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手立在屋內的屏風前,背影有幾分孤獨。


    聲音卻是冷的。


    蘇墨說:“你一直很聰明,當前的形勢,想必你也看得明白,母後要我娶你,用意何在我也清楚,可你要走,我不攔你,但你要記住,你既已嫁給了我,這輩子也就隻能是我的妃子!”


    關小關不置可否。


    她從未否定楚歌兒不是蘇墨的側妃,所以,這三年,她也一直給蘇墨留有餘地,並未讓他在楚歌兒和顏清婉之間太為難。


    所以,顏清婉就是再怎麽鬧,她也隻當是哄小孩兒,被鬧煩了,就攆人懟上兩句,反正反正蘇墨又不能把她怎麽。


    隻未想到,卻害了小七。


    正兀自想得出神,蘇墨已走到了房門前,他扶著半開的雕花房門,聽不出情緒的問她:“今日在我這個位置的,若是楚禦,你會走嗎?”


    關小關愣了愣。


    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蘇墨卻已離開。


    她望著空無一人的門口,道出了她的答案,若是楚禦,她不會走,因為她相信楚禦,相信楚禦必不會讓她感到心累……


    小秋跑到馬車下,拉她的手時,塞給她一個油紙包,又說:“這是昨日楚統領離開時,留下的,他說隻要您吃一塊就會很開心,但叮囑小秋一天隻能給您一顆,可您突然要迴江南,也不帶小秋一起,您記得要一天一顆,不能多吃啊!”


    說完,小秋撅了撅嘴,還在為不帶她一起走耿耿於懷。


    聽著車隊準備出發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兒,悶聲道:“主子娘娘您可是要早些迴來呀,小秋一人在淸梧院會想您的……”


    聽說主子娘娘嫁過來時,除了嫁妝,陪嫁的丫鬟也隻有小七姐一個,這次迴鄉省親,走的又急又突然。


    而且還隻帶了灰豆和小七姐的骨灰,連備用的衣裳都是她臨時給她收拾的,小秋心裏有些害怕,她害怕主子娘娘再也不會迴來了。


    “待我安頓好小七,就迴來……”


    小秋的擔憂,她都明白,關小關是想離開,她本就不想來,可是,她還是會迴來,因為這裏還有她放不下的人。


    就像昨晚,他問的那個問題,關小關雖不知蘇墨問這話的意義何在?


    但想必蘇墨定是知道她的答案。


    這世子府很大,她住了將近三年,但活動場所也隻有她的院子罷了,出來送行的下人,她除了管家和小秋,再就是經常跟在蘇墨身邊的小廝,其他的她都不認識。


    她也不想認識。


    蘇墨就站在一眾下人之前,抿著唇冷冷的看著她,關小關對他,以前沒什麽話可說,現在,更是沒有。她收迴目光,放下挑著簾子的手,將外界的一切都隔開。


    車馬行進的咕嚕聲,漸漸遠去。


    直到再也看不見,蘇墨也沒有動,隻望著路的盡頭,頭也不迴,對著從石獅子後頭走出來的楚禦,道:“你不去送她,就不後悔?”


    楚禦卻沒有迴他,答非所問的道:“那世子殿下放她離開,就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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