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禮,作為餘的仆人的仆人,竟然將主人的主人的本質給忘掉了。”


    “本質的話……難道是「口氣狂妄令人討厭的小不點」嗎?”


    “汝這是想上天?”


    “抱歉……我實在跟您開玩笑的,原諒我吧,愛麗絲大人。”


    “哼,餘可是很寬宏大量的,這次就原諒汝吧。”


    愛麗絲的本質我並沒有忘掉,她是從書本中誕生的小妖精,那麽來到這圖書館對她來說就像是迴家一樣。


    “這個圖書館……餘能感覺到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隱藏在這裏。”


    “很重要的東西?你們能感覺得到嗎?”


    聽了愛麗絲的話後我努力感覺了一下,除了那種圖書館特有的氣息,我什麽也沒感覺到。


    “我們是不可能感覺得到的,這是作為書之妖精的獨特才能,是隻有愛麗絲才能感覺得到的東西。你們不用嚐試了。”


    在其他人都搖頭的時候,伊麗莎白如是說道。


    “別問那麽多,跟餘來就是了。”


    就這樣在愛麗絲的帶領下,我們往這座圖書館的深處移動。時鍾塔的這座圖書館一共有一百層,當然這一百層從外頭是看不出來的,從外部看的話圖書館甚至無法對應塔上的任何一處。這其中是使用了空間壓縮的法術,將空間壓縮後又通過連接的「門」將圖書館與時鍾塔連接在一起。


    這可算是時鍾塔的奇跡之一了,像這樣的技術威森海姆也還在探索當中,但是在這邊卻是已經實現了。就連伊麗莎白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都發出了一聲讚歎,這對於她來說可不常見。


    說起來在所有日常可見的物品中,照片、書籍還有娃娃應該是最容易通靈的兩種東西了,因為其特殊性,它們更容易讓「思念」停駐,因此也常能聽說由於這些東西而引發的靈異事件。所以在對這座圖書館進行探索的時候,我們還是非常小心的,生怕不小心就會遭遇靈體的攻擊。


    然而我們的這種小心,卻是有點多餘了,總之完成這百層的圖書館的探索過程中,並沒有遭遇像rpg遊戲中那種跳出來與我們戰鬥的怪物。雖然隻是一句馬後炮,不過我還是要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相比起那種已經廢棄了的圖書館,這裏比較還是有人進行日常的維護的,一旦其中出現了什麽靈怪之類的,也會第一時間進行清除,因此會有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什麽令人意外的事情。


    “好了,就是這裏了!”


    跟隨著愛麗絲,我們一路來到了最頂層。這一路還真一點波瀾也沒有,說是探索,反而更讓我感覺是在散步,而且這寶藏的隱藏地點也毫無新意,這座圖書館的構造就是越上層的存書就越是珍貴,頂層存著的全都是蘭蒂尼亞法師們的最高智慧結晶。


    “真是,竟然如此平淡,害得我之前小心髒還撲通撲通的,真是白緊張了。”


    “平淡才是最好的啊!難道町大人想要遇上什麽強大的敵人在這裏駐守嗎……”


    “也不是那麽想的……就是覺得不稍稍來點刺激,冒險就像不完整一樣。你想啊,童話故事中不都有這樣的橋段嗎!夢與愛!”


    “童話故事?那不都是用來嚇唬孩子們的東西嗎……哪有什麽夢與愛啊?都是各種陰暗的東西才對吧。”


    “這樣嗎……這個世界的童話,還沒進化到米奇和唐納德那樣子的程度嗎?”


    的確如艾麗婭所說的那樣,童話童謠這一類東西,在誕生之初就是大人們為了嚇唬不聽話的孩子所編寫的,其中的陰暗與恐怖完全不像現在大家看到的這樣是描述愛與正義的美好故事。


    到這我忽然迴想起曾聽過的一首童謠,其大概的意思是一個男孩沒聽大人的話,將自己的妹妹帶上山玩,隨後哥哥被妖怪誘騙,隻餘下妹妹獨自被趕上山的人們找到。那之後因為日夜思念著自己的兄長,妹妹聽信了上門狐妖的話,再次迴到山中尋找兄長。然而大山並沒有將哥哥還給妹妹,還將妹妹也一並吞噬掉了。


    類似的童謠,在多山的地帶常常能聽到,在這首童謠中的妖怪正是野獸之類的化身,被誘騙了的男孩實際讓是被山中的野狗之類的東西給叼去吃掉了,而女孩則是因為精神出現了問題,被自己看到的幻象引迴了山中,尋找那已然化為了白骨的哥哥,當然最後的結果就是也化為了山中的孤魂。


    所以說不聽話的人,最後的結果都不會太好。而像我這樣無事生非在那裏烏鴉嘴的,會得到教訓,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出現了,町大人要的刺激。”


    “這刺激……與我所想的有些不一樣啊。”


    “還不是汝胡亂在那裏立g才會這樣!”


    “這……不好說吧。這種事情隻是迷信而已,當真了的話就沒完沒了了啊!”


    此時在我們與那關鍵寶藏的中間,一名男性老者的虛影橫在那兒。


    “——就是你們嗎?將我從沉睡當中喚醒的挑戰者們。”


    “他可是這麽說的哦,町大人。”


    艾麗婭一臉「看你幹了什麽好事」的表情在盯著我。不是我說,最近混熟之後,她對我的態度是不是變得隨便起來了,之前明明是個非常有禮的好孩子的。冷靜分析——仔細思考——發現問題——媽耶好像應該怪我自己嗎?


    不要慌,問題應該還不大,隻要及時修正世界線,仍然有機會能迴到那條艾麗婭尊敬我的線路上!不然的話……那就隻能等待二周目重新進行攻略了……


    “——你這惡靈是誰!?竟敢擋在我們的麵前,可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必將拯救這個世界的勇者大人!不想死就給我退散吧你這惡靈!”


    “年輕人你是在詢問我的名字嗎?我叫理查德·卡文迪許。我可不是什麽惡靈。”


    麵對我的質問,惡靈……不對,是理查德·卡文迪許如是說道。


    “什麽?理查德·卡文迪許!?難道您就是在之戰那個時代有著「書之魔法師」稱號的那位嗎?”


    “的確曾有人那麽稱唿我啊。不過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記得我的名字,真是難得。而且還是天賦如此出眾的可愛小姑娘。”


    “您的名字怎麽可能會被遺忘,至今關於您以一己之力困住惡魔大軍的傳說仍在大陸上傳頌著呢。”


    “不過是耍了點小聰明而已,竟然成為傳說了啊……這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怎麽會呢,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就隻有您一人啊!這怎麽能說是小聰明……”


    “真的讚譽過高了,我的實力在同期中也不過是位列末尾,當年也是因為運氣好得了地利才辦到那件事的,如果換個地方換個時間,就算要讓我再來一遍,這件事都不一定能成功。”


    “但當時的您畢竟還是做到了啊。”


    “好吧,總之再爭論這種事情也無所謂,你有你的看法,我也有我的想法,我們學習魔法的人就是要有這種不同性才行。你認為正確的東西就這樣繼續堅持下去吧。”


    “是的!感謝您的指教卡文迪許大人。”


    “那麽來說說現在的事情吧。其實你們現在看到的不過是我死前留下的記憶迴響,之所以做這樣的安排是為了給取走這本書的人設置一些考驗。不過由於時間的影響,本來已經快要在沉睡中消失了,還好剛剛聽得到了年輕人你的唿喚,才能讓我最後出現在這裏。”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考驗什麽的應該就不需要了吧,畢竟我可是讓你在消失之前還再獲得了這樣與粉絲會麵的機會啊!”


    “這可不行年輕人,一碼事歸一碼事,我是非常感謝你的唿喚,但我的職責也不可拋棄,不然的話我存在的邏輯就有問題了。”


    “……”


    我決定了,如果往後再烏鴉嘴亂說話,我就日十檔電風扇!再不會出現「真香警告」這迴事了!


    “那麽,年輕人你準備好接受我的考驗了嗎?”


    “你先等等,在考驗之前我想問一下,你身後的那本書,到底有什麽用,別等下我忙了半天結果卻拿到了對我們沒什麽用的東西,那我可不幹!”


    “你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那好吧,其實……”


    根據理查德·卡文迪許的說法,這本書上記載了他畢生的學問,但是必須是有緣者才能查閱到完整的內容,至於何為有緣者,我看了眼愛麗絲,大概就是像她這樣能夠感覺得到這本書真正力量的存在吧。不過記憶中「有緣人」應該是胸口有三個心的才對,不知道愛麗絲那兒有沒有。


    “那好吧,我知道了,既然是你畢生的學問,那應該是能對我們有所幫助的。我願意接受你的考驗了。不過就我一個人嗎?”


    “沒錯,正常來說應該讓你們所有人都接受考驗的,不過因為我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做這種事情了,所以就由你來代表她們吧!”


    「既然力量都不足了就別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啊……活著不好嗎……非要搞事情才好……」


    “行了,我知道了……”


    “先等等,卡文迪許大人。您的這個考驗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吧?”


    “怎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呢,很安全,放心吧。隻是讓他重溫一下當時困住惡魔軍團的那個法術的弱化版而已。”


    “這……難道不會出現那種困住就出不來的狀況?”


    “不會,最多一天的時間,我的力量就無法繼續支撐了,到時候還沒能走出來的話法術也會直接消失的。”


    “我有個問題,既然卡文迪許大人的力量隻有這麽點了,那麽我不用接受這場考驗,等到你的力量消失不是也可以嗎。”


    “你是可以這樣,那麽年輕人你打算這麽做嗎?”


    “沒,我就問問而已,開始吧。讓我看看曾將惡魔軍團困住的法術到底有什麽獨特的地方吧!”


    老實說此時我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如果是隻有我一個人的話肯定是會選擇等待他力量消失這種穩妥的方法。但是因為發現最近艾麗婭對我的尊敬度正在飛速下降,所以我決不願放過這個不錯的耍帥機會,一定要給人留下一個知男而上……不對是知難而上的形象,讓她對我的尊敬度迴到以前那樣。


    “那麽我要來了!”


    “來吧,無論怎樣的困難,也不可能將我擊潰!讓挑戰來得更猛烈一點吧!”


    說這話時我眼角的餘光也瞥了一下艾麗婭,果然此時她看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感,我想此刻的我一定再度榮登艾麗婭心中最尊敬人榜單的榜首了!接下來的目標就是長期製霸了!


    雖然誇下了海口,但究竟能否突破卡文迪許的考驗,我的心中一點底都沒。雖說是簡化版,但那畢竟是萬年前將惡魔的一支軍團給困住的法術,在等待著的過程中,我一直被不安的情緒籠罩。


    此時我心中的不安正是來源於未知,因為習慣了凡事都精打細算後再開始行動,說實話這次對我來說可是真正意義上獨自麵對的突然性的遭遇戰,也就隻給了一點點的心理準備時間。


    “——閉上眼睛,接下來你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你意識當中的幻象。”


    聽了卡文迪許的指示,我閉上了雙眼,然後也嚐試著放平心境。隨後漸漸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拉伸,對外界的感知也開始變得模糊,一種強烈的粘稠感將我的意識封鎖,漸漸將我與現實的聯係切斷。


    再次睜開眼,周圍的景象已經不是在那座圖書館內了。周圍放眼看去,自己的身後左右全都是死路,隻有正麵存在著前進的路。


    “這……”


    “怎麽樣,年輕人。沒見過這樣的情況吧,那麽就讓我為你講解一下如何?”


    “要說見過見過,的確在現實當中是沒遇到過這樣的。不過如果是在遊戲當中,「迷宮」這種要素可是經常出現的啊!或者說曾經對於各種rpg遊戲,迷宮的內容就能占據一半的內容。”


    “——呃!?竟然見過嗎?之前你曾說自己是救世的勇者吧?看來這句話並不是在吹牛皮啊,陷入這個地方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的人,也就你一個了。就連強如惡魔一開始也受到了恐懼的支配。不愧是必將要拯救世界的勇者!而且用「迷宮」這個詞來概括這個法術也很好!”


    “不要少見多怪了,這種等級的迷宮,我可是不知道經曆過多少了!”


    “好吧,既然你那麽強大,那這簡化版我就不拿出來獻醜了,還是讓你體會一下測試版吧!這一定能令你感到滿意的……”


    “測試版?指的是那種為了逃避國家法規漏洞,一直以「公測」的名義在運營永不正式上線的遊戲嗎?你這裏所謂的測試版也是一樣吧!實際上就相當於正式版本了!請不要以此來糊弄我!”


    “什麽!?竟然看破了我的想法,何等可怕的洞察力啊!不愧是必將要拯救世界的勇者啊!看來我必須使用這完美終極典藏版來對你進行考驗才行了啊!”


    “什麽!?你說的是完美終極典藏版!?完成了漢化嗎?去碼補丁打上了嗎?人物mod弄全了嗎!?如果都沒的話就不要用這種會對別人造成誤解的詞匯來描述!”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那些都是什麽,不過放心吧年輕人,這完美終極典藏版可是我畢生的傑作!哪怕是你也要讓你驚訝!”


    “來吧!不管是怎麽樣的困難,盡管來吧!”


    看到了這些與遠古傳統rpg相似的情景,我不知不覺中也變得熱血了起來。在那個低碼率的像素時代,完成了各種迷宮挑戰的我,竟然能再次麵對類似的情況,我的內心不由得充滿了感動之情。


    然而我卻忘記了一點,此時的我可不是坐在電視機前,也不是抓著「gameboy」在玩。而是真實對我的考驗。不斷提升的難度以及與這難度相匹配的畫質,根本就不符合我的利益,就算是硬核的遊戲玩家,也該明白什麽時候應該做什麽才對的……


    “怎麽樣,被這次的完美終極典藏版嚇到了吧!感到自傲吧,你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經曆這個考驗的人了!”


    “這……不就跟vr眼鏡差不多的東西嗎?隻是畫質從480變成1080而已。”


    “什麽!?就連我最後的驕傲也不能讓你感到驚訝嗎!看來這場對決是我輸了啊!真希望我的生命能活到現在,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我一定能研究出更進一步的版本的!”


    “不不不……剛剛不還說這是完美終極典藏版的嗎?都這樣了還能更進一步,果然是屬於賣「dlc」那種欺詐行為吧!”


    “當然有進一步的可能!其實我腦海中還有一個完美終極典藏版之節日特別版!在這個版本中……”


    “行了行了,別說了。再說下去我不用探索這個迷宮,你的力量就要枯竭了,你沒能完成的事情,一定會有後續者代替你的。”


    總感覺是要開始一段長篇大論,為了避免繼續聽他的嘮叨,我果斷的切斷了卡文迪許的話。


    “真的嗎,會有後續者完成我的理想嗎!”


    “肯定有!不過我姑且還是要問一下,卡文迪許先生的理想究竟是?”


    “我的理想就是構築出能將這個世界所有人都關住的迷宮!”


    “呃……隻能說還好你的理想沒有實現,不然會給別人造成多大的麻煩啊。”


    “我知道,不過這種心情實在是難以抑製。你造嗎!?”


    “灣灣嗎你……”


    通過對卡文迪許的吐槽,我那激動的心情也變得緩和了許多,然後在熱血冷卻之後也開始後悔了起來,為什麽要不斷抬高自己的遊戲難度啊……就之前的簡化版應該很快就能通關的啊!


    不對,先等等……按照遊戲的發展來看,反而是以前那種畫麵粗糙時的遊戲的難度要更高一些,現在的遊戲相比起是在賣遊戲,更像是在賣畫麵。並且或許是因為經費都投在了畫麵之上,遊戲的難度與遊戲性都大幅下降。甚至出現了在手機上隨便摁摁就行的遊戲,雖然不知道別的遊戲愛好者是如何看的,但在我看來手機遊戲完全就是異端!以及頁遊也是!


    就像男人的浪漫是大炮巨艦、是紮古一樣,遊戲如果不是用手柄、掌機以及鼠標鍵盤來玩的話,那根本就不叫玩遊戲!我相信,隻有使用這些設備才能真正體會到玩遊戲的樂趣!


    「什麽!?喔?呆毛獲得了30直衝的加強嗎?綠拐cba出了嗎?艦c的夏活快來了嗎!?——真香!高清的老婆,雙倍的快樂。」


    總之我的迷宮探索開始了,說起來迷宮這種東西在遊戲中還伴隨著另外一種要素就是會隨機以踩地雷的方式遇敵,然後不禁迴想起三步一遇敵點了逃跑還逃不掉的那種噩夢一般的經曆。


    說起來這種遊戲設計現在已經是越來越少了啊,無論是單機還是網遊,最近出的網遊似乎已經完全拋棄這種遊戲方式了,唯一還在堅持的似乎也就《夢幻》了吧。在它之前的《石器時代》和《魔力寶貝》都已經被時代給淘汰了,想體驗的話也就隻能入私服的坑了。


    邊探索著這個迷宮,我也想起了玩《石器時代》時在「龜洞」「英雄島」「伊甸」「海底」這些地方的掛機時光,沒記錯的話曾經還有那麽一句口號「石器時代是我家,堅決不去魔力耍」,然後後來我不但去耍了,甚至最後兩邊都拋棄了。


    現在想想這或許是我所接觸的最早的遊戲黨爭了,無論度過了多少時間,時至今日類似的爭端依然存在,比如現在的《lol》玩家和《dota》玩家,又比如索狗和任豚,還有主機遊戲和pc遊戲玩家的對抗。


    通過這些例子我不難得出的結論就是——人類就是喜歡互相傷害,這是包括我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類的共通點。通過各種鄙視鏈來獲取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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