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很差,推開那個妃子,揮退一眾隨駕人的宮人,想要自己走一走,靜一靜。


    待我推開關雎宮的大門,看到坐在軒窗前的她時,我才變得正常,我想這輩子算是栽在她手裏了,我不想再同她置氣,不想看不到她。


    我放下尊嚴求她,懇求她看我一眼——可她卻想走。


    更甚至為了能離開我,求我!


    她是那麽倔,那麽不願意服軟的一個人,竟然為了見別的男人求我?而且這人還是楚禦!如果是旁人我不會放在心上,可為何是樣樣都比我強的楚禦?


    又為何總是楚禦?


    楚禦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難道就因為楚禦陪了她八年,我陪了七年?


    我搞不明白,她卻直接用死亡來告訴我,楚禦有多重要——重要到哪怕我委地成塵的求她,求她不要走,她都未多留片刻,隻留給了我一句:“我走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輕快,聲音也異常的柔軟,傳到我耳中,有些微癢。聽說她的娘親以前是出了名的好嗓子,想來她也遺傳了一副好嗓子。


    其實,她的聲音一直很好聽,隻是平日裏太過冷清。


    或是隻對我冷清。


    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嘴角和眉梢還掛著淺淡的笑意,很是好看,我想,如果離開我,你能開心,那你就走吧——


    ……


    母後來時,我已坐在關雎宮的大殿裏一日-一夜。


    雪花將我身下暖玉撲就的地板覆蓋。


    我坐在其中,大約是冷的。


    “王上,該上朝了……”


    ——


    “蘇墨,我雖身體不好,但絕不會拖你後腿兒,所以,你也不要讓王後娘娘與支持你的人,失望才好。”


    “當年在塞北,你……我便知你以後大約是個好皇帝,所以,……更莫要辜負了自己的初心。”


    現在我來迴答你。


    我睜開眸子,望著依舊飄搖的大雪,喉結微動,好一會兒才沙啞著嗓子道了一個字。


    “……好。”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不止一次的想起那日,她離開時所說的話。


    “蘇墨,我死了,你也不必難過傷心,因為你是這個天下的王,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很多人來愛你,更何況我不愛你,可楚禦不是,他隻有我,如果我不去找他,他就真的隻是一個人了。”


    可再多的人,那也不是你啊——


    而我有你一個,就足夠了啊——


    我把王給楚禦,你來我身邊,好不好?


    ……


    -


    通過『藥』物致孕,孩子是留不住的,所以,她才會在王後來找她麻煩的時候,故意落水,盡管她是靠著手段引得王上愧疚,但有這份愧疚,她就夠了。


    其實。


    她知道王上並不是真正的喜愛她,但王上能來看她,她便很高興,因為整個後宮除了被貶的顏妃,沒人能有她這份殊榮!


    她想,隻要她一直陪著他,王上總會真正的喜愛上她,可……這一切,她所想要的一切,卻被別人視而不見,棄之如敝履!


    慕容歌從未真正嫉妒過一個人,可她隻見了楚歌兒一眼。


    她便嫉妒上,恨上了!


    顏妃,也就是曾經的王後,曾看著她的臉,嘲諷的說:“沒見你之前,本宮還以為你是什麽天仙兒般的人物,見了之後,嗬嗬嗬,你這張臉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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