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見胡蘿卜態度強硬,怕兔子媽媽打胡蘿卜,立刻站起來把他護在身後,剛要開口說話,沒想到胡蘿卜一下把他撥到一旁,害得胡鬧差點摔倒。


    胡蘿卜不屑地說:“用不著你裝好人,已經把我賣了還擺出關心我的樣子做什麽?”


    胡鬧瞅他一眼,也不說什麽,拿著毛衣和書包迴屋了。


    兔子媽媽眼露兇光,開始挽袖子,好像要動手。


    兔子爸爸和蘑菇攔住兔子媽媽,白菜和蘿卜拉著胡蘿卜,讓他別再說話。


    胡蘿卜揚著頭,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兔子爸爸對媳婦說:“跟孩子置什麽氣呀,快上班去吧,別因為壞情緒影響工作。”


    兔子媽媽指著胡蘿卜說:“明明是自己的問題,非得遷怒別人,你覺得對嗎?況且那還是你的朋友?”說完使勁瞪他一眼走了。


    其他人都不理胡蘿卜,迴到座位上繼續吃飯。


    胡蘿卜坐下重新拿起筷子,看著碗裏的飯,忽然沒了食欲。他放下筷子拎起書包想迴屋,可胡鬧在屋裏,見麵難免有點尷尬;想去凱路家,可一身泥汙實在不好看。


    胡蘿卜站在走廊裏正猶豫不決,卻見胡鬧背著書包、拎了個包袱,繞過自己徑直朝外麵走了。


    胡蘿卜愣了一會,迴屋換了身衣服,把髒衣服拿到洗漱間泡在水盆裏,然後重新迴到屋子裏發呆。


    胡蘿卜坐在床上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那副撲克!要不是它,自己能算出今天運勢不好嗎?能神經兮兮嗎?能在以為沒事的時候放鬆警惕去玩那個倒黴單杠嗎?能摔一身泥嗎?能跟倆朋友置氣嗎?


    胡蘿卜越想越生氣,走到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副撲克衝著牆狠狠地摔了過去。誰知道用勁太大,撲克撞到牆上,盒蓋崩開,滿盒的撲克一下彈出來,灑得滿屋都是,有幾張還摔到胡蘿卜的臉上。


    胡蘿卜氣急敗壞,正要踏上幾腳,卻看見蘑菇滿臉驚恐地站在門口。


    蘑菇本想過來安慰胡蘿卜一下,卻看到胡蘿卜瘋狂的舉動。蘑菇驚魂未定,見胡蘿卜盯著自己,嚇得急忙跑迴自己屋裏去了。


    胡蘿卜看看四下散落的撲克,忽然有了撕毀它們的衝動,拿起來剛要撕卻有些舍不得,預想了一下老媽知道自己敗家的後果,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一張一張地把它們撿了起來。撿完以後他數了一下,發現少了一張撲克。


    床前桌後都找了,哪都沒有。胡蘿卜不得已,隻好趴下來,頭抵著地麵,看向衣櫃子下麵。果然,衣櫃下麵有一張撲克牌。


    衣櫃底部有一圈雕花的圍檔,寬的地方隻能伸過去兩隻手指,胳膊根本伸不進去,他正想起身找格尺把撲克撥出來,發現蘑菇背著書包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四目相對,蘑菇“嗖”地一下沒影了。


    胡鬧本來想去浩宇家,出門正趕上熊貓媽媽剛換大雨出來,胡鬧想了想,跟著大雨一起進了院子。


    凱路吃了飯正收拾竹料,二蛋、星星和絨花正坐在葡萄架下準備寫作業。


    二蛋見兩人進來,胡蘿卜沒跟著,就問胡鬧:“怎麽樣?他迴來沒?”


    胡鬧點點頭,走到二蛋旁邊坐下,放下包袱,往外拿作業。


    二蛋看胡鬧這樣子,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是有故事,可當著女孩子們的麵也不好多問,低下頭去寫作業。


    蘑菇來到凱路家,見胡鬧、二蛋、絨花和星星正在葡萄架下寫作業,坐下來慢慢往外拿作業本。


    星星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問她:“怎麽了?”


    蘑菇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三哥不知道怎麽了,發脾氣了,忽然對地麵感興趣呢……這迴是身子正麵著地。”


    幾個人麵麵相覷,二蛋問她到底是怎麽迴事。


    蘑菇就把剛才所見詳細地講了一遍。


    胡鬧和二蛋對視一眼,憑著他們對胡蘿卜的了解,立刻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胡鬧對蘑菇說:“他那是找撲克呢,一定是有撲克掉到櫃子下麵去了。”


    蘑菇這才想明白,赧然地笑笑。


    胡蘿卜取出櫃子底下的撲克牌,放到撲克盒裏,氣也消了大半。坐到床上看著空曠的屋子,忽然感到後悔。


    都怪自己那不管不顧的脾氣,把兩個朋友都給氣跑了,特別是胡鬧,本來想護著自己,卻被自己給撥開了,他得多沒麵子、多傷心呀!唉!自己當時是怎麽了?怎麽會犯渾呢?


    胡蘿卜越想越心慌,簡直坐立不安。忽然想起來胡鬧拿個包袱走了,心裏一驚:難道他不想和自己住在一起啦?想到這胡蘿卜跳起來就往外追。


    出了院子,胡蘿卜忽然想起來,胡鬧沒有他家的鑰匙,他的鑰匙給鐵柱阿姨了。如果他要迴家一定得迴商店找他媽媽取鑰匙。可如果自己去商店找胡鬧就得看見老媽,一想起老媽那張陰晴不定的臉,胡蘿卜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胡蘿卜決定先到凱路家看看。


    一進院,就看到葡萄架下學習的胡鬧和其他幾個孩子。


    胡蘿卜的心立刻放下來,他摸摸鼻子,慢慢湊過去佯裝無事地問:“寫作業呐?”


    沒人迴答,也沒有人看他,氣氛一度非常尷尬,最後還是蘑菇抬起頭來衝胡蘿卜笑了一下。


    胡蘿卜站在那左右不是,他想迴家,可他知道即使迴家也自己也待不好,於是他硬著頭皮問:“玩撲克不?”


    星星、絨花和蘑菇都抬起頭來朝他搖頭。


    胡鬧和二蛋幹脆不搭茬。


    胡蘿卜嗡聲嗡氣地問:“哎,跟你倆說話呢,玩不玩呀?”


    胡鬧既不說話也不抬頭,二蛋抬起頭皺著眉說:“你跟誰說話尼?還哎哎地,我倆不叫哎。”說完又低下頭繼續寫作業。


    胡蘿卜抿抿嘴,細聲細氣地柔聲問:“胡鬧、二蛋,玩撲克不?”


    胡鬧依舊不說話,二蛋邊寫邊說:“就不玩,愛咋咋地!”


    胡蘿卜知道二蛋在諷刺自己放學路上對他說的“就這速度,愛咋咋地!”心想:要是不拉下臉來,讓二蛋有個心理平衡,這小子比胡鬧可難哄多了。不過要是先把他哄好了,他會幫著自己哄胡鬧的。於是他走過去一把抱住二蛋,輕輕搖晃著,嘴裏央求:“玩唄、玩唄,蛋,你最好了。”


    三個女孩聽了吃吃地笑起來。


    二蛋感到渾身發冷,他嫌惡地躲著胡蘿卜,嫌棄地說:“你惡不惡心呐?唄把你哄胡鬧那套對付我啊,還蛋?什麽蛋呐?壞蛋還是混蛋呐?就是昵稱也別這麽叫啊!整地我麻約地,煩銀!”說完瞪了胡蘿卜一眼。


    二蛋雖然在瞪他,但是沒有掙脫他的摟抱。胡蘿卜心裏一喜,知道二蛋嘴硬心軟,於是又開始甜言蜜語:“好二蛋,你最好了,別生氣了,咱們一起玩吧。”


    二蛋還沒迴話呢,隻聽腳下一個軟軟的聲音說:“我玩,我玩。”


    胡蘿卜低頭一看,隻見寶貝手裏拿了一副新撲克,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原來熊貓媽媽說話算話,中午迴家時給寶貝帶了一副新撲克。寶貝吃了飯,立刻想和哥哥們玩。


    大雨剛被媽媽換迴來,正在吃飯,凱路忙著收拾竹料,準備一會幹活。寶貝隻好過來找其他哥哥姐姐們,正好聽到胡蘿卜說想玩撲克,於是自告奮勇想和他玩。


    胡蘿卜心說:我可沒空哄你玩。於是扯了個笑臉對寶貝說:“不行,哥哥們玩的你不會,去找噸噸玩吧。”


    寶貝被拒絕了有點委屈,眼巴巴地看著胡蘿卜。


    胡蘿卜正無所適從,蘑菇過來解圍,“你先進屋和噸噸玩會,等我們寫完作業就進屋和你玩,好不好?”


    寶貝高興地點點頭,迴屋等著去了。


    胡蘿卜感激地看了眼蘑菇,然後又去磨二蛋。


    二蛋被他磨得實在沒轍,停了筆說:“我沒問題了,你再找其他人吧。”說著悄悄往胡鬧那使了個眼色,示意胡蘿卜哄哄胡鬧。


    胡蘿卜歎了口氣,心說: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隔著二蛋對胡鬧說:“鬧呀,鬧,玩撲克不?”


    胡鬧手上不停,幹脆地答道:“不玩!”


    胡蘿卜急得抓耳撓腮,著急之下埋怨他:“為啥不玩呀?你咋這麽……”


    胡鬧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成功地阻止了他的下半句話。


    胡蘿卜心想:這是逼著我使絕招哇。


    於是他站直身子,雙手握了一起,擺出一個郝老師教的表演時的站姿。他揚起笑臉,昂首挺胸目視前方,扯著嗓子唱道:“我錯啦,啦啦啦啦,錯的一塌糊塗,都是我的錯喲,錯的不可救藥……”他一邊編詞編調一邊唱,腦袋還左搖右晃地配合著。


    三個女孩扔了作業就往屋裏跑,凱路遠遠地站在屋門那捂住了耳朵。


    二蛋撲過去捂住胡蘿卜的嘴,胡蘿卜掙紮著拉他的手還要繼續唱。


    二蛋喊胡鬧:“愣著嘎哈快幫忙呀!”


    胡鬧這才反應過來,扔下筆,過來抱住胡蘿卜。


    胡蘿卜被兩人鉗製著,雖然唱不成了,但是成功達到了目的,露著的半張臉上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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