努力的站在季殊的麵前,死活不肯離開。


    最後一刻,她甩開易林權的手臂,轉身抓住了季殊的手,慌亂而擔憂的眼神無處安放:“季殊,季殊你不是有事嗎?你去處理你的事情好不好?你快點走吧。”


    然而,這兩人似乎是存心在找麻煩,易傾兩邊都努力了,結果這兩人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朱勝,過來把大小姐帶走。”


    易傾一聽,匆忙迴身,撲進了季殊的懷中,用力的擁住季殊不肯鬆手。


    她在緊張的情況下,什麽荒唐的話都能說。


    “爸,爸,你不能這樣,我……有他孩子了,你不能動他,你要動他,你就等於葬送了女兒下半生幸福。”


    聽到這個消息,易林權處變不驚,就是季殊懷中的女兒著實讓她頭痛,這世間的好男人難麽多,她女兒偏偏看上了他的死對頭。


    簡直作孽!


    “易傾,別鬧了,跟你勝叔迴去,這季老板都看不上你,你怎麽還幫著他忽悠老爸呢?你的檢查我都已經看過了。”易林權始終忍著脾氣不能發作,對麵的是他仇人。


    在仇人麵前的,有些事情自然是做不得的。


    “不,我不迴去,勝叔你別拉我,除非季殊跟我一起出去,季殊,你跟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注視著掛在身上這個淚眼婆娑的女孩,季殊的手抬了一些,立馬又放下去了,視線在易傾的臉上停留片刻:“這是我跟你爸爸之間的事情,你別管。”


    “我不要,我就要管。”


    她爸爸是怎樣的人,她非常了解,睚眥必報,如果這是別人,易林權怎麽折磨他,她都不在乎。


    可是,今天不行,這是她愛了四年的人,她自己都舍不得教訓的人。


    “季老板,看來我女兒被你蠱惑的不輕呐,季老板果然寶刀未老。”


    “叫人把你女兒帶走,這是我跟你之間的事情。”他知道,他隻要靠近易傾,就總有這麽一天,隻身一人被易林權堵住。


    現在居然連季殊都要她走了,易傾表示無法接受,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季殊,恨不得能有強力膠直接將他們粘在一起。


    “我不要,我就要在這裏,今天你們誰也阻攔不了我,爸爸,你要是敢動季殊一根手指頭,我就跟你斷絕關係。”


    易林權怔了片刻,隨即忽的拍起手來,依舊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瞧瞧,瞧瞧,我女兒這麽深情,季老板你就不感動嗎?被我女兒說的我都不敢動你了,放心,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我女兒到底是哪點配不上你了?”


    “易老大不是很清楚嗎?”


    易林權食指指向自己,疑問:“我很清楚?季老板莫不是在開玩笑,我怎麽覺得你配不上我的女兒呢?嗯?還是說季老板你覺得叫我一聲爸會叫不出口?哈哈,瞧我說的,季老板這麽要麵子的人怎麽的叫的出口呢?”


    易傾完全懵了,她突然猜不透易林權到底想對季殊做什麽。


    甚至,他的話她都開始聽不懂了。


    這話題明顯跑偏了……


    “嗬,易老大真會說笑,我若是喜歡你女兒,我還會在乎叫你什麽?”


    “那這麽說你還是看不上我女兒?我的掌上明珠居然被你嫌棄了,你說在兄弟麵前,我這臉該往哪擱呢?”


    季殊知道,易林權今天分明就是來挑事的,反正不管他怎麽說,易林權都能挑刺就對了,胸膛前的人還緊緊的抱著他不肯鬆開。


    這丫頭,果真涉世不深。


    “易傾,鬆開,易傾!”


    “不要,我不要鬆開,我才不要鬆開,要不然我跟你一起留下來,不然就我跟你一起走,今天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隨著話語的是又一陣清脆的鼓掌聲,易林權氣的肺要炸了,可麵上還不得不保持微笑:“季老板是要辜負我女兒的一片心意了,傾傾,過來,別逼爸跟你翻臉,我易林權的女兒什麽也需要扒著別人了?”


    “爸你別說了,你今天說什麽都沒用,我不會放開。”


    察覺到後頸附近出現了一隻手,警惕如易傾,她如逮捕獵物的獵豹一般,抓住那隻手就著力氣,身體迅速的翻騰,直接落到了易林權的身後。


    “爸,我說了,如果今天季殊不走的話,我是不可能走的,現在我還能叫你一聲爸,你能有點做爸爸的樣子嗎?”


    易林權手臂還被易傾反剪著,即使是這種不得勢的時刻,易林權還是帶著淡淡的微笑。


    是他疏忽了,他會防著身邊的每一個人,除了他的女兒,結果,她還就栽他女兒手中了。


    陰溝裏翻船。


    “女兒到底是長大了,都知道為了一無關緊要的人反抗自己的爸爸,易傾,我給一分鍾的時間鬆開,不然後果自負!”


    可易傾沒一點受威脅的樣子,她反而輕鬆自在,語調歡快:“後果自負?哈哈,爸爸,你還能大義滅親不成?可你別忘了,你女兒天不怕地不怕。”


    為了季殊,她今天豁出去了,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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