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用鐵鍬慢慢向下探去,一點點劃開表麵的碎石,幾乎成粉狀的碎石下麵,露出了一個光滑的平麵。


    咦?鐵板?……?海東滿是問號的眼睛眨了半天,小心用鍬尖輕劃開比較大一點的開口,露出更多的平麵,一個略圓潤的平麵物體出現在眼前。表麵暗黑,無光澤,但是黑中泛灰,異於尋常地平整。蹲下身摸摸,再用石塊輕輕劃過,沒有劃痕,輕微略有彈性。不象是鋼鐵。


    不太硬,用石塊劃上去沒有聲響,又似有點象膠皮的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


    上邊軟下邊硬,是橡膠?又不是。用石頭輕敲又沒有聲音,用石頭輕劃,劃不出痕跡來,看似非常堅硬。這是什麽東西?


    滿腦劃著問號,一點一點地把周圍的碎石仔細清理了出去,形狀平整,兩邊略向下彎曲。這到底是什麽呢?海東屏住唿吸,研究了半天,最後帶著疑問又迴到了地麵上。


    他斜坐在剛挖完的洞口,點著一顆煙,一邊吸煙,一邊從上向下觀望著這個露出來的奇怪的東西。


    他有兩種選擇,一是到此為止,不研究了。二是繼續挖下去。不過看形式再挖就不是向下挖了,而是向周圍擴展,一直到能挖出底下那東西的邊際來。這個土石方的工程可會是不少,而且看樣子,周圍這一片土地全得掀起來才能看到這物件的全貌。


    挖還是不挖,是個問題。


    他的好奇心驅使他挖下去,但他的體力和時間可能在拖他的後腿。一想到挖出一個大坑的情景,海東的腿先軟了下來。


    挖?這幾天就得耗在這裏了,原計劃一周左右的時間充滿了未知數。身邊所帶的食物能不能夠用也是個問題。挖到一半,迴城市去采購餘糧,再迴來這個坑被別人發現了,把東西挖走了,就是白癡一迴。一直挖,沒有餘糧,幹活沒有力氣。


    他盤算了半天,決定先迴城裏備點糧食迴來,再添幾天的備用。


    他想到這裏,拍拍身上的土和碎石。四處張望起來,他需要一些樹枝爛葉什麽的,先把這裏遮蓋一下,讓可能會路過的人無法發覺,然後才能走開。


    他決定先把搭的窩棚拆了,從外貌上恢複原樣,將已經搬過來的物件先放到剛挖的坑裏,然後上麵用樹枝做梁架,蓋上樹枝網。上麵又撒上了一些從別處劃拉來的枯枝爛葉,偽造了一個土堆。把可能露出來的生活的痕跡盡量處理幹淨。然後背著一堆蘑菇,踏上了返程。


    他再迴來時,已經是第三天了。


    這兩天,他采購了一些米麵糧油,備了一些土豆、蘿卜、白菜和醃製的鹹菜。泡了一宿熱水澡,買了一堆熟食,在洗浴中心的沙發上給自己擺了一桌。


    他知道,未來幾天,再也吃不著葷腥了。


    迴到營地前,他遠遠地觀望了許久,確認沒有人發現這個地方後,先把窩棚和灶台恢複到原來的狀態。歇了一會兒,開始倒騰起米麵。一部分放在車上未動,他過來時拎了米、麵各一小袋。省得點用,應該能夠最近幾天的。


    照例,蒸了一大堆饅頭,蒸饅頭時順手煮了點粥。把粥和饅頭、鹹菜放在一邊,慢慢脫去外套,甩掉長褲,準備大幹一場。


    三天之後,海東蓬頭垢麵的樣子,自己都覺得難受。他甚至開始懷疑起人生來。這麽挖下去,有意義麽?什麽時候淪落成民工了?當民工挖土方還可以按立方米賺錢,自己瞎耽誤工夫挖什麽呢?挖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表麵的殘土堆積得有點近了,擴展挖下去,還得把先前挖的土移走,移得更遠些才能繼續挖下去。這一折騰,腿就開始軟了。


    主要是枯燥、單調。沒有人可以聊天解悶。


    ……。


    挖到第五天時,海東有點要迷糊了,這是個向下彎曲的物件,兩邊開始向下伸展。看形式應該類似於一個饅頭狀的“大饅頭”,他隻看到饅頭斜插進土裏後的最上邊,連饅頭的底和上麵的頂是什麽樣的都沒有看到呢。


    這和手裏拿個饅頭,不知道是包子還是不帶餡的實心的,這個包子有沒有褶皺都不知道一樣的感覺。


    他決定放棄全麵挖掘,順著一個方向挖下去,先找到這個東西的邊際再說。


    ……。


    挖到第六天時,他終於找到了包子還是饅頭的邊際了。一個急拐彎向下方拐去。這意味著他又得往深挖,才能挖到這個東西的側麵。


    他迴頭看著從懸崖底一直挖過來的壕溝,“他x的,趕上抗日戰爭打鬼子了!”。


    “得虧得自己是獨家寡人,光棍一個,外加上自由職業,否則還他x的沒功夫耗在這!”


    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又開始了挖洞生涯。


    越往下挖越費勁。因為側麵的碎石沒有上邊多。隻有貼近這個物件旁邊才有一些碎石,剩下的全是亂七八糟的石塊和泥土、多年埋葬的樹枝等,不利於鐵鍬的施展。很多情況下,都得上手搬動一些東西才能繼續往下挖去。活越幹越累。


    一天下來,挖不了多深,累得更夠嗆。


    他開始一邊挖,一邊觀察這個東西。


    從外表看,從懸崖邊到這邊已經20多米了,這邊是緩慢向下的坡度,那邊如果也是這個坡度的話,這東西應該是個圓球形。如果那邊不是這個坡度的話,這東西應該是個饅頭型?


    想到這裏,他把手裏的活停了下來。他在琢磨:要不要從另一邊向下開挖,先確定下這東西的形狀。然後再決定從哪邊往下挖。同時,也要考慮哪邊好挖一些。


    他決定這邊先停一停,先從懸崖底下向下掏個小洞試試手氣。


    再一次的吃飽喝足之後,他緩緩地吸著煙,平躺在旁邊的草地上,凝望著天空發了一會兒呆。


    自己算啥?民工?盜墓賊?還是考古研究員?還是傻孢子一個?


    ……。


    瘋了。


    如果挖到最後,就是一個大石頭而已。除非能搬家去,要不然自己非得進瘋人院不可。海東一邊指責著自己,一邊又繼續揮汗如雨地幹起來。


    運氣不錯,這邊是直接向下的拐彎處。幾乎是和懸崖一個角度的往下切去。而且貼著懸崖邊,向下伸展時,略有向外拐去,形式明顯發生了變化。這一變化,碎石就沒有原來的密實了,感覺在向一個盤子的中間挖去,這個盤子是斜插在土裏的。確切說這個盤子是斜插在石頭上,邊隙的石頭被插碎了,而這個盤子和石頭的邊際有一部分是空的,意味著海東快挖到盤子芯了。


    “叮當”。海東正想著盤子的事,結果這個盤子不是平整的了。下邊緊貼著剛露出模樣的側麵,正下方也出現硬東西了。


    這是什麽玩藝兒?


    海東減慢了速度,慢慢向這個硬東西的周邊擴展挖去。


    一個閥門?一個圓頂螺栓蓋?


    一腦袋的問號又出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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