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帝閉著眼,不願與其多說。看著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太監,喊了聲:“福善。”


    透順的小太監立刻會意:“陛下,今日宮門口……容世子來了,可是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兒……又坐著馬車迴去了。”


    太後伸長了耳朵,聽聞到世子三個字,不可避免的皺眉,眼底的恨意怎麽也遮掩不住,冷哼一聲:“一個拖著半條命的要死不死的人,承著陛下恩寵,還擺起架子了不成?”


    容成帝挑眉,麵色透出一抹擔憂:“發生何事了?”


    “容世子今日許是身體有所好轉,半路想下車走走,不料葉昭之女許是走路衝撞了容世子,雖止住了撞向世子的動作,許是太突然了,世子被嚇到,還是摔著了,有人看見世子似乎經不起折騰,受傷了,聽說是吐血了。儀容有損,還是折返府中……”


    “隻是,葉姑娘不小心被他壓在身下,人多眼雜,隻怕是日後傳出些不誹之言。”


    太後眼中閃現出一絲和老臉上極為不相符的快意:“哼,一個藥罐子,一個山村野人,在哀家看來這兩個就是相克的,陛下怎麽不兩他二人指婚了去。”


    話才落,就看到容成麵色深冷。


    “如此看來,這容世子真是不行了,如今摔一跤都能要半條命,陛下還是省著些恩寵留給活著的人罷。”


    容成帝眉眼現出厲色:“一國太後,還是注意些言詞的好,傳出去,另人恥笑。”


    “哀家可曾說錯些什麽,為天元王朝立下汗馬功勞的是容宗,不是這個病秧子,他倒是錙銖滿地,金湯藥罐續著命,陛下一心偏愛容世子,那野丫頭自然不可能指給容世子,倒是推給自己的親兒子。”


    “這天元沒了容宗,還有顏大將軍一家,陛下寵這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為哪般?!”


    說完就看到容成帝滿臉陰晦,心底生出一股懼憚之意,忽然放軟語氣:“哀家老了,說的多了還誠惶誠恐的怕惹陛下不高興,罷了罷了……”她抬抬手,覺得自己年歲已高。可心中暗想若是那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沒走在她前頭,何止是心中不滿,簡直不甘心。


    容成帝冷笑:“婦人之見,我天元王朝,地大物博,便是靠他顏將軍一人之力守的過來的嗎?!太後的手有時想伸的太長,幹涉的太多,也得有那些精力才行,這若大的福壽宮若住不下你,那你便去佛陀寺吃齋念佛。”


    說完他看向太後,眼底竟然沒有絲毫母子之情。


    太後被他的眼神驚嚇到,忽然發現風霜和歲月將他磨礪出一個性情難測的帝王,人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她差點忘了,容成帝不是,他是人間帝王,皮囊下的一顆靈魂早已經扭曲肮髒不堪。


    容成帝從來都不會對一個人有所恩寵,若有,必有所圖。


    蒼勁的聲線帶著帝王的陰冷涼薄:“太子是誰,太子妃是誰,全在朕一念之間。”


    說完大步出去。


    他寵容君渺,隻是因為……那孩子便是年輕時的他。


    太後微微顫抖,目送他的背影,眼中升起瘋狂,反正她一把老骨頭,死也要容君煜登上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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