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你的第一麵,你才十三歲,我剛在學校旁邊的巷子裏打了季殊,就看到你躲在一個女生的身後,像隻受了驚的兔子。


    我那時候身上有血怕嚇著你,就沒跟你打招唿,現在想如果當時跟你打招唿的話,我們也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地步。”


    如他所說,如果那個時候就認識黎慕然,他們現在應該很和諧吧,也許會成為別人羨慕的情侶。


    “……”


    “我說這個就是告訴你,我認識你很久了,我接近你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見色起意,更不是為了你的身體,我糾纏你根本不是因為喜歡和你在床上,隻是喜歡你。”


    黎慕然扯著嘴角諷刺的笑了:“可是,我們現在就在床上,而且剛發生過關係,你認識我很久又怎樣?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你就是個變態,跟季殊一樣的變態!”


    她那時才十三歲,他都快成年了,所以十四歲那年,她經常感覺有一雙眼睛在背地裏看著他,那雙眼睛是時易的?


    細思極恐。


    “季殊怎麽你了?”時易突然坐了起來,想要拿掉黎慕然的被子,黎慕然卻抓的緊緊的不肯鬆開。


    時易便沒再強行拉。


    “你說話,我知道季殊是你繼兄,她是不是欺負你了,他……”


    “欺負我的隻有你一個人!你別拿別人為你開脫,陰險,卑鄙!”


    季殊再怎麽變態,至少他們沒有發生過實質的關係,她都躲過去了,都是有驚無險。


    而這個男人,占了她的身體,卻在質問另一個男人對她做了什麽?


    有夠虛偽的。


    “好,我不問,你怎麽說我,我都認,唯獨對你,我不會放手,當初說要做我女朋友的人是你,我說了分手隻有我能說,你也答應了,如今你想拍拍屁股就走人?我告訴你,黎慕然,不可能!”


    好的壞的時易都說了,結果黎慕然就是油鹽不進,他沒別的辦法了。


    黎慕然在被子裏用力的踹了時易一腳,一腳不夠,接連幾腳將時易踹了出去,然後用力的拉過被子裹在身上。


    嘶吼著:“時易,你給我滾,滾開!我不想看見你。”


    時易怕黎慕然不舒服,本來要抱她去洗澡的,現在看是不行了,他匆匆洗了個澡,穿上浴袍,離開了房間。


    他故意將關門聲弄的很大,就是要讓她聽見,讓她知道他離開了。


    紀斯塵跟羅哥正在打遊戲,羅哥先看到時易出來,他踢了一下旁邊沙發上的紀斯塵。


    紀斯塵看到了,隻是多看了兩眼,什麽都沒說,繼續玩遊戲。


    陽台有個窗戶沒關,落了一地的雪,時易走過去,直接坐在了藤椅上,點了根煙,慢慢的燃著,風雪飄過臉頰,刀子般,他卻感覺不到疼。


    疼得隻有一個地方,勝過所有的疼。


    看著遠方,心裏想著房間裏的那個人,想著她倔強的性格,如紀斯塵所說,和優優一樣的倔強,甚至更甚。


    一根燃盡,再來一根,到了後來再去摸煙的時候,手落了空。


    紀斯塵在打哈欠,手裏拿著時易的煙盒:“半夜兩點,你坐這裝鬼呐?”


    “給我。”


    紀斯塵沒給,坐下和時易一起裝鬼。


    “又欺負她了?你怎麽就不能想點浪漫的招數?違背女孩的意願強來,隻會將她推的更遠。”


    “你……”很不對勁……


    “最近接了一個暖男的戲,看多劇本,好像看透了很多。”


    “我要是告訴你,我姑姑跟那男的分手了,你還能繼續看透嗎?”


    “她跟我說了,不看透還能怎樣,人家要是看不上你,你再怎麽努力,在人眼裏,你根本就是隻馬戲團的猴子。”


    “別說那麽深奧行嗎?”時易煩躁的不行,偏偏紀斯塵還說些讓人捉摸不透的。


    “行,就是不喜歡你的人,你做的再多,在她眼裏,你就是個笑話,一笑而過,然後什麽都不記得了。”


    “……”時易沉默,紀斯塵說的這都是些什麽玩意。


    “有那個時間動點腦子,對人家好點不行嗎?再硬的石頭,也有滴水石穿的那天。”


    時易不悅的蹙眉,對著紀斯塵,一把搶過了煙盒,點燃,深吸。


    “能說點好的嗎?”


    “好的就是,好好哄哄女孩子,女孩子是需要哄的,不是吼的,你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追黎慕然嗎?黎慕然性格很可愛,你不覺得嗎?”


    “可愛?”時易稍微動了動,露出了手臂,小臂上是一排排還滲著鮮血的齒痕,清晰無比。


    不僅手上,背上還有不少抓痕,先前在床上,黎慕然就跟個刺蝟似的,紮的他好多處傷。


    “那你喜歡她什麽?”


    時易眺望著遠方,低低的聲音差點被暴風雪淹沒。


    他說:“不知道,就是離不開。”


    “那你打算怎麽辦?就這麽強行拘著?”


    “不會,她要自由,我就給她,隻要她不跟別的男人曖昧就行。如你所說,追。”


    “孺子可教,遇到喜歡的人不容易,睡覺去了。”


    “嗯。”


    今天是周末,黎慕然早上起床之後,洗了澡,穿了厚厚的衣服,甩甩頭發,強行擯棄那些不好的想法。


    生活再難也是要過下去的。


    她出來的時候,客廳空無一人,正好,方便她離開。


    出了公寓之後,黎慕然發現這裏距離學校很近,她將行李寄存在了學校附近的超市。


    按照半夜找到的那些房子的信息,一個一個撥了過去。


    可能上天還是眷顧她的話,或者說,可憐她,可憐她失去了太多,就給了她一點甜頭。


    周末兩天的時間,黎慕然幾乎跑斷了腿腿,終於找到了租金合適的房子。


    在老城區,房東是一對老教授,對黎慕然講話一口一個姑娘,很親切,還送了廚具給她,很暖心的就敲定了。


    她搬行李進去的時候,老夫妻正在幫她打掃房間,檢修水管和電路,確定一切都沒什麽。


    晚上房東阿姨在廚房裏做了一頓飯,看的黎慕然眼睛都直了,她不會做飯,好在一直在旁邊看著,算是懂了這些東西都怎麽用。


    房東阿姨做的飯很好吃,臨走的時候送了黎慕然一袋米一袋麵和一袋子蔬菜,熱絡的讓黎慕然第一次與陌生人沒有隔閡感。


    收拾好了衣服,黎慕然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身體在不停的發抖,對麵就是空調,一打開就會吹出溫暖的風,可不能,她不能,沒有那個條件。


    黎慕然抓住了新買的被子,裹住了自己。


    在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忍忍吧,寒冷總會過去的,錢必須要省著花,也要找找兼職了,一個人了,她若是不愛護自己的話,還指望誰疼惜?


    不過短短兩天的,她的生活就這般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溫暖富足墮落到一無所有,縮在出租房裏冷的要命,卻連空調都舍不得開。


    手機響了,黎慕然裹著被子去拿手機。


    當看到上麵跳動的名字時,她揉了揉凍得發紅的鼻子,清了清嗓子,跑迴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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