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幾個大漢離開之後,那隱在暗處的人這才走了出來,居然是寒星,他一臉淡漠地看了那群人離開的方向便轉身往榮王府走去。


    “姑娘,事情已經辦妥了。”寒星一臉恭敬地稟報道。


    這幾年的相處,他越發覺得姑娘與王爺是天作之合,不僅讓王爺恢複如常,而且在這條道路還能與王爺並肩而行,才智竟不輸男子,難怪連皇上都認可了她。


    再有幾個月姑娘就及笄了,就能談婚論嫁了。王爺等了那麽多年,過了今年便能娶了姑娘,終於要得償所願,隻是姑娘的身份恐怕還有點麻煩,不過這些在王爺眼中都不是難事。


    蘇梨落停下手中的事,抬起了頭,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現在萬事俱備,現在就看曹禦史的了,但願能將林文才父子都拉進監獄才好。”眼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劃,現在那個小孩兒應該已經住進了曹府,有那曹仁保護,想來也沒有什麽危險了,這個曹仁在朝堂上可是出了名的難纏角色,性子剛直,無論是誰犯了錯,他都敢在皇上麵前直言不諱,即便是皇上行為有不當,他都敢說,從不怕得罪誰,可偏又受皇上器重,那些朝中大臣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都隻能小心行事,絕不讓他抓住把柄。現在他既然知道了林文才所做的事,想來明日林尚書就得頭痛了。


    說起來還挺巧的,此人還是前蘇丞相的門生,狀元出生,極有才氣,所以現在官拜二品,倒是個棟梁之才。


    金鑾殿


    莊嚴宏偉的殿之內,百官肅目而垂首,一副恭敬之色。元修文此時正著一身明黃的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而一旁的內侍尖利著嗓子對著大殿之中的諸位大臣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就在這時,一襲褐色官服的曹仁站了出來,頓時讓大殿之中的不少大臣懸起了心,不知他又要諫誰的言了?每次他站出來說話,百官之中定會有人倒黴,而且是倒大黴,隻是不知道這次會是誰?


    “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


    “準奏!”


    “臣要狀告林勇誌林尚書。”


    元修文眼睛微眯,坐直了身子,詫異地問道:“哦?不知林尚書所犯何事?”


    “林尚書教子不嚴,縱子行兇,居然派遣惡仆當街追殺一名不足十歲的小男孩兒,而這發生的一切恰好被微臣撞見了,那小男孩此時正在微臣府中。”


    曹仁的話突然一頓,用手指著林勇誌,一臉憤怒,“不僅如此,林尚書之子還強占他人之妻,致使那婦人投河而死,婦人的丈夫上尚書府府討公道,竟被誣陷為賊人而被人活活打死,留下一個幾歲的小男孩在璟城沿街乞討。隻是沒想到現如今還是被林大公子找到了,青天白日竟派人沿街追殺。”


    曹仁的一出,大殿之上頓時嘩然。


    “砰”元修文的手重重拍在龍椅之上,滿臉怒意嗬斥道:“大膽!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如此膽大妄為。”


    這淩厲的話驚得大殿之中所有官員都跪了下去,天子之怒,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此時,林勇誌恨不得將那逆子掐死,他怎麽就生了那麽一個兒子,整日沾花惹草,給自己惹一屁股的事讓自己善後,現在居然還鬧到金鑾殿上了。


    他渾身顫抖著,不住磕著頭,“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元鴻軒也在一旁求情道,反觀喻王和靜王,兩人相視一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沒想到這林文才居然撞到曹仁手中,看來不死都得重罰,真是大快人心。如果能將林尚書一舉拉下馬,那真真是折斷元鴻軒的臂膀了。


    “息怒?你叫朕怎麽息怒?當街行兇,強占女子,更是枉顧人命,還有什麽事是他不敢做的?”元修文一臉怒氣地說著,更是將彈劾他縱子惹事的奏折丟到他的麵前。


    林勇誌頓時大氣不敢出,隻是戰戰地跪著,那些奏折不用看也知道在說什麽,他林家就這麽一根獨苗苗,家中所有人都寵溺著,就連他平日都放縱著他,隻要不捅太大的簍子,他都能憑借他的權勢幫他擺平,可是這逆子……


    林勇誌頓時悔不當初。


    “父皇息怒,此時依兒臣所看,此事應該另有隱情,林文才雖然平日紈絝了一些,但是絕不敢做出這等膽大妄為之事。”元鴻軒在一旁辯解著。


    元修文寓意不明地望著他,“那你的意思是曹仁在冤枉他那兒子了?”


    曹仁一聽,麵上一片肅然,甚至有些薄怒,“皇上明鑒,微臣所言句句屬實,那對受害夫婦之子此時正在微臣府中,皇上可以派人去詢問。”


    “曹大人,凡事並不是口說之言就能為證,光憑一個黃口小兒所說,又能說明什麽呢?誰知道是不是被人買通故意前來陷害呢?”元鴻軒盯著曹仁說道,眼眸中漸染著寒意。


    雖然平日他這個表弟確實荒誕不羈,這種事也沒少做,隻是都被他舅舅很好的善尾了,斷不會讓人逮到把柄才對。更何況這些日子林文才正在為他辦事,怎麽會有功夫派人去追殺一個小孩子呢?


    元鴻軒越想越覺得此事有蹊蹺,難道這是別人種的圈套?可是這幕後之人會是誰呢?他不由望了元天煜等人,隻見他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甚至對上元天煜的目光,他還挑釁的勾了勾唇,甚是得意。


    元鴻軒不由攥緊了拳頭,眼眸之中充滿了怒火,恨不得撲上去揍他一拳,看來這事應該是他所為了。


    想來也是,元容瑾此時根本不在京城,那災區那邊還有他為他備下的大禮,他不可能能算計得上這兒。


    曹仁聽了元鴻軒的話,忍不住嗤笑道:“宣王殿下,你覺得微臣會沒有證據就在這大殿之上狀告林尚書嗎?您也真是太小瞧我了。”


    說著便從身上拿出一疊信件,恭恭敬敬地托著,“這些便是林尚書之子當年所犯下的罪證。”之所以他這個時候才將證據拿出來,就是為了逼出元鴻軒說出剛才的那些話,此時人證物證皆在,看他們還怎樣狡辯?


    提到這些罪證,曹仁就忍不住微惱,這明顯就是別人設的局,想借助他的嘴來狀告林尚書,對於朝中的紛爭他並沒有參與,保持著中立,不偏向任何人,即便是他恩師的親外孫,所以又他出麵最為合適,隻是不知道這幕後之人是喻王還是榮王?


    雖然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管了這事,一是查探百官之過本就是他的指責;二是他為人正直善良,既然都讓他遇見了,豈有不管之理?


    那些罪證上所寫的,他都派人去查證了,部屬實,連證人他都已經安頓好了,做禦史這麽些年,早已讓他養成了嚴謹的習慣。


    內侍小心翼翼地接過那些證據,轉而遞給了元修文。


    元修文略略翻看了一下,頓時怒不可揭,“來人,立即將林文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林勇誌立即求饒道,頭不住磕在那堅硬了大理石之上,早已皮破血流,整個人狼狽不堪,竟生生老了十幾歲。


    元修文並不為所動,望著林勇誌繼續道:“林勇誌教子不嚴,犯下如此大錯,又禮部尚書貶為禮部侍郎並且罰俸一年。”


    元鴻軒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一股不甘心在眼底泛起。見盛怒的元修文,他根本不敢開口求情,那些支持他的大臣,此時都啞了聲,縮著頭,甚是小心,生怕受到牽連。


    此時元鴻軒攥緊的拳頭,額間的青筋隱隱突起,盯著元天煜的目光充滿了陰鷙。


    待事情結束之後,內侍宣布著退朝。


    ……


    榮王府


    一向淡然的寒星此時臉上竟有幾分激動,進入書房,見蘇梨落正在查看賬本,他連忙行了一個禮,“姑娘,那林文才被打入天牢了,擇日問斬。”


    如果這林文才被問斬了,可是將林尚書,哦,不,現在該是林侍郎了,相當於要了他的命,現在又被貶了官,恐怕就等於斬斷了宣王的臂膀了。


    蘇梨落放下手中的賬冊,抬眸,一抹幽光閃過,“放心吧!他還死不了。”


    一旁的寒月心下疑惑,不由問道:“為何姑娘會這樣說?皇上都下旨了,這事還能有變?”


    “林文才可是林勇誌唯一的兒子,他怎會不救?更何況林淑妃和元鴻軒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一定會為他求情。”


    寒月聽得更加疑惑,“既然姑娘都猜到了,為何不多將他的罪證抖露幾個出來呢?這樣即便淑妃等人求情他也活不了了。”


    蘇梨落突然笑了,“我就是要他這次死不了,那麽容易就讓他死了,不是便宜了他?”一抹寒光從她眼眸中閃過。


    做了如此多傷天害理之事,怎能如此輕易就讓他死了?


    “更何況皇上也不可能讓他現在就死,一旦他現在死了,就相當於大大削弱了宣王的勢力,到時候喻王的人恐怕就得盯著我們榮王府不放了,與其現在與喻王對上,還不如留著宣王,讓他們倆去鬥,我們繼續韜光養晦,坐收漁利。這次這件事,喻王恐怕要替我們背黑鍋了。”蘇梨落一臉笑意地說著,既然要鬥,那她就給他們加點柴火。


    如果不是元鴻軒招惹了她,這些事她原本不會插手的,憑元容瑾的才智,她相信他足以應付,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偏了心眼的爹在,最後一定會贏的,隻是現在她卻想親手將元鴻軒送下地獄,去給爺爺和那些慘死的人懺悔。


    寒月見蘇梨落臉上的笑容,心裏一寒,這姑娘越發讓人膽寒了,現在的他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跟她鬥嘴抬杠了,一是她的身份不同了,二是她越發聰明,他打心底開始敬佩她了。


    三日之後,果真如蘇梨落所說,林文才沒能死。


    林勇誌在宮門口跪了整整三日,而林淑妃卻在禦書房外麵跪了三日,終於讓皇上免了林文才的死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挨了八十大板,被打得出氣比進氣多,能不能活下來很難說,即便活了下來也得在家禁閉一年,懲罰不可謂不重。而且皇上還下了旨意,不準宮中禦醫前去治療,能不能活下來看天意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梨落立即給了兩瓶藥給寒星,一瓶是她特製的金瘡藥,對於各種傷口都有奇效,另一瓶則是續命的藥丸,拿出這兩瓶藥時,一旁的寒月一臉眼饞,不過卻沒敢開口。


    蘇梨落有些好笑地摸了幾瓶扔給他,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覬覦自己所煉製的藥。不過說來也奇怪,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手也越發神奇,真的快達到枯木逢春的地步了,研製藥物,即便是再難的秘方,她都鮮少有失敗的,而且那藥效比古書上記載的還要好上幾分。在這方麵早已超過了天賦秉然的元容瑾,隻是醫術上卻是拍馬也難追上他了。


    蘇梨落讓寒星將那兩瓶藥交給德安藥鋪的大夫,因為皇上下旨不準禦醫出手,那林勇誌必定會找德安藥鋪的大夫,德安藥鋪的人跟藥王穀有著密切的關係,而元容瑾又是藥王穀穀主的弟子,所以讓他們幫忙是完可以的。有了那兩瓶藥,林文才想死都難了。如果不將他治好,那後麵的事怎麽進行呢?


    寒星剛離開書房,寒雲便走了進來。


    “姑娘,你要的人屬下給你找到了,總共有四個小姑娘,年齡都在十一左右歲,人已經交給孟管家帶下去安頓了。”


    “辛苦了。”能在短短幾日便找到了她所要求的人,想來還是逛了不少花樓。


    “你是不是看了挺多花樓的姑娘跳舞?”蘇梨落突然問道。


    寒雲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突然被她這麽一問竟有些麵紅,雖說男人逛花樓挺正常的,但是像他這樣隻是單純欣賞歌舞的恐怕就是另類了。


    他終是點點頭。


    蘇梨落頓時如重釋放,“那就好,那幾個小姑娘就交給你了,務必在半年之內讓她們學會歌舞。”她可沒有本事教別人唱歌跳舞。


    寒雲的下巴都快被驚掉了,讓他一個大男人教幾個小姑娘歌舞,姑娘該不會是在懲罰他吧?


    見寒雲這麽驚訝,蘇梨落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糾正道:“不是讓你教,是讓你找人教她們,不管是花樓裏的姑娘還是其他人,半年之後我要見到她們能歌善舞。”


    寒雲這才鬆了一口氣,請人教,這倒是不難。


    蘇梨落眼睛微眯,眼眸中閃著算計之色,但願林文才別讓自己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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