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的腳步頓住,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冰冷。


    “你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


    薑黎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攥緊,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唿吸。


    “沈淮安,你真是個膽小鬼,隻會躲在利益的背後,搖擺不定!”


    沈淮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打薑黎。


    “先生,請您小聲點,這裏是病房!”


    護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沈淮安的動作。


    他頹然地放下手,眼神中充滿了無力和挫敗。


    薑黎站在原地,看著沈淮安的背影,心中一片荒涼。


    她知道,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公式化地宣讀。


    “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


    薑月躺在病床上,虛弱地眨了眨眼,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頭好疼……”


    她低吟,聲音細若蚊蠅,卻精準地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薑母心疼地摟住薑月,輕撫她的頭發,眼神責備地射向薑黎。


    “我的月月啊,怎麽這麽命苦……”


    薑父也歎了口氣,看向薑黎的目光裏帶著深深的失望。


    薑黎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場表演,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仿佛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令人作嘔的虛偽氣息。


    薑月虛弱地動了動手指,指向床頭櫃上的水杯。


    “水……”她微弱地吐出一個字。


    薑母連忙拿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喂薑月喝水。


    薑黎冷眼旁觀,心裏冷笑。


    輕微腦震蕩,需要人喂水?


    喝完水,薑月似乎恢複了些許力氣,她可憐兮兮地看向薑父。


    “爸,我渾身都疼……”


    她頓了頓,目光飄向薑黎。


    “我想讓姐姐照顧我……”


    薑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黎黎,你就留下來照顧你妹妹吧,等她好些了再迴去。”


    薑黎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冰冷。


    她知道,這是薑月故意的。


    薑月要把她困在這裏,像個傭人一樣伺候她。


    病房裏隻剩下薑黎和薑月兩人。


    薑月不再裝柔弱,眼神裏充滿了挑釁。


    “怎麽,不高興?”


    薑黎沒有理會她,轉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


    薑黎撥通了一個電話,簡潔明了。


    “幫我找個專業的月嫂,24小時照顧薑月,費用記在沈淮安賬上。”


    掛斷電話,薑黎轉身,對上薑月驚愕的目光。


    “你……”


    薑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這麽需要人照顧,我當然要滿足你。”


    薑黎離開了病房,留下薑月一個人在病床上氣得發抖。


    第二天,薑黎沒有出現。


    薑月在病床上翻來覆去,渾身都不舒服。


    她想喝水,想吃東西,想上廁所,可是身邊隻有一個陌生的月嫂。


    她開始想念薑黎,盡管她討厭薑黎,但不得不承認,薑黎把她照顧得很好。


    薑月越想越委屈,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打電話給薑母,哭訴薑黎的不負責。


    “媽,姐姐她不來看我,她還找了個月嫂來敷衍我……”


    薑母一聽就炸了,立刻趕到醫院,對著月嫂就是一頓數落。


    然後,她又打電話給薑父,添油加醋地告狀。


    薑父也怒了,他打電話給薑黎,質問她為什麽不照顧薑月。


    薑黎的聲音平靜而冷漠。


    “爸,醫生說薑月隻是輕微腦震蕩,並沒有大礙。”


    “我已經請了專業的月嫂照顧她,你們還有什麽不滿意?”


    薑父被薑黎的語氣噎住,一時語塞。


    薑月在電話那頭哭得更加厲害了。


    “爸,我想姐姐,我想迴家……”


    薑父的心軟了下來。


    他歎了口氣,對薑黎說道:“黎黎,你迴來吧,月月需要你。”


    薑父的怒吼在病房裏迴蕩,震得薑月床頭的輸液瓶微微晃動。


    “你眼裏還有沒有你妹妹!?”


    薑母在一旁抹著眼淚,哭訴薑黎的狠心。


    “月月都這樣了,你還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


    薑黎靜靜地站在那裏,任憑他們責罵,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她甚至能感覺到胃裏翻湧的酸澀,像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病房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薑母身上廉價香水的甜膩,讓她幾欲作嘔。


    薑黎深吸一口氣,壓下胃裏的不適,緩緩開口。


    “醫生說,輕微腦震蕩,靜養即可。”


    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薑父的怒火更盛,指著薑月床頭的輸液瓶。


    “那你解釋一下,這輸液瓶是幹什麽的!?”


    薑黎沒有迴答,而是走到薑月床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薑月的脈搏平穩有力,與她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呻吟形成鮮明對比。


    薑黎的目光落在薑月微微顫抖的眼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妹妹,演戲也要演得像一點。”


    薑月猛地睜開眼睛,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


    薑黎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心跳正常,唿吸平穩,麵色紅潤,哪裏像腦震蕩?”


    薑父薑母愣住了,目光在薑黎和薑月之間來迴遊移。


    薑月眼眶泛紅,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姐姐,你為什麽要這樣說我?我真的很不舒服……”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薑父薑母的心立刻偏向了薑月。


    薑母心疼地摟住薑月,怒斥薑黎。


    “你就是見不得你妹妹好!”


    薑父也一臉失望地看著薑黎。


    “要不是你當年騙月月去緬北,她現在也不會這麽體弱多病!”


    薑黎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緬北,那是她心底最深的傷疤。


    薑月楚楚可憐地望著薑黎,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得意。


    薑黎明白,她百口莫辯。


    在薑月迴來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被顛倒了黑白。


    薑月在醫院住了很久,每天變著花樣折騰,直到醫生都看不下去了,才終於同意她出院。


    迴家後,薑月第一件事就是找薑黎的麻煩。


    她故意在樓梯口製造意外,想要把薑黎推下去。


    薑黎早有防備,側身躲過,眼神冰冷地盯著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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