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淩痕就給她嚇到了，很少見到疏久這麽無措的樣子，主要疏久一直被寵愛著，基本上她就沒有任何的煩惱，所有的煩惱都會在她煩惱之前被人攔下，在淩痕看來，疏久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個樣子。
當然是嚇壞了。
疏久看著他欲言又止，又要開口，又把嘴巴閉上，又要開口，如此三次之後，淩痕更是著急了：“到底是什麽事情？那你快點說啊！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
疏久沉默半晌：“可是這件事情，我擔心，你沒有經驗啊......”
“我沒有經驗？”淩痕有些茫然，但是一想，自己好像也確實沒有做過什麽觸犯天條的事情，於是說道：“不管如何，我都會幫助你，你說就是了。”
“真的？”
“自然，”淩痕打定了主意，不管疏久是犯了多大的錯，都要與她一並擔下，與自己而言，她是最重要的。
疏久迴答：“我之前說要去凡間，因為欠下了一段恩情，是不是？”
“嗯，”說到這裏淩痕都有些不高興：“你一去就好幾年。”
疏久道：“我一直想著，要讓他好好的，一世榮華最好不過了，但是昨日這孩子，貌似是喜歡上了我。”
說到這裏，整個人的表情都是怪異的，她倒是沒少聽說過一些前輩的故事，什麽因為情愛沒有過情劫，或者是為了情愛甘願放下神仙的身份等等，當然，仙界也有仙侶，幸福也是幸福的，所以對於情愛，她一直不懂，不問也不懂，也無人為她解惑。
淩痕在聽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麵色就變了，或者說是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內心一股他也說不出為什麽的怒意席卷了全身，他幾乎在一瞬間就想要將那個她想要迴報的人直接扔到天涯海角去，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見到疏久。
他為自己這一瞬間的暴戾趕到震驚。
在震驚過後努力的穩下心神，深唿吸一口氣繼續道：“你怎麽知道？”
疏久麵頰微紅：“昨夜他親口在我耳邊說的。”
“在你，耳邊？”淩痕被自己開口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好在是疏久沒有聽出來，點點頭：“是啊·！你說這該怎麽辦啊？我可不是故意的......若是讓他這一世出了岔子，我豈不是又欠了一世？”
淩痕道：“你別去了。”
“啊？”疏久一愣：“你說什麽？”
淩痕深唿吸一口氣說道：“現在的情況，你確實是不應該再去了，他對你動心也是一時的，但是你若是總出現在他麵前，也總是不好......”
“可是我答應了他的，”疏久對於這個辦法不是那麽的滿意。
淩痕沒有想到她拒絕的這麽快，居然是半點考慮都沒有的，一時間臉都沉了下來，看來她對於這個人，還有些感情？那便更麻煩了。
道：“不能走？”
“不能走！”疏久一想那孩子自小被欺負的樣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起色，若是自己一走，他又被人欺負了該怎麽辦？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淩痕看著她的眸子讓人莫名的有些心虛，卻還是倔強的用眼神表示不可以。
他無奈歎了口氣：“那，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一起去？”她奇怪的問道：“你陪我去幹什麽？”
“讓他斷了這個念頭！”
疏久還是迴去了，唐晏也已經迴去了，算算時間也會有好幾日不來。
這幾日疏久心神不寧，那天晚上自己也不知裝的像不像，唐晏有沒有相信，要是沒有相信可怎麽辦啊？淩痕說過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過來？怎麽過來？這宮裏的男人除了皇上就隻有.......不會是太監吧？
不能夠吧？
胡思亂想了好幾天，皇上那頭的禮物就源源不斷的送來了，得了一個好消息，皇後有孕了。
這一下可把皇上高興的人都精神了幾歲，再想起疏久說的，還是一個兒子，立刻就讓人好生照顧好皇後，然後就讓人挑了一堆的禮物送去國師塔了，雖然自己也知道國師定然不缺這些東西，但是不送一些總覺得過意不去，就一堆一堆的往裏拿。
疏久挑了一陣子，拿了兩根好看的發簪，其他的便讓人打包打包送到唐晏那裏去了。
唐家人見國師竟然把皇上送給她的東西都送給了唐晏，國師對於唐晏果然寵愛，那麽便是說明了皇上對於唐晏定然也是滿意的，看來家族選繼承人，又得好好的掂量一下了......
可唐晏不在乎這些，他滿心滿眼都是疏久，在看到疏久送來的一堆禮物之後，又忍不住去想，若是師傅知道了自己對她是這般心思之後，真的還會那麽對待自己嗎？定然會逃的遠遠的吧？
到時候，自己就看不見她了吧？
越想越覺得如此，越想越是痛苦。
春季過去，桃花謝了之後，皇城來了一位少年，醫術超群，又因在皇上麵前的一番高談闊論成功贏的皇上的寵愛，平步青雲，入朝為官。
這不過是短短兩月的事情。
這個事情還是唐晏和疏久說的，難得在疏久麵前提起了別人：“說起來，這個翟大人確實是厲害，我從未見到過，有像他這樣的人，既有學識。又知書達理，待人又溫和。”
疏久聽著笑道：“這麽好的人，我倒是想要見一見、”
唐晏一愣，頓覺有了危險感：“倒也沒有這麽好......個人喜好吧！”
疏久沒在意他話語中的奇怪，隻是笑了笑就沒有接話了。
然後晚上的時候，這位胡大人就來了，親自來拜訪的，她覺得奇怪，所有人都知道國師不喜歡被打擾，皇上應當也告誡過他的吧？他來幹什麽？
猶豫了一下，不知者無罪，加上她確實也是有些好奇這個胡大人，是不是真的是外界傳聞的那麽完美，這種凡人，還沒有見到過。
於是便走了出去，想好了自己一開始要說的台詞，在見到麵前的人的時候，所有的話都在喉嚨裏沒衝出來又迴去了：“淩痕？”
外麵傳說中那麽神神秘秘那麽完美的一個胡大人，居然就是淩痕？
她快步往前：“你來這裏幹什麽？”
淩痕看她向自己跑來的樣子，覺得分外的歡喜：“我自然是來找你的，不是說了，我要來找你嗎？”
“原來你說的是真的，”疏久興奮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太好了！太講義氣了！”
淩痕點點頭，然後拉抓她的手：“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在這個國家的律法上，並未說國師不能成親。”
“所以？”
“所以，你與我成親，他便會斷了念想了。”他說道，表情絕對是專注認真，說明他是在說真話的。
疏久卻是愣住了，成親嗎？
與淩痕，成親嗎？
淩痕見她愣住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放心，在凡間的成親做不得數的，沒按照仙界的禮數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場做戲而已，不用擔心。”
疏久眨眨眼：“做不得數的嗎？”
“做不得數的。”
淩痕這句話說出來，她卻也並未覺得有什麽安慰，心中又是幾分的難受，說不出來是為什麽。
淩痕什麽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後來又說了什麽她也不知道。
隻是晚上的時候唐晏來了：“明日有場圍獵。”
對於殺戮疏久從來都是不喜歡的：“我不參與這些，你是知道的。”
唐晏笑道：“我自然知道，我也不去，隻是通知師傅一聲而已。”
疏久沒有再迴話。
唐晏見她有些愣住，奇怪的問道：“師傅？師傅？！”
“嗯？”她側過頭茫然的看著他：“你和我說什麽？”
“沒什麽，”唐晏蹙眉：“師傅你在想什麽？這麽出神？”
疏久搖搖頭：“沒，對了，我今天見到你說的胡大人了。”
唐晏現在有點後悔把胡大人介紹給師傅了，師傅明顯對他更上心啊！有些不高興的開口：“他來找你了？”
疏久點點頭：“是個不錯的。”
“師傅很喜歡胡大人？”唐晏不高興的問道。
“這......”疏久一時猶豫，說不喜歡吧？淩痕說的對，也許日後還要成親呢！說喜歡吧......對於淩痕確實是不大喜歡啊！
唐晏見她猶豫頓時著急了：“胡大人是好，可他終歸不合適師傅。”
“啊？為什麽？”她順著唐晏的話就接下去。
唐晏沉默片刻：“他不熟悉你。”
“沒有，他可熟悉我了，我......”後麵的話驟然間僵住，淩痕是可熟悉她了，都認識幾千年了，但是這話能說嗎？
肯定是不能的。
唐晏頓覺一陣怒意襲來，自己與師傅認識了十多年，難道還抵不不過一個外人認識了幾天來的熟悉嗎？難道師傅，是真的喜歡上了胡大人？
這個猜想一旦出現，便覺得心髒都被一隻手給握緊了，然後身上的每一處都在疼痛。
疏久見他微微顫抖的身子，直覺自己現在是不能說任何話的，果斷的閉上嘴巴不說話，而唐晏卻是直接將什麽東西扔在她手中，轉頭就走了。
她茫然的看著唐晏的背影，再是茫然的看著手中的東西。
一個錦緞做成的小袋子，十分的精致，打開來看，裏麵是一隻手鐲，一點都不奢華與她極為相襯的手鐲。
今日來找她，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吧？沒話找話的閑聊就是想找個機會把這個手鐲給她吧？就算是生氣了還不忘記給出這手鐲，終於，還是太善良的人了。
她忍不住抿著唇笑起來。
淩痕好似是覺得這個辦法很好，非常好，雖然國師塔不能常來，但是他有法術也攔不住她，偶爾過來閑聊幾句，總是會問一問，關於這個方法，是否願意。
疏久也說不出願意不願意，終歸也是假的，有什麽不願意的呢？
於是在那一日唐晏又來的時候，終於是開口了：“唐晏？”
“嗯？師傅？”他側頭。
疏久深唿吸一口氣，道：“若是，若是我要成婚了，你覺得如何？”
“師傅說什麽？”他的瞳孔一下子縮了起來，整個人立刻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疏久。
疏久抬眸看他，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我說，我要成婚，你覺得如何？”
“嫁給誰？”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是，是胡大人嗎？”
疏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說道：“我還沒有想好是誰，隻是，隻是我總歸是要成婚的......”
“你不是凡人，為什麽要在凡界成婚？”唐晏不依不饒。
疏久想了想，說道：“神仙也是要成婚的呀！不然千萬年的生命，未免就太過寂寞了，現在凡間感受一下，也未嚐不好。”
這話說的是輕巧，聽的人卻好似被一把刀子直接剜了心：“師傅的意思，是終歸要成婚的，那麽，那個人，能不能是我呢？”
“啊？”
唐晏看著她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若是非要成婚，嫁給我，可以嗎？”
疏久慌亂的起身：“那怎麽行？我可是你的師傅......”
“師傅既然是神仙，還在乎這些嗎？”
“可你是凡人......”
“你不是說，隻想提前感受一下嗎？”他一字一句的道：“我願意做你的試驗品，我願意用我餘生的生命讓你知道成婚是什麽樣的感覺，你不用等我死，你隻需要等我老了，你覺得膩了，就走，可以嗎？”
一字一句，卑微到了極致。
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點錯了，讓唐晏對自己的感情出了岔子，但是在唐晏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自己的心中卻又有那麽一絲的歡喜，自己護了他十多年，從一開始的愛護之情，到後來他若有若無的對自己的寵溺，自己隻是太過呆滯，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他早已長成少年。
想要來保護她了。
疏久垂下眸子：“唐晏......”
“師傅可以再想想的，”似乎是意識到她要拒絕，唐晏蒼白著臉急忙的打斷她的話：“再想想也無妨，對嗎？”
疏久沒有說話。
他飛速的轉身要走：“我，我過幾日再來找師傅你，我......我先走了。”便再不敢做一點停留。
疏久站在原地，心亂成一片。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個樣子。
當然是嚇壞了。
疏久看著他欲言又止，又要開口，又把嘴巴閉上，又要開口，如此三次之後，淩痕更是著急了：“到底是什麽事情？那你快點說啊！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
疏久沉默半晌：“可是這件事情，我擔心，你沒有經驗啊......”
“我沒有經驗？”淩痕有些茫然，但是一想，自己好像也確實沒有做過什麽觸犯天條的事情，於是說道：“不管如何，我都會幫助你，你說就是了。”
“真的？”
“自然，”淩痕打定了主意，不管疏久是犯了多大的錯，都要與她一並擔下，與自己而言，她是最重要的。
疏久迴答：“我之前說要去凡間，因為欠下了一段恩情，是不是？”
“嗯，”說到這裏淩痕都有些不高興：“你一去就好幾年。”
疏久道：“我一直想著，要讓他好好的，一世榮華最好不過了，但是昨日這孩子，貌似是喜歡上了我。”
說到這裏，整個人的表情都是怪異的，她倒是沒少聽說過一些前輩的故事，什麽因為情愛沒有過情劫，或者是為了情愛甘願放下神仙的身份等等，當然，仙界也有仙侶，幸福也是幸福的，所以對於情愛，她一直不懂，不問也不懂，也無人為她解惑。
淩痕在聽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麵色就變了，或者說是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內心一股他也說不出為什麽的怒意席卷了全身，他幾乎在一瞬間就想要將那個她想要迴報的人直接扔到天涯海角去，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見到疏久。
他為自己這一瞬間的暴戾趕到震驚。
在震驚過後努力的穩下心神，深唿吸一口氣繼續道：“你怎麽知道？”
疏久麵頰微紅：“昨夜他親口在我耳邊說的。”
“在你，耳邊？”淩痕被自己開口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好在是疏久沒有聽出來，點點頭：“是啊·！你說這該怎麽辦啊？我可不是故意的......若是讓他這一世出了岔子，我豈不是又欠了一世？”
淩痕道：“你別去了。”
“啊？”疏久一愣：“你說什麽？”
淩痕深唿吸一口氣說道：“現在的情況，你確實是不應該再去了，他對你動心也是一時的，但是你若是總出現在他麵前，也總是不好......”
“可是我答應了他的，”疏久對於這個辦法不是那麽的滿意。
淩痕沒有想到她拒絕的這麽快，居然是半點考慮都沒有的，一時間臉都沉了下來，看來她對於這個人，還有些感情？那便更麻煩了。
道：“不能走？”
“不能走！”疏久一想那孩子自小被欺負的樣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起色，若是自己一走，他又被人欺負了該怎麽辦？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淩痕看著她的眸子讓人莫名的有些心虛，卻還是倔強的用眼神表示不可以。
他無奈歎了口氣：“那，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一起去？”她奇怪的問道：“你陪我去幹什麽？”
“讓他斷了這個念頭！”
疏久還是迴去了，唐晏也已經迴去了，算算時間也會有好幾日不來。
這幾日疏久心神不寧，那天晚上自己也不知裝的像不像，唐晏有沒有相信，要是沒有相信可怎麽辦啊？淩痕說過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過來？怎麽過來？這宮裏的男人除了皇上就隻有.......不會是太監吧？
不能夠吧？
胡思亂想了好幾天，皇上那頭的禮物就源源不斷的送來了，得了一個好消息，皇後有孕了。
這一下可把皇上高興的人都精神了幾歲，再想起疏久說的，還是一個兒子，立刻就讓人好生照顧好皇後，然後就讓人挑了一堆的禮物送去國師塔了，雖然自己也知道國師定然不缺這些東西，但是不送一些總覺得過意不去，就一堆一堆的往裏拿。
疏久挑了一陣子，拿了兩根好看的發簪，其他的便讓人打包打包送到唐晏那裏去了。
唐家人見國師竟然把皇上送給她的東西都送給了唐晏，國師對於唐晏果然寵愛，那麽便是說明了皇上對於唐晏定然也是滿意的，看來家族選繼承人，又得好好的掂量一下了......
可唐晏不在乎這些，他滿心滿眼都是疏久，在看到疏久送來的一堆禮物之後，又忍不住去想，若是師傅知道了自己對她是這般心思之後，真的還會那麽對待自己嗎？定然會逃的遠遠的吧？
到時候，自己就看不見她了吧？
越想越覺得如此，越想越是痛苦。
春季過去，桃花謝了之後，皇城來了一位少年，醫術超群，又因在皇上麵前的一番高談闊論成功贏的皇上的寵愛，平步青雲，入朝為官。
這不過是短短兩月的事情。
這個事情還是唐晏和疏久說的，難得在疏久麵前提起了別人：“說起來，這個翟大人確實是厲害，我從未見到過，有像他這樣的人，既有學識。又知書達理，待人又溫和。”
疏久聽著笑道：“這麽好的人，我倒是想要見一見、”
唐晏一愣，頓覺有了危險感：“倒也沒有這麽好......個人喜好吧！”
疏久沒在意他話語中的奇怪，隻是笑了笑就沒有接話了。
然後晚上的時候，這位胡大人就來了，親自來拜訪的，她覺得奇怪，所有人都知道國師不喜歡被打擾，皇上應當也告誡過他的吧？他來幹什麽？
猶豫了一下，不知者無罪，加上她確實也是有些好奇這個胡大人，是不是真的是外界傳聞的那麽完美，這種凡人，還沒有見到過。
於是便走了出去，想好了自己一開始要說的台詞，在見到麵前的人的時候，所有的話都在喉嚨裏沒衝出來又迴去了：“淩痕？”
外麵傳說中那麽神神秘秘那麽完美的一個胡大人，居然就是淩痕？
她快步往前：“你來這裏幹什麽？”
淩痕看她向自己跑來的樣子，覺得分外的歡喜：“我自然是來找你的，不是說了，我要來找你嗎？”
“原來你說的是真的，”疏久興奮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太好了！太講義氣了！”
淩痕點點頭，然後拉抓她的手：“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在這個國家的律法上，並未說國師不能成親。”
“所以？”
“所以，你與我成親，他便會斷了念想了。”他說道，表情絕對是專注認真，說明他是在說真話的。
疏久卻是愣住了，成親嗎？
與淩痕，成親嗎？
淩痕見她愣住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放心，在凡間的成親做不得數的，沒按照仙界的禮數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場做戲而已，不用擔心。”
疏久眨眨眼：“做不得數的嗎？”
“做不得數的。”
淩痕這句話說出來，她卻也並未覺得有什麽安慰，心中又是幾分的難受，說不出來是為什麽。
淩痕什麽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後來又說了什麽她也不知道。
隻是晚上的時候唐晏來了：“明日有場圍獵。”
對於殺戮疏久從來都是不喜歡的：“我不參與這些，你是知道的。”
唐晏笑道：“我自然知道，我也不去，隻是通知師傅一聲而已。”
疏久沒有再迴話。
唐晏見她有些愣住，奇怪的問道：“師傅？師傅？！”
“嗯？”她側過頭茫然的看著他：“你和我說什麽？”
“沒什麽，”唐晏蹙眉：“師傅你在想什麽？這麽出神？”
疏久搖搖頭：“沒，對了，我今天見到你說的胡大人了。”
唐晏現在有點後悔把胡大人介紹給師傅了，師傅明顯對他更上心啊！有些不高興的開口：“他來找你了？”
疏久點點頭：“是個不錯的。”
“師傅很喜歡胡大人？”唐晏不高興的問道。
“這......”疏久一時猶豫，說不喜歡吧？淩痕說的對，也許日後還要成親呢！說喜歡吧......對於淩痕確實是不大喜歡啊！
唐晏見她猶豫頓時著急了：“胡大人是好，可他終歸不合適師傅。”
“啊？為什麽？”她順著唐晏的話就接下去。
唐晏沉默片刻：“他不熟悉你。”
“沒有，他可熟悉我了，我......”後麵的話驟然間僵住，淩痕是可熟悉她了，都認識幾千年了，但是這話能說嗎？
肯定是不能的。
唐晏頓覺一陣怒意襲來，自己與師傅認識了十多年，難道還抵不不過一個外人認識了幾天來的熟悉嗎？難道師傅，是真的喜歡上了胡大人？
這個猜想一旦出現，便覺得心髒都被一隻手給握緊了，然後身上的每一處都在疼痛。
疏久見他微微顫抖的身子，直覺自己現在是不能說任何話的，果斷的閉上嘴巴不說話，而唐晏卻是直接將什麽東西扔在她手中，轉頭就走了。
她茫然的看著唐晏的背影，再是茫然的看著手中的東西。
一個錦緞做成的小袋子，十分的精致，打開來看，裏麵是一隻手鐲，一點都不奢華與她極為相襯的手鐲。
今日來找她，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吧？沒話找話的閑聊就是想找個機會把這個手鐲給她吧？就算是生氣了還不忘記給出這手鐲，終於，還是太善良的人了。
她忍不住抿著唇笑起來。
淩痕好似是覺得這個辦法很好，非常好，雖然國師塔不能常來，但是他有法術也攔不住她，偶爾過來閑聊幾句，總是會問一問，關於這個方法，是否願意。
疏久也說不出願意不願意，終歸也是假的，有什麽不願意的呢？
於是在那一日唐晏又來的時候，終於是開口了：“唐晏？”
“嗯？師傅？”他側頭。
疏久深唿吸一口氣，道：“若是，若是我要成婚了，你覺得如何？”
“師傅說什麽？”他的瞳孔一下子縮了起來，整個人立刻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疏久。
疏久抬眸看他，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我說，我要成婚，你覺得如何？”
“嫁給誰？”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是，是胡大人嗎？”
疏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說道：“我還沒有想好是誰，隻是，隻是我總歸是要成婚的......”
“你不是凡人，為什麽要在凡界成婚？”唐晏不依不饒。
疏久想了想，說道：“神仙也是要成婚的呀！不然千萬年的生命，未免就太過寂寞了，現在凡間感受一下，也未嚐不好。”
這話說的是輕巧，聽的人卻好似被一把刀子直接剜了心：“師傅的意思，是終歸要成婚的，那麽，那個人，能不能是我呢？”
“啊？”
唐晏看著她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若是非要成婚，嫁給我，可以嗎？”
疏久慌亂的起身：“那怎麽行？我可是你的師傅......”
“師傅既然是神仙，還在乎這些嗎？”
“可你是凡人......”
“你不是說，隻想提前感受一下嗎？”他一字一句的道：“我願意做你的試驗品，我願意用我餘生的生命讓你知道成婚是什麽樣的感覺，你不用等我死，你隻需要等我老了，你覺得膩了，就走，可以嗎？”
一字一句，卑微到了極致。
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點錯了，讓唐晏對自己的感情出了岔子，但是在唐晏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自己的心中卻又有那麽一絲的歡喜，自己護了他十多年，從一開始的愛護之情，到後來他若有若無的對自己的寵溺，自己隻是太過呆滯，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他早已長成少年。
想要來保護她了。
疏久垂下眸子：“唐晏......”
“師傅可以再想想的，”似乎是意識到她要拒絕，唐晏蒼白著臉急忙的打斷她的話：“再想想也無妨，對嗎？”
疏久沒有說話。
他飛速的轉身要走：“我，我過幾日再來找師傅你，我......我先走了。”便再不敢做一點停留。
疏久站在原地，心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