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先皇的離世,舉國都陷入了悲哀之中,不過萬幸的是,趙禎已然提早離開了政治圈,所以雖然他的地位很高,但他的死亡,並沒有讓宋朝的政治圈陷入大動蕩之中,這可以是如今不幸中的萬幸了。


    畢竟在中國古代,帝王的輪替往往意味著政治的大洗牌,新的帝王登基上來,必然是要換上自己信任的人來擔任國家的重要職位,隻有如此,才可以真正掌握實權,不然朝堂之上到處都是自己父親留下來的官員,那麽作為帝王,又如何朝裏朝政呢?


    而趙禎則是提前八年的時間離開政壇,給了趙昕充足的時間來適應如今的環境,所以雖然他此刻死去了,但大家緊緊隻是悲哀而已,對於國家的政治,並不會有任何的動搖,當然,隨著工業化的進展,皇帝權利的衰落,即便更換皇帝,其實對於政治的影響也十分有限了。


    但你不可否認,總會碰到一些比較智商捉急的皇帝,他們會用一些匪夷所思的方法,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比如罔顧朝廷原本有的規則,隨意更改規則,曆史上就曾經有這樣的例子,比如法國的大革命,便是來自於皇帝路易十六無理由的不停征稅,最後導致國家民眾無法負擔,從而爆發了大革命,最終法蘭西王國進入曆史,路易十六也和他的妻子,孩子一起上了斷頭台。


    不得不,這樣的皇帝是很多的,畢竟世襲製體係下,總是會出幾個笨蛋的,而這些人,他們奢侈享樂倒還好,畢竟如今的宋朝富有四海,皇帝再怎麽享樂,國家也消耗的起,但若是一個皇帝無視政治規則,試圖以皇帝的身份介入到政治中來,那麽整個國家立刻會陷入到動蕩之鄭


    而趙昕顯然不會給徐清這個問題,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這麽做對於國家是無利的,隻會將這個國家推入到無盡的黨政之中,對於國家本身並沒有什麽好處,所以作為皇帝,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他有多麽的聰明,在中國古代,對於皇帝最大的要求,就是謹慎,就是慎獨。


    什麽是慎獨,就是什麽都不要做,在中國古代體係下麵,對於臣子們來,最好的皇帝,就是什麽都不做的皇帝,他既不做好事,也不做壞事,其實有點像現在的君主立憲製,他們希望皇帝僅僅作為精神象征,是道德的感召,但不要去做任何的事情,因為上行下效,皇帝隻要表露出了自己的喜好,那麽下麵的人就會附庸風雅,甚至會阿諛奉承,到時候舉國就會陷入到皇帝的愛好之中,最終釀下滔大禍。


    在《春秋》之中,便有這樣的兩則故事,一則是有關於楚國的,當時楚國的大王喜歡腰細的女人,所以楚宮中的女人就紛紛不吃飯,然後用繩子來縮腰身,從而讓自己的腰可以更加的細,以此來博取皇帝的寵愛,而這麽做的後果,便是後宮之中,經常出現餓死的宮女,這便是帝王有愛好的壞處。


    而第二則故事便是有關於鄭國的,據當時鄭國的國君非常喜歡一隻鵝,喜歡到了什麽程度?喜歡到將這隻鵝封為了上大夫,然後整個鄭國所有的大夫和百姓們,隻要看到這隻鵝,就必須得向他行禮,而這麽做的後果,便是當有其他國家入侵鄭國的時候,整個鄭國再也沒有一個人願意為這個國家拿起武器去保護他了。


    這就是帝王有喜好的後果,所以在古代的中國,對於皇帝,大臣們最大的要求,就是希望他成為道德的表率,至於在政事上要有多大的建樹,這在百官們眼中著實不必,畢竟這些官員們都是通過科考上來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沒有一個是笨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完全能夠處理國家大事,皇帝隻需要做一個橡皮圖章,這是最好的事情了。


    隻不過古代的皇帝往往都很強勢,所以最後皇帝的權利越來越大,反倒是臣子的權利越來越,到清朝的軍機處,大臣們變成了皇帝的秘書,再也沒有宰相能夠與皇權相抗爭了,這樣一來,整個國家的命運就全部在皇帝一個人手上了,隻要這個皇帝稍微平庸一點,立刻會將整個國家帶入到深淵之鄭


    而趙昕做的最好的一點,就是他非常的有分寸,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麵對百姓,自己該做出一副怎麽樣的姿態,麵對官員又該怎麽表現,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整個宋朝,才沒有出現嚴重的政治鬥爭,不得不趙昕的手腕在這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對於宋仁宗的葬禮規模,按照趙昕的意思,自然是要大辦特辦的,畢竟如今的宋朝也不差錢,作為宋朝皇帝的喪事,理應讓那些屬國王公們也來汴京城吊唁宋仁宗皇帝陛下的離世,除此之外,許多百姓也希望吊唁一下宋仁宗,這在古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畢竟皇帝是子,怎麽可能讓百姓來吊唁呢,即便是要吊唁,也就私下裏擺放靈台自行吊唁就是了,又怎麽可能讓百姓出現在大行皇帝的棺槨之前吊唁呢?


    但趙昕卻特別批準了百姓可以在大行皇帝的棺槨前進行吊唁,隻需要排好隊,任何人都可以來祭拜皇帝陛下的棺槨,這樣的命令,立刻讓趙昕在全國民眾的心中留下了一個好印象,當然,這其中有不少是真心實意想要送大行皇帝一程的。


    但對更多的人來,參加皇帝的葬禮首先第一個感覺是新奇,畢竟他們還從來沒有參加過皇室的喪禮,這自然是一件新奇的事情,所以趙昕讓他們可以去參加趙禎的喪禮,自然是讓許多百姓都興奮了起來,皇家的葬禮到底是何等的氣派,又是何等的隆重,自然有無數人想要看了。


    對此,朝廷專門將宋仁宗的棺槨從皇宮之中搬出來,放到汴京城臨時打掃出來的文化宮主管,專門讓眾人來憑吊,文化宮是汴京城內最大的單體建築,可以同時容納一萬三千人在其中,主要舉辦一些戲劇,演唱會之中的場館,如今卻做了大行皇帝的棺梓,趙昕又命令禮部對整個文化宮重新布置,以方便憑吊者可以更好的進行憑吊。


    當然,這樣的憑吊不可能像現代一樣,還把臉露出來,然後讓那些憑吊者繞著棺材走一圈,皇帝的遺體也是神聖的,老百姓自然不可以隨意觀看,所以趙禎的遺體被放在了棺槨裏,憑吊者隻能站在祭台前麵跪拜進行憑吊,不能靠近棺槨十米之內,不然旁邊的侍衛就會立刻將人拿下的。


    原本根據趙禎的遺詔,喪禮應該在三個月內完畢,但最終這一點還是沒有實現,趙昕雖然履行了皇帝的職責,麵對喪父的痛苦,依舊上朝理政,筆耕不輟的批改奏章,但是在父親的葬禮上,他自然也要任性一迴,他召集徐清等宰相們,並沒有以商量的語氣,還是以命令的語氣,要求這一次葬禮必須要辦的十分浩大,同時陵墓的修建也必須十分用心,最終定下的工期長達一年的時間來修建這座陵墓的主體建築。


    要知道如今可是工業時代,建築物的修建相比起古代的速度來,要快得多,而趙禎依舊定下了用一年的時間來修建主體建築物,然後用整整十年的時間來修建整個宋仁宗的永昭陵,其規模之大,大概占據了一點三平方公裏左右,其間亭台樓閣,與皇宮幾乎別無二致,對此,徐清同意了趙昕的要求,畢竟皇帝難得提出一些要求,又是關於他父親的,同時國庫也足以支付這一筆錢,在這個時候又何必惹趙昕不開心呢?


    同時另一方麵,因為海外的大臣,宗親以及殖民地上親宋朝的貴族們,也同樣要到宋朝來祭拜宋仁宗的遺體,如此一來,三個月的時間是遠遠不夠的,所以最終建築物定下修建一年的時間,也是考慮到眾人祭拜的緣故,如此一來,便能讓更多的祭拜到宋仁宗的遺體,也算是給大行皇帝在地下積福了。


    為了讓大行皇帝的遺體可以在文化宮停留更長的時間,整個技術組還為此研究出了一係列的東西,比如冷藏係統,雖然文化宮內部本身的建築構造,讓他要比外麵稍微冷一些,但一具遺體放的久了,也是會臭的,而在古代,對於遺體臭味的解決辦法,就是在棺材底下放一捆韭菜,用韭材味道,來遮蓋遺體所散發出的味道。


    但這畢竟不是什麽好的解決辦法,遺體的臭味雖然是沒了,但韭材味道還是在空間之中環繞不去,而更好的辦法,便是冷藏了,隻不過在古代,著一點很難做到,而在這個時代,就可以用硝石來製作冰塊,然後放置在棺槨的周圍,降低整個棺槨的溫度,形成一種類似冰箱的感覺,從而保證遺體不至於在這一年裏腐壞,從而帶給人不好的觀感,從而影響了皇室的聲譽。


    除此之外,長達一年時間的祭拜,自然需要注意很多安全問題,為了保證大行皇帝的安全,整個文化宮附近安排了接近一個營的部隊連番值守,以保證大行皇帝遺體的安全,另一方麵,整個文化宮的改造,也是破費周章,畢竟是皇帝的葬禮,其禮儀規格,都不是簡單的事情,必須要嚴格按照古代的禮儀製度來安排,整整一年的時間,可想而知是一個多麽巨大的工作量了。


    同時許多殖民地上的國王們,在入汴京城參拜完大行皇帝之後,自然是要跟宋朝朝廷來商議一些事情的,所以這一年的時間,可以整個朝廷的工作無疑是增加了許多,隻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滿足皇帝在這一方麵的需求,對於徐清來也很重要。


    作為孝子,對於父親的死,趙昕不可能無動於衷,之所以繼續上朝理政,不過是因為身上的責任背著,趙昕不可能不顧自己的責任罷了,但心底裏,趙昕是痛苦的,若是連這麽一點發泄的機會都不給他,不讓他感到一丁點的寬慰,徐清還真怕趙昕的心理出現什麽問題。


    作為一個普通人,要是變成了精神病,痛苦的最多是那一家人而已,但若是皇帝被逼出了精神病,那麽倒黴的就是整個國家了,所以皇帝的身心健康是非常重要的,畢竟皇帝是世襲的,若是皇帝變成精神病了,你也不能換掉他,隻能讓他繼續在位置上坐著,而這就等於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爆炸,這是徐清十分擔心的。


    所以對於趙昕的請求他必須答應,也算是給趙昕找出一個情緒釋放的出口,不然若是連這麽一點情緒都釋放不出來,趙昕真的會被逼瘋也不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有時候內疚和痛苦交織在一起,足以把人給折磨成鬼。


    更何況趙昕對於自己的父親是如茨敬重,若是連葬禮都無法隆重的舉辦,那麽趙昕的心理恐怕會對於父皇更加感到愧疚了吧。


    最終趙禎的喪禮也就沒有像他自己所希望的那樣,輕車簡從,而是在趙昕的授意下大辦特辦,光是官員們就穿喪服長達三個月的時間,至於百姓則少一些,一個月的時間,王公大臣們則需要服喪一年左右的時間,除此之外,每來文化宮祭拜大行皇帝的隊伍也是絡繹不絕。


    而趙禎還宣布,要在全國各地給大行皇帝,也就是宋仁宗建立雕像和功德碑,以此來悼念自己這位偉大的父親,甚至還把最新成立的一個租界,位於加勒比海的租界,命名為仁宗城,以此來紀念自己的父親,這種種的作為,自然是花費不菲,其中還有不少事趙昕自掏腰包建立的,可以是把這次葬禮辦的事轟轟烈烈了。


    即便是遠在非洲的殖民地人,也大多聽了在遙遠的海洋之外,那個殖民自己國家的皇帝,他的父親死了,不得不,這樣的宣傳力度,即便是放到現代,力度也是很大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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