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原本沮喪的士兵們立刻發出了一陣激動的歡唿,當兵打仗才幾個錢,雖然宋朝的工資十分的高,可對於賣命的士兵來說,這點錢對於自己的生命來說還是不夠的,所以搶劫自然是十分正常的,宋朝的官員們也知道士兵們打仗不容易,風裏來雨裏去的,基本每天過著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在宋朝如今尊重生命的價值觀下,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對於士兵的生活環境於事無補。


    試想,若是在前線賣命的士兵迴到自己的家鄉去的時候,卻發現身邊賣茶葉蛋的人要比自己還要有錢,過著更好的生活,住著更好的房子,而他自己則還是住著偏僻破敗的樓屋,那麽即便是再愛國的士兵,再看到這樣的待遇之後,在戰場上也不可能再像原來那樣為國衝殺了,所以考慮到這一點,士兵們的待遇在近幾年可以說是穩步提升。


    隻要是一個人當兵超過三年,在一線部隊服役超過一年的時間,他能拿到的工資基本相當於一個工廠的車間主任,這筆錢完全可以讓一位士兵和他的家人過上中產階級的生活,住上漂亮的大房子,而隨著服役時間的增長,士兵所能拿到的錢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些服役超過十年的老兵,所拿到的錢要比一般的軍官還要來得多,以此來鼓勵他們對於國家的貢獻。


    可再多的錢,對於這些刀口舔血的人來說,也是少了,但國家財政有限,也實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錢來幫助這些士兵,所以在打完一場仗之後,讓士兵們劫掠,就成為了一條軍隊之中的潛規則了,但是這條規則還是十分有人性的,規定士兵的搶劫範圍隻能包括統治者,被統治者是絕對不能搶劫的,畢竟這些貴族階級對於宋朝來說並沒有什麽幫助,而廣大的平民階級則可以成為低廉的勞動力,為宋朝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在這個時候,得罪他們似乎並沒有必要,畢竟要想讓別人成為自己的奴隸,除了需要有兇狠的手段之後,懷柔的一麵也需要拿出來,所以對於這些百姓,宋朝軍隊是明令禁止對他們進行搶劫的。


    至於那些貴族或者當地的王室,那就無所謂了,反正這些人基本在本國也沒有什麽好名聲,再說了,這些人雖然掌握著社會巨大的財富,但是人口卻非常的少,就算搶劫他們的財產,也不會有人站出來說什麽,也方便控製,同時還能震懾被征服領土上的所有人,對於那些平民來說,連高高在上的貴族都被打翻在地上,他們能夠活成什麽樣,就更加是依賴宋朝的態度了,如此一來,平民們對於新的統治者會更加敬畏,二來對於這些當地的望族也是一個很好的警戒,讓他們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隨意反對宋朝的統治,隻要士兵們保證把其中具有一定文物收藏價值的東西留給朝廷,其餘的東西,朝廷也就不怎麽管了。


    所以士兵們在看到這滿屋子的黃金時,心中的激動自然可想而知,此時的他們也管不了周圍驚恐的侍從和女仆了,把手中的長刀和長槍往腰上一別,立刻就衝向了這些黃金珍藏,有的甚至把宮廷之中的窗簾都給撕了下來,準備拿東西了,這些東西將會經過軍隊的統計,然後全部發給這次戰鬥中有功的人,看著這滿屋子的黃金,計算著朝廷隻從中拿走百分之十左右的東西,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將由他們五千人平分,眾人的雙眼中就不由露出一絲貪婪和激動,這樣多的黃金,每個人平均分到的量夠他們好幾個月的工資了。


    這樣的刺激在很大程度上讓士兵們更加興奮起來,緊接著毛戡鑒的大部分也慢慢控製住了城市之中的各處顯要位置,麵對一座已經放棄抵抗的城市,想要控製起來並不難,等把所有關隘全部掌控之後,毛戡鑒留下三千人讓他們把城市內還幸存的印第安人全部統一看管起來之後,自己帶著剩下的一百人向著宮廷方向前進,至於另外的九百人則被他留在了城池之外,這九百人主要是炮兵部隊,還有一隻兩百人的步兵部隊,他們負責保護火炮的安全,這是他們來到這片大陸之後最為重要的武器,是絕對不能被破壞的。


    帶著自己的親衛來到王宮之中,看著王宮外的廣場上此時已經被金器堆成了一座小山,看的毛戡鑒和隨行而來的親衛們是目瞪口呆,這麽多的金子,這印第安人也太富有了吧,原本麵對那些印第安人戰士的時候,他還沒覺得,隻覺得他們的穿著十分落後,基本上就比那些太平洋的小島土著稍微好一些,現在看到這些人竟然有那麽多精美的黃金飾品,他的心裏的震驚自然是難免的。


    走上前去,隨便撿起一個看上去類似假麵一樣的黃金器皿,毛戡鑒的心裏更加驚訝起來,這黃金麵具雖然做工不是特別的好,但是其臉部形態卻非常的生動,一眼看過去便能感覺到這黃金麵具上的臉龐非常的莊重,這樣的工藝可不是一般的藝術家能夠做到的,雖然黃金麵具的材料不是十分純正的黃金,而是含有一定雜質的黃金,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在藝術上的成就。


    把麵具放下,毛戡鑒又撿起一個杯子打量起來,相比起那麵具來說,這輩子看上去就要完美的多了,黃金的顏色也更加明亮,杯子的形狀類似三角杯,但底部的杯幹非常的短,看上去很像中國喝燒酒的杯子,非常的小,但卻不能掩蓋它的魅力,上麵的黃金浮雕十分漂亮,在杯嘴的對麵,則鑲嵌著一刻十分漂亮的黑珍珠,整支杯子看上去像是一隻鳥,而那顆黑珍珠就如同鳥的眼睛,從金器堆裏一陣翻找,發現這裏麵這樣的杯子還有兩三個。


    放在手裏把玩一陣,三隻杯子放在一起,就像是一排燕子一樣,體態微小,但細節處卻十分的生動,看的毛戡鑒愛不釋手,一旁的尉官見毛戡鑒很喜歡,不由對著一旁的士兵做了一個眼神,那人立刻明白了意思,從口袋裏抽出一個布袋子來,放在毛戡鑒的麵前,恭敬的說道:“長官,根據規定,您可以從戰利品中拿走半成,這三件金器,可以是您的。”


    毛戡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還真的不知道朝廷的軍隊之中有這個規定呢,不過對此他也沒有太多的意外,這些黃金他隻是有些欣賞而已,若是放在以前,或許會欣喜若狂,但是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這些東西也隻不過是尋常物件而已,並不會太過新奇。


    尤其是這些東西用黃金打造確實十分名貴,但是毛戡鑒此時已經躋身在宋朝的上流社會之中了,在這個上流社會之中,這種完全由黃金打造的東西,並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資本,在這個上流社會中,文人是主流,也因此人們的審美也向著這個方向靠攏,簡單,優雅,質樸,意境深遠,這才是中國上流社會所追求的。


    若是讓他們看見歐洲什麽巴洛克式的風格,或者是更為華麗的洛可可風格,絕對是會嗤之以鼻的,這種把所有美好都用形狀賦予姿態的建築風格,是中國文人所不屑的,他們更加喜歡那些簡單的事物所搭建出來的美好,就像中國畫的留白一樣,給人以無限想象的空間,而這些金器才太過庸俗了,相比起來,文人們更加喜歡名貴的字畫,和那些用竹子、木頭做出來的東西,若是做得好,甚至比黃金還來的貴,這些東西最多隻是當做裝飾品,萬萬做不得家傳之寶的。


    毛戡鑒雖然是個粗人,但既然身處在上層社會之中,即便他不喜歡儒家文化那一套審美標準,但為了讓自己更加符合一位上等人的模樣,他也必須去附庸風雅,久而久之之下,便也習慣了這種狀態,現如今看到黃金自然不會太過驚訝,僅剩的那一點驚訝,也都是給了這黃金所打造出來的藝術品和這位藝術家的構思了,至於這些黃金,毛戡鑒並不在乎,在他這樣等級的人看來,這隻不過是一種藝術品的建造材料而已。


    在宋朝到了毛戡鑒這樣的級別,黃金、珍珠、寶石可以說隨時隨地就可以擁有一大堆了,畢竟他們掌握著全世界幾乎一半的財富,想要什麽,隻要這地球上有,就都可以得到,在普通人眼中,鐵塊和黃金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但在貴族的眼裏,一塊鐵和一塊黃金,其實並沒有什麽差別,因為在他們的眼中,世界的財富是按照百萬貫的單位來計算的,一塊生鐵占據他所有財富的千萬分之一,一塊黃金或許占到他所有財富的幾十萬分之一,這之間的差距,並不算特別大,他們更看重的,還是這份材質之下,所隱含著的藝術價值,和思想,這才是他們所在乎的。


    不過能夠得到半成的戰利品,毛戡鑒還是挺開心的,畢竟即便是擁有再多財富的人,也希望看著自己的財富繼續增長,這畢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所以他倒也不推脫,應得的東西,自然應該得到,他看著士兵們還在忙碌這搬運王宮之中的金器,不過人數已然很少了,他對著一旁自己十分器重,從新航海運動時代就開始跟隨自己,直到成為東海艦隊軍官的親信說道:“你現在立刻帶人迴新世界城去,找幾個文學家來這裏,讓他們看看這些藝術品,挑幾件價值高昂的物品,等下次有船來的時候,就把這些金器帶迴去供奉給陛下吧。”


    “是,屬下這就去辦。”士官迴答的很幹脆,他們這些人都是大老粗,隻能通過材質來判斷這些東西的價值,但對於擁有超高藝術欣賞品味的皇帝來說,黃金這種東西,趙昕著實是見的多了,所以藝術價值,是最先需要考慮的,也隻有擁有超高藝術價值的東西,才有可能被擺放進博物館或者是藝術館中珍藏,至於其他的東西,就會分發給士兵們,在這之中要找到藝術品,唯有讓那些文化人來看。


    一邊吩咐親信去城市裏請一些文化人來,一邊毛戡鑒便對這些金器做起了整理工作,所有的金器都將會被登記,然後按照軍功分發下去,當然其中有些士兵在搬運的過程中會把一些黃金直接放進自己的口袋中,這也是難免的事情,水至清則無魚麽,對此毛戡鑒會對這些人檢查一番,隻要是小東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大件的東西,或者是太過昂貴的東西,那就隻能軍法從事了,對此士兵們也知道的很清楚,除了極個別特別貪心的願意那自己的命去賭一賭外,其餘人最多也就是拿一些純金的戒指而已,換了之後最多抵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這些東西雖然有價值,但價值不大,屬於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


    最後等登記完畢的時候,整個城市之中是天也黑了,最後統計出來,所有金器大概有三千件左右,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用珍珠打造的飾品大概有一千餘件左右,總計大約四千件,這樣的規模無疑是非常龐大的,除此之外,整個城市之中的幸存人口還有四萬五千人左右,刨除小孩和老人,大概有三萬人左右,其中男性一萬二千人,女性一萬八千人,男女呈現極度不平衡的狀態,顯然開城一戰讓這個部落之中大量的男性進入了死亡的狀態,男女比例如此失常,也實在是非常的正常了。


    不過這些並不用毛戡鑒去管,等到明天的時候,這些印第安人就會變成奴隸,然後成為有功士兵的佃農,他們將被送往這些士兵分配到的土地上,成為種地的農民,替這些士兵們耕種土地,以此來償還自己的罪孽,根據毛戡鑒部隊之中權威人士的推算,這些人在那樣的體力勞動中,是很難活過四十歲的,所以毛戡鑒絲毫不擔心這些人會怎麽樣,反正也活不長,又何必在乎呢。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從城裏趕來的文化人們總算抵達了這座部落城市,看著麵前的金器,他們麵不改色的開始挑選,最終從這四千多件器皿中挑出了大約一百件左右的器皿,這讓大多數士兵都感到很是開心,按照軍隊的規矩,這些金器中大概有四百件左右要上繳給朝廷,現在卻隻拿下了一百多件,也就是說剩下的三百件將分給他們這些立了戰功的人,這麽一想,所有人都開心了起來,毛戡鑒也不吝嗇,從其中又跳了十件左右的金器之後,便把這些器皿分發給了有功的士兵們,至於沒有拿到的則多賞賜了他們一些奴隸,憑借著這些奴隸,士兵們便可以在這片土地上自己建立一個小的莊園,收入問題上,起碼是不用再有太多的擔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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