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主子醒了!”


    小秋激動的跑出屋子,侯在外頭的太醫隨後進來,楚禦方要起身給太醫騰地兒,就被她無力的反握住,關小關目光從床頂緩緩的移開。


    在看到滿屋子的太醫時,頓了頓。


    “出去……”


    她聲音很輕仿佛是一根羽『毛』,卻重重的壓在剛跨進屋門的蘇墨心口上,太醫們站在原地,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先不說,世子殿下先前怒火滔天的撂下話,說側妃娘娘不醒來,誰也別想安生的走出世子府。


    再說,王後娘娘都親臨了好幾次,王上也特特交待了一定要診好這位側妃娘娘……這些隻能說明這位側妃娘娘,分量足夠重啊,得罪不起啊!


    蘇墨走進來,“你們先下去……”太醫們如蒙大赦,趕忙往外撤,待太醫們出去,蘇墨快步走過來,但卻在觸及到她蒼白的臉頰時,頓住腳步。


    關小關側過臉來,毫無血『色』的唇角輕啟,道:“你出去。”她清絕的麵上沒有一絲絲的表情,隻拿著那雙依舊清透的琉璃眸,看著他,卻又像是透過他看在別處。


    聲音一如之前那般,可他還是聽出了幾絲恨意。


    蘇墨目光很冷,卻少了平日的淩厲,他掃了一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讓他有些晃然,時光好像一下子迴到了九年前。


    那時,她就是如此。


    他抿著唇,不置一詞。隱在袖口裏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卻又緩緩鬆開。


    最終還是冷著臉,轉身離開。


    ……


    楚禦扶她坐起來,想要給她倒水,手指頭卻被她緊緊的攥著,動彈不得。


    無奈隻好喚小秋進來伺候。


    小秋倒了水,遞過來。


    楚禦用手試了試溫度,涼了涼,這才喂給她。


    關小關就著楚禦的手喝了幾口,便搖頭不想喝了。


    “主子娘娘您昏『迷』了整整五天!高燒三日不退,到第四日連湯『藥』也喂不進去,又沒日沒夜的說胡話……”說到這裏,小秋停了停,跳過胡話的片段。


    又接著道:“太醫們也束手無策,連王後娘娘都驚動了,可把小秋嚇得夠嗆。直到第四日晚,世子爺把楚統領找來,這才多少進了點米水湯『藥』,沒成想今個兒您就醒了……”


    小秋去熬『藥』,關小關靠在床頭,『摸』著窩在骨灰壇子邊的灰豆。


    她不說話,楚禦也不說話。


    隻靜靜地坐在一旁,無聲的陪著她。


    良久,才見她目光微抬,攥著他的手緊了緊。


    她說:“楚禦,我做了一個夢。”


    他伸手給她理了理汗濕的發絲,輕聲問:“什麽夢?”楚禦從未見過她這副憔悴的模樣,就是以前在塞北她風寒發熱,燒了一天一夜也未如此過。


    迴想起昏『迷』時的夢境,關小關仍舊心有餘悸。


    她緊緊的攥著他的手指,那神情就像溺水的人抓到的唯一一根稻草,楚禦終於忍不住單手將她收到懷裏。


    “楚禦我夢見你死了,就死在我麵前……我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就像六年前……在塞北”他微愣,攬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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