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的話一點安慰作用也沒起,居樁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悠雪出現在天地萬物圖上,這點居樁沒有告訴任何人,居樁認為悠雪身上的秘密一定是魔法師族的秘密,最起碼悠息和悠雪自己一定知道,但是她們都不會告訴居樁實話,飄雪竟然知道?


    飄雪見居樁滿臉的懷疑,覺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藐視,馬鼻子惡狠狠唿了兩團氣出去,“若不是看在你像居嫣然的份上,本神駒一定不理你!我告訴你,悠雪本不是魔法師族的人,她是天地孕育出來的精靈,被魔法師族曆經千辛萬苦尋了來,一直封印在水地中,直到魔法師族需要她時,她便會降臨於世。”


    居樁手腳都僵硬了,無所適從地問:“悠雪知道嗎?”


    飄雪恨鐵不成鋼地白了她一眼,“悠雪知不知道我怎麽能知道?你不應該比我清楚嗎?”


    居樁已經六神無主了,傻傻地問:“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飄雪驕傲地高揚著馬頭,“當然是我作為居策坐騎的時候聽來的,那時他們可不知道我是神駒一族,什麽都在我麵前說的。”


    居樁立馬抓住了重點,“誰在你麵前說的,為什麽會說這個?”


    飄雪道:“當然是悠藍,我也是剛剛突然想起來的,我記得他離開很久迴來之後,一次在野外對居策說的,他說聖地的魔法師族被迫踏遍整個世界去找聖童,已經找到了,眼下已經封印在一個地方,需要派人前去守護,並守住這個秘密,還要居策為那個地方起個名字。居策說這樣太明顯,恐防有失,那個地方王族不插手,完全交給魔法師族經營。悠藍說也好,他會再建一地作為王族的聖地,以達到未來那個目的。”


    居樁盯著飄雪,“什麽目的?”


    飄雪有些怒了,吼道:“我怎麽知道!”


    居樁不死心繼續問:“那你如何確定那聖童是悠雪,還被封在冰地?”


    飄雪晃晃頭,“這個是悠淩說的,我無意中聽到的。當時,她不知什麽原因找居嫣然,走的時候,帶來的另一個魔法師在她耳邊小聲說,聖童已經被封在水地,隻是王族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在旁邊設下冰地世界,那個地方我們無法涉足。當時悠淩十分震驚,匆匆離去。”


    居樁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她呆楞的片刻,飄雪找準機會,一下子就竄出老遠,喊道:“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別的真的不知道,別來找人家了。”它速度極快,幾乎如一道光消失在遠方。


    居樁的腦子裏都是那微微的別扭感,一時間竟然愣在那裏。木木三獸緩緩走過來,看著居樁的樣子,均歎了口氣。


    曾經一人之下的王儲居樁,早已看不出那時的年少無憂,居然與悠息的翅膀終究沒能庇護到她登上那個可以俯瞰全天下的位置,曾經的一切都是徒勞。


    居樁許久迴過神來,看見三獸的表情,不由得歉然道:”有些走神了。”


    木木看著居樁,”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居樁心裏早已想好,但是不能告訴木木他們,便說:”還是要迴王庭的,萬一龍族挑起戰火,我也可以想些辦法避免生靈塗炭。”


    永葉道:”天下已經不是你的天下,你還在乎那些生靈做什麽?”


    居樁苦笑,”我沒有在乎,我隻是不希望因我個人給別人帶來厄運。”


    木木注視著居樁,“不管怎樣,你務必保護好自己。”


    居樁露出一個笑容,視線挪向遠方,我如果厭惡了活著呢?我本就是一個懦弱的人。


    居樁迴到冰地時,已經是半夜了,她不顧夜深招唿了一群人,隨便選了一個地方,讓人挖冰。


    冰地的冰不是普通的冰,似乎連陽光都不能令其溶化,別的辦法也是收效甚微,居樁卻不管,她隻是要做出樣子來。


    果然,冰高匆匆趕來,見到居樁連忙跪下,”王上,冰地世界的入口不在這,您就是鑿個千萬年也找不到。”


    居樁淡淡地望著他,”你倒是提醒我了,那就命所有的冰地子民一起加入鑿冰的重任中來,我想把冰地鑿個遍,總會找到入口的。”


    冰高聞言臉色大變,苦勸道:”王上何苦做這樣的事情,冰地世界是王族龍脈匯集地,破壞龍脈會破壞王族的江山社稷。”


    居樁冷漠的樣子,”與我何幹!”


    冰高一滯,不可置信地說:”王上是王族正統傳承,怎能不在乎王族的天下?”


    居樁冷笑道:”王族的天下是居策打下來的,他都……”居樁突然想起某個關鍵,臉色大變,她突然站了起來,厲聲對冰高說:”帶我去密室。”


    冰高不敢詢問,急忙帶居樁去了上次的冰屋,這次沒有突然把居樁送下去,而是找了根繩子,一點點把居樁順到了密室中。


    居樁雙腳剛落地就迫不及待解開腰間的繩子,直接跳入水中,遊到湖底的桌子上,她開始一寸一寸地摸索檢查,終於看到了一個極小的按鈕,小到了你會以為它是石桌的花紋,倘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居樁這次心裏已經有了某種猜想,才斷定湖底一定有自己上次沒有發現的東西,找的時候更加用心。


    居樁略一思考,伸手按了一下,一瞬間一股強大的猶如某種被雷劈了的撞擊感,直接撞擊在居樁的大腦,大量畫麵蜂擁而入,居樁瞬間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居樁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站起身,四處打量,白茫茫不見邊際,不見任何人任何事情。


    可她總覺得這個地方似曾相識,尋著內心的感覺向一個方向走去,走著走著,居樁真的可以斷定這個地方她來過。


    盡管這個地方,沒有天空,沒有大地,居樁仿佛走在一個虛無的空間,但是這種迴到自己家的熟悉感,是居樁迴到王庭也不曾有過的。


    居樁心裏有些激動,不由得跑了起來,跑了很久,前麵出現一個半圓形的物體,孤零零地矗立在那。


    居樁身子僵掉了,因為她仿佛看到一個嬰兒躺在裏麵,正在酣睡。


    居樁沒由來生出種自己的家被別人搶了的憤怒感,她走了過去,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裏麵確實睡著一個男孩,很漂亮的男孩,長長的睫毛微微卷曲,隨著平穩的唿吸一顫一顫,白嫩的皮膚,仿佛一碰都會出水。


    居樁皺著眉頭打量半天,腦海中的各種線索思路似乎都指向了一種可能,但是她總是隱隱覺得不對。


    居樁大膽猜測,悠藍給居策提供的辦法也許就是重生之法,可是不是說是因為《古典法則》限製了冠麵尊者的壽命,他們才擁有了有限的生命?


    而《古典法則》是王族居三穀訂下的,若他謀奪了居嫣然的王位,那居策最初打打算又是什麽?


    按照居策的計劃,是居嫣然登基為王,下一代如何傳承?


    居策是想王族萬古傳承下去的,就不會,也不應該把王位傳給居嫣然。除非,第一種可能,居嫣然和一個男人生下的孩子完全可以傳承血脈,但這與現在的血脈傳承相違背。


    第二種可能,居策壓根就沒想居嫣然可以順利登基,就想居然從頭到尾頁沒想居樁登基,卻做出了拚命希望居樁登基的樣子。


    如果是這樣,居策要的也許就是居嫣然作為王儲這個過程,難道也是為了逼居三穀?


    想到居嫣然與她自己經曆何其相似,居樁覺得這絕不是一個巧合,似乎有人想重現當年的場景。


    那就說明,那時出現了這個人沒有想到的意外,打破了他設定好的局,他才圖謀這麽多年,隻為能夠再一次完成他餓預想。


    會和這個男孩有關嗎?


    居樁伸出手摸摸外麵物體,結果手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居樁大吃一驚,試圖去觸摸那個男孩,結果也穿了過去。


    她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物體隻是一個虛幻的影像。


    居樁重新站起身,四下一看,場景不知什麽時候變了,她已經身處一個宮殿中,居樁連忙低頭去看那男孩。


    哪還有什麽男孩!


    居樁再一次吃了一驚,她知道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係列的記憶畫麵中。


    這時由遠及近跑進來一個女孩,三十幾歲的樣子,粉雕玉砌的樣子,十分討人喜愛,那女孩邁著圓潤的短腿,一步三迴頭,笑得十分開心。


    居樁順著她的視線看出,一個高大威武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麵具何其熟悉,正是金色龍形麵具,他就是居策。


    居策目光柔和地望著前麵的女孩,”然兒,慢點跑,別摔了。”


    這女孩就是居嫣然,居樁驚訝地發現居嫣然竟然沒戴麵具,而且,居樁實在無法判斷,自己是否和她長得像,畢竟居樁從小到大都戴著麵具,真心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長什麽樣子。


    居嫣然繼續跑得很開心,居策無奈笑了,忽地邁開大長腿,沒幾步就追上居嫣然,一把把她撈起來抱在懷裏,”然兒太調皮了,一點沒有女孩子的樣子。”


    居嫣然乖乖地趴在居策懷裏,嗲嗲地撒嬌,”誰讓父王好久都不抱人家了。”


    居策寵溺地親親居嫣然的臉蛋,”你是王儲,都這麽大了,還這樣調皮被人家看見了,又要說教了。”


    居嫣然小臉褶成了包子,”女兒不想當王儲。”


    居策聞言放下居嫣然,一改剛剛的溫和,語氣微微嚴厲,”這話不許再說,父王千辛萬苦打下這天下就是送給然兒的,然兒要珍惜。”


    居嫣然嘟著嘴,一臉不情不願,”女兒知道了。”


    居策又帶了笑意,”然兒聽話,快些長大,將來給父王生個胖胖的外孫。”


    居嫣然竟然惱了,”不理父王了。”身子一扭,又跑了。


    居策大笑著追了上去。


    居樁正待追上去,眼前一花,周圍的場景又變了,一個昏暗不見天日的地方,一個形銷骨立的女子縮在牆角。


    居樁走過去,待看清那女子的長相,心劇烈地痛了起來。


    那女孩分明就是自己的樣子。


    這就是長大的居嫣然吧。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身王者服飾的男人獨自走了進來,居樁判斷這人便是居三穀,隻見厭惡地望著牆角的居嫣然,喝道:”你想通了嗎?”


    居嫣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居三穀大怒,”居嫣然,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對得起父王嗎!”


    居樁明星感覺到居嫣然在聽到居策時,身軀抖了一下,隻是她依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居三穀冷笑道:”父王當初怎會想把王位傳給你!我會用行動告訴父王,你不配,居三栗也不配,隻有我才是真心孝順父王,會為他守住他的江山!”說完他轉身走去,沒走幾步,停下腳步,聲音冷靜異常地說:”我已經撤銷了你與大祭祀的賜婚,過幾日,會帶著你和你愛的鍾離秋去一個地方,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居嫣然終於不淡定了,瘋一樣衝上來,拚命捶打居三穀,”你不可以傷害秋兒,都是我的錯,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居三穀一甩手,居嫣然被甩出很遠,重重撞在牆上,她掙紮了幾下沒有起來,咳嗽了幾聲,點點滴滴的鮮血噴在地上。


    居三穀冷漠地望著她,”我給過機會,若不是父王臨終遺願,隻要你肯順從嫁給大祭祀,就放過你,放過鍾離秋,我早殺了她!”這次徑直離開了。


    居樁看向趴在地上的居嫣然,隻見她淚水滂沱而下,傷心欲絕。


    居樁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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