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我要靜靜,要靜靜啊!”愣了片刻,吳憂咽了口唾沫,趕緊逃離現場。


    “吳憂,你他媽給我站住!剛才,剛才不算!”


    吳憂走遠之後,文軒才反應了過來,起身怒吼。


    滿場學員們一陣唏噓,堂堂內門弟子文軒,竟然被一個廢物絆了個狗吃屎?丟人啊!


    文軒也是臉紅耳赤,牙都要咬碎了,緊緊盯著吳憂離開的方向,惡狠狠道:“你給我等著!”


    話畢,他便也匆匆離開了現場,免得再被人看笑話。


    到了後山,吳憂順著山林一直往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片開闊地。


    這裏沒有什麽植被,地麵倒是也被開辟過,很是平整,但卻遺棄了一些巨石。


    吳憂爬到了一塊巨石之上,陽光落在他身上,那白袍飄蕩,與這蒼茫天地相比,那身姿越發顯得單薄,如同真的被天地遺棄了一般。


    “老天爺啊,你到底在搞什麽飛機啊?先是給我個垃圾命,又整天讓我腦子裏冒出一些嚇人的東西,想要我死也給個痛快的啊!別這麽玩兒我好不好?哪裏得罪你了?”


    無奈望著蔚藍天空,吳憂說的身心疲憊。


    “哪兒來的蒼蠅?別吵吵,不然一巴掌怕死你!”


    吳憂話音剛落,一道嚇人的嗓音就響了起來。


    蒼老而渾厚的嗓音,又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吳憂看得清楚,這嗓音一起,眼前虛空都模糊了一下,同時全身內外都感受到一股極致的壓迫感,心神戰栗!


    吳憂嚇的縮了縮脖子,還以為是老天爺發怒了呢,轉而又凝眉,覺得不對,聲音不是從天上傳來的啊。


    於是吳憂轉頭,朝著聲音真正的方向看了過去。


    還真的有人。


    一位老人,正背靠一塊山石坐定,正好麵對吳憂這個方向,隻是中間被幾塊山石格擋,所以吳憂之前沒有察覺。


    老人也是一身白袍打扮,白袍之上,那青幽竹葉隱隱約約,如水印一般,隨風靈動,活靈活現。


    而老人的胸口處,又與其他青鸞中弟子不同,除了一隻巴掌大小的青鸞鳥之外,還紋繡著一個金紅兩色的八卦,一對陰陽魚,一金一紅對稱咬合,外圍是一圈兒特殊的符篆,令的整個八卦厚重真實無比,自帶著一份攝人的氣勢。


    還有那豎立的圓形領口上,赫然有著五條金線。


    “我勒個去,五條?”吳憂下了一條,心頭默默計算起來。


    “外門弟子沒有金線,導師一條,長老兩條,外門門主三條,內門門主四條,那五條就是……”


    瞪著眼,吳憂倒抽了一口冷氣。


    五條金線,要麽是青鸞國宗執事堂、戒律堂這些堂主級別,要麽,就是核心層的幾位大能,再要麽,就是宗主坐下的親信長老了!


    “這老頭,了不得啊!”咽了口唾沫,吳憂趕緊從石頭上跳下,朝著老人跑了過去。


    走到近前吳憂才發現,這老人有點兒奇怪啊。


    好歹也是五條金線的青鸞國宗高層,可就這麽坐在了滿是土塵的地上,連點兒靈力保護都沒有,白袍弄得髒兮兮的。


    還有那一頭灰白長發,更是亂糟糟一片,兩邊還紮了兩個長長的小辮兒。


    老頭正凝視著麵前的地麵,叨叨地自言自語著什麽。


    那也是灰白色的長胡子,就跟龍須一樣,隨著老頭嘴巴的合動而被吹得不斷飄揚。


    反正這老頭奇形怪狀的打扮,以及念念叨叨的樣子,很不正常,跟瘋子似的。


    “老頭,你不會也神經錯亂了吧?”眨了眨眼,吳憂本能問道。


    老頭沒有理會,可身上卻自然散出一股煩躁之意,吳憂頓時凝眉,感覺心頭震顫,老人隨意散發的這股煩躁之意,就如同地下埋藏的火山要爆發了一樣,那種隱隱的危險感,讓人本能恐懼。


    深吸一口氣,吳憂才壓下心中不安,同時也確定,這老頭絕不是瘋子,而是真正的青鸞國宗高層。


    吳憂眼睛亮了,有了些希望。


    五條杠的青鸞國宗高層啊,就算不是煉命師,也絕對是其他領域的高手,紅霓裳這些在人家麵前連屁都不是,這種高手,能認識絕對是天大的福源。


    吳憂不奢望對方能為自己改命,也不太可能,但可以跟他討教些別的本事,比如,如何治好自己錯亂的腦袋?


    深唿吸了幾下,吳憂平複心情,開始計劃如何要跟這高高在上的老頭搞好關係。


    連紅霓裳這些導師在人家眼裏都是個屁,何況自己這一等一星的廢物,不誇張的說,這老人稍微動怒,吳憂就可能命喪黃泉,而且這老人還不用背任何責任,更不會又任何心理負擔。


    五條杠的青鸞國宗高層,殺吳憂跟碾死隻螞蟻的效果是一樣的,就算是統領吳天也得忍著!


    弱肉強食,就是這個道理,當對方強大到足夠程度,弱者的所有公平規則便隻能看強者的心情來定奪。


    所以這一刻,吳憂的處境實則很危險,更何況這老人明顯正在為什麽事情煩心。


    眨了眨眼,吳憂順著老人的目光看向了那地麵。


    隻見老人麵前的地麵上,赫然畫著一副奇怪的圖畫。


    不得不說,老人的畫工一流,就這吐了吧唧的地皮上,愣是把這幅圖畫的無比精致,無比立體,活靈活現的。


    圖畫裏,是上下兩個八卦,八卦中間是一道人形,人形之上又有著一條奇異虛線。


    “改命之圖?”


    一眼看去,吳憂就凝眉,來了興趣。


    就好像被這圖畫觸動了什麽一般,吳憂腦子裏本能地冒出這四個字,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見過什麽改命之圖。


    可現在,他不光看出這是改命之圖,還明白這圖畫是改命之時必定會發生的場麵。


    另外,吳憂也看出了問題,正是老人疑惑的問題。


    “為什麽,為什麽總是失敗?”盯著圖畫,老人喃喃自語著,手中樹枝不停地敲打地麵,顯然很焦灼。


    “八十年了,卡在煉命師八十年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實現徹底改命,進入煉命大師級別?”


    “難道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不,我不服!”


    “改命之術,以魂改魂,我的魂力沒有問題……要以魂力催動命符陰陽陣引大道之力重刻命魂命紋,我這命符陰陽陣和命紋走向都沒問題,為什麽就是不成功呢?”


    老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煩躁,身上氣勢也越來越狂暴,大有狂怒爆發之意,令的四周都起了不安的風聲,一如要火山爆發。


    困在一個等級八十年,對於一個被所有弟子奉為天才絕頂的老人來說,確實受不了!


    “那個,大爺啊,別,別激動啊!息怒啊!”


    感受著就要爆發的老人,吳憂趕緊瞪眼勸告,生怕自己這一等一星的骨架子成了人家爆發的炮灰。


    “辦法總是多於問題的嗎,能解決能解決,讓我再看一眼哦。”一手做出安撫老人的架勢,吳憂再度看向那圖畫,努力地絞盡腦汁。


    這一努力不要緊,吳憂的腦子就跟被使勁兒擠了一下的棉花,流出一大股水來,之前模模糊糊冒出的信息一下子更加清晰完整了。


    “有了有了有了,大爺啊,您這改命圖有問題啊!”


    指著圖畫中的兩個八卦,吳憂也是著急到抓耳撓腮,“您看哦,您的命符陰陽陣確實沒問題,但您可能忽略了一個事實。這命符陰陽陣不是一個陣法,而是兩個陣法相輔相成的!這兩道八卦就是兩道又獨立又互相聯係的陣法,跟陰陽無極一樣,這兩道八卦一天一地,一陰一陽,所以在引動天地之力時,它們互相之間是要有嚴密配合的,要不然,即便引動了天地之力,也無法精準控製,別說改命了,您這是要命啊!”


    吳憂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說完之後,又立馬氣喘籲籲地望天感歎:“我他媽這都說了些啥啊?”


    說實話,吳憂說的這一大堆,他自己都無法完全理解,可就這麽連珠炮似的說出來了,腦子裏就是這麽奇怪地湧出了這一大堆信息。


    還有剛剛自己說話時,心頭那種本能的興奮,像是打了雞血,又像是被另一個莫名的靈魂控製了一樣。


    想著剛剛那個根本不像自己的自己,就跟一個人親眼看著自己靈魂出竅一樣恐懼,簡直腿軟了都。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這絕對是迴光返照,都他媽聯通天地了!”咽了口唾沫,吳憂喃喃自語。


    而那個老頭,也有了一種聯通天地的感覺,頓悟了。


    那一雙本來眯著的老眼,早就瞪的要掉出來了,眸子裏滿是精光,連帶著靈力都泛出體表,整個人光芒萬丈。


    他全程都在盯著地上的圖畫,根本就沒有看吳憂,可是,吳憂的話他能聽到,在聽完之後,他就頓悟了!


    “命符陰陽陣,是兩個陣法?”癡癡看著那兩道八卦,他沉吟了一句,接著又猛地一拍大腿,“對啊!對對對對,就是兩道陣法啊!哈哈哈,我怎麽就沒想到啊!天哪,原來是命符陰陽陣是一個組合陣,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些王八蛋還一直不告訴我,那又如何,我自己頓悟了!哈哈哈!”


    他笑的前仰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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