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呢,她現在在哪兒?”


    喬靈可不相信她搶了她的公主之位,安諾會毫無動靜,現在雖然她沒有接受公主之位,可也讓安諾沒有了機會。隻要天瀾陛下一日想要解除萬世輪迴的隱患,他就隻能將公主之位留給喬靈。


    也不知隻需要一位喬景峰之女坐上公主之位的天瀾陛下,後不後悔先見了她?


    見喬靈無意繼續和她聊這個話題,賀蘭雪隻能停了嘴。


    “安諾已經被關在九星台下,想必很快就會變成蒼天的祭品。”賀蘭雪下意識靠近喬靈耳邊,小聲說道。


    “這件事隻有陛下和武曲君知道,很多人甚至都不知有一位冒充公主的存在。”


    賀蘭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如果當初她沒有聽話的成為‘賀蘭雪’,幫助所有生下女孩的天瀾後宮解決這個隱患,她怕是早早就成了現在的安諾吧。


    和失去一切成為祭品相比,哪怕失去進階的天賦,成為賀蘭隱,都是極好的結局。


    喬靈挑眉,安諾就這樣悄無聲息消失在九星台下嗎?


    “當時安諾被抓時,難道沒有反抗?”喬靈頓了一下,接著道:“還有,她是怎麽做到能準確算計到我,甚至完美冒充我,比我還像喬景峰的三女兒的?”


    這才是喬靈最想知道的,哪怕這次天瀾陛下沒有出手,將來喬靈也能自己解決安諾,可以喬靈的觀察,安諾應該不是穿越,也不是重生,可她料敵先機的動作,卻像極了先知。


    如果安諾知道什麽,她知道的是‘重生的喬靈’知道的東西?還是其他的?


    現在預知未來的手段喬靈已知的,就有她的預言,九天啟示,百年簽也是九天啟示的一種,季卻齡的預言忽略不計。


    十日引應該也算,與之相對的便是危樓人為製造的‘未來’。


    當然,最不能忽略的是創世族,他們的伴身神器,可以創造一個世界,而天寰界本身就是《逐日無光》。


    文曲君口中的那位大帝也算,可大帝遠在星界,和安諾怎麽也聯係不上。


    安諾是哪種情況,還是以上都不是?


    “是武曲君親自動的手,就算安諾是天縱奇才,現在也不過修身境儒修,抓她,對人仙之下第一人的武曲君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賀蘭雪滿臉不屑,哪怕她的天賦不如安諾,可她畢竟是世家女郎,現在雖然也是修身境,但修為可比安諾高多了。


    “至於她為何對你的事如此了解,我就不知道了。”


    喬靈沉默,原本抓安諾是試探她底牌最好的機會,可惜去的人是武曲君,哪怕安諾再傻也知道反抗是徒勞的,這樣反而看不清安諾的底細了。


    這一迴合表麵上看安諾輸的一敗塗地,可實際上,不過打了個平手。


    如果安諾有手段幫天瀾陛下解決隱患,或者天瀾陛下願意付出代價,對喬景峰的威脅置之不理,那她這一局不算贏。


    “我都說了這麽多,你總該下定決心幫我了吧,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成全姐姐的一份愛慕,對你而言,不難吧?”


    賀蘭雪期待的看著喬靈,雖然她在喬靈成為公主的這件事上失了先機,可現在也積極補過了,喬靈哪怕是看在她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也該幫她一把吧。


    尤其是在她將自己心中最深的秘密和盤托出後。


    “就算我能幫你成為和親公主,你又怎麽能保證嫁到喬國,嫁給喬國王子?”


    賀蘭雪眼中浮現驚喜之色,“三妹,你答應了,答應幫我了,謝謝你三妹,如果我能成為東萊殿下的夫人,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至於你說的,我怎麽嫁給東萊王子,你放心,隻要我能成為和親公主,那東萊王子身側之位,就隻能是我的。”


    這時候的賀蘭雪和喬靈第一次見到的喬雪差別很大,就像是走投無路的獵物終究在獵人網開一麵的仁慈中,看到了希望。


    獵人有時候會網開一麵,可追捕獵物對獵人而言,更多的時候大概隻是生活的插曲,謀生的手段。


    但把自己改變命運的唯一生機放在敵人的手中,是不是正確的決定呢?


    還是說,這隻是一個無望的靈魂最後的垂死掙紮?


    亦或者,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無畏?


    天瀾天樂殿。


    諸國來求親的公子公孫齊聚一堂,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如沐春風,身後墨色著裝的宮人們擊築鳴響樂章,彩衣宮娥腰肢柔軟,衣袖翻飛,折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優美。


    大殿到處都是純粹的酒香,杯盞推還間,協奏出另一首動人的曲調。


    盧國公子其笑盈盈的舉杯,“天瀾陛下,在座諸位公子公孫可都是衝著公主殿下來的,您可不能厚此薄彼,悄悄定下一家,讓我們白跑一趟啊!”


    公子其這話說的奇怪,就好像天瀾陛下對不起他們千裏迢迢的辛苦,將大家都耍了一般。


    天瀾陛下如何聽不出這話裏隱藏的含義,隨著他一聲冷笑,場麵瞬間靜了下來。


    宮娥宮人們識趣的伏在地上,樂章一靜,徒留天瀾陛下的餘威掃蕩四方。


    “我的公主,我想要讓她嫁給誰是我的事,諸位既然是來求娶的,就該有求娶的姿態。”


    求這個字,用在這裏既合適,也不合適。


    不過以天瀾的強勢,大家也就默認了。


    公子其看了一眼在座已經被被嚇的不敢出頭的諸位公子公孫,無畏迎上天瀾陛下的眼鋒。


    “聽聞天瀾陛下已經將未來會選中的公主殿下指給了喬國,我代盧國問一句,陛下為何要選擇喬國?難道就因為喬國將要出一位繁花冠的主人了嗎?”


    天瀾陛下沒想到盧國居然敢把這事挑明,是害怕喬國和天瀾結盟後,天瀾會助喬國整合十五國嗎?


    十五國同氣連枝是建立在平等的前提下,若喬國出一位繁花冠主,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當年的舒和之亂記憶猶新,誰能保證這新一位繁花冠主,不是第二位公子舒和。


    “公子其,大家都是為公主而來,何必如此劍拔弩張?尤其這公主的人選不是還沒有定下來嘛?若天瀾已經有了人選,又何必邀我們來此?”


    烏蘇國公孫尋突然起身,打斷了公子其的繼續發難。


    公子其十五國出身,自然不懼天瀾,可烏蘇隻是小國,怎肯讓公子其代表著得罪天瀾陛下。


    而且,話說道這裏就好,以天瀾陛下往日的作風,公子其已經被剔除了資格,少一位強力對手,公孫尋還是很滿意的。


    但絕不能惹怒了天瀾陛下。


    看‘自家人’如此不配合,公子其氣的說不出話來。


    倒是被他代表了的其他公子公孫們算是看出來了,公子其這個時候站出來,本就是故意挑明了,讓天瀾有所顧忌,若是為避人言,直接取消了和喬國聯姻的打算,那就更好了。


    至於盧國能不能雀屏中選,那就無所謂了。


    公子其瞪了公孫尋一眼,沒想到烏蘇公孫尋居然是如此鼠膽之輩。


    他正想說些什麽,卻被打斷了。


    “天瀾陛下自然公允,否則也就不會允許我燭離也參合了。”


    大殿外突然倒飛進來幾位天瀾銳士,各個隻在地上呻吟,卻怎麽掙紮都爬不起身。


    這是被人給打進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往門外看,隻見一道紅色袞服男子大步行來。


    公孫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燭離太子——”


    在場有不少人做出了和公子其一樣的舉動,所有的輕聲混在一起,最後匯成的聲音居然不小。


    這,就尷尬了!


    “哈哈哈,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見過天瀾陛下。”燭離太子倒是懶得理會在座的諸位,直接和主人天瀾陛下打招唿。


    不過,若是忽略他腳下躺著的銳士,燭離太子算得上風度翩翩。


    “燭離太子與我漠北兵士相峙,怎麽有暇來錦都一遊?”老丞相突然發聲,顯然對燭離太子的不請自來非常不滿。


    也是表明燭離太子沒有資格得到天瀾陛下的迴複,公子其怎麽說也是被天瀾邀請的客人,可燭離太子哪怕是一國儲君,也是不速之客。


    若不是銳士們沒有被傷及性命,丞相就不會僅僅是這樣一個態度了。


    當然,這裏麵有多少是高座上那位的意思,就仁者見仁了。


    能坐上丞相之位的,多是國君心腹,想必天瀾也不例外。


    “既天瀾誠邀諸國商談公主之事,我燭離自該親來,才算是對天瀾陛下的尊重。至於兩國交戰,在座的諸位,難道沒有一位和天瀾刀兵相接過?今日可戰,明日也可和嘛,端看天瀾陛下如何抉擇?”


    這是反將了天瀾陛下一軍,若天瀾燭離繼續交戰,都是天瀾陛下的因果。


    丞相忍不住看了天瀾陛下一眼,見陛下沒有出言反對,隻得揮手令宮人準備新的桌席,請燭離太子入坐。


    有了燭離太子打岔,宮殿中舞樂再起,恢複了歌舞升平的表象。


    可有了公子其和燭離太子這兩出好戲,大家真的能恢複之前的和諧那就隻能問蒼天了。


    還好燭離太子入宴後什麽動作都沒有,這才讓大宴在不算尷尬的情況下結束了。


    天瀾既然默認了燭離太子成為求娶人選,自然會禮儀‘周到’。所以,燭離太子被恭迎至寶月樓休憩。


    這寶月樓雖名為樓,實則是一大片建築群,是專門用來招待各國公子公孫的,燭離太子也是公子,住在寶月樓好像也沒有什麽大問題。


    可燭離太子是一般的公子嗎?他名為太子,實為國君,而且燭離和天瀾地位相當,這天瀾陛下是打定主意,要給燭離太子一份下馬威了?


    也是,盧國公子其不過說了一句不公平,當天下午就被禮送出境,如果不是因為他十五國出身,怕是性命不保。


    和公子其的待遇相比,燭離太子當殿打了天瀾銳士,還不請自來,能被迎入寶月樓,憑借的不就是‘燭離太子’四字。


    這時候燭離太子可顧不得天瀾陛下此舉到底是敲打還是妥協,他揮退了伺候的宮人,才小聲問身側之人,“子吟,今日入宮可有收獲?”


    今日燭離太子高調入宮表麵上是挑釁,也是試探,更是昭示他兩大霸主的顏麵,可實際上,卻是為了掩護神風瑾的行動。


    麵子和裏子,燭離太子都要,但孰重孰輕,他分的很清楚。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天瀾九星台下藏著大秘密,準確來說,是真正相印北鬥君的神物。”


    “九星台的深處,被結界封印著一座高台,那高台是往日裏天上的北鬥君們飲酒談興之處,長年累月沾染北鬥君的氣息,隻有真正的北鬥君才能引起九星台的共鳴。”


    “也就是說,隻要能將青舞引至真正的九星台前,若九星台無迴應,那就能證明她不是北鬥君,而引起唿應的你,自然能占據招搖之位。”燭離太子沒想到這麽簡單,原本他以為所謂的‘無二義’怕是要費一番功夫,現在看來,簡直是如有神助。


    燭離太子下意識看了神風瑾一眼,可不就是如有神助嗎?


    別把北鬥君不當星君。


    沒想到神風瑾搖了搖頭,迎著燭離太子驚訝的眼神,接著說道:“事情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我在九星台上發現了壁畫,壁畫上刻錄了所有登上九星台的北鬥轉世之人的景象。不是所有的北鬥君都能引起九星台的共鳴,有的北鬥轉世上了九星台,也毫無動靜。而這種情況,占據了九星台所有記錄的十分之九。”


    哪怕是北鬥君也有極大的可能不會引起九星台的共鳴,那不能共鳴的青舞自然有可能是北鬥君,既如此,又如何保證真正的招搖君神風瑾能引起共鳴?


    後者能共鳴,起碼能證明神風瑾是北鬥君,可萬一呢?


    畢竟以當前的概率,神風瑾很有可能也無法令九星台共鳴。


    “這怎麽可能,若沾染北鬥君氣息的九星台無法辨別真偽,那能證明北鬥君是北鬥君的方法不就隻有互相感應了嗎?現在天瀾隻有武曲招搖,武曲君又在閉關,哪怕他出關後能證明你是北鬥,也不能說明你是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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