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掖城中看著這一幕的所有涼州官員都用敬畏的眼神看向站在涼州牧身邊的兩位男子。


    被眾人敬畏的陳璋心中一片荒涼,隻剩下三個字,好厲害好厲害!雖然被嚇的腿軟,但他撐住了,他可是繁花似錦技能的施展者,這樣的結局應該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必須保持風度。


    而繁花似錦的另一個主人元子州雖然和陳璋一般沒見識,但也很驚險的繃住了,一方麵是因為他可是元家嫡子,怎麽可能丟了世家臉麵;另一方麵,則得意於他的奇遇。


    元子州失去紅線係統後,很是頹廢了一段時間,他根本不敢告訴元家族老,他以後都不可能許願解決他人一直不能解決問題了。


    元子州知道,這是他作為元家子唯一的價值,族老都以為這是他覺醒錦緞卡牌天賦後的技能,實際上他連青銅卡師都不是,如何能覺醒技能。


    也是那時候,元子州知道了繁花似錦,可有錦緞沒有繁花,這張牌就是一張廢牌,以前元家也不是沒有覺醒錦緞圖案的卡師,可他們等到繁花了嗎?


    沒有,他們等到死也不過是一個不入流卡師。


    元子州認為自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而且元子州在第二個刻度快滿時,作死炫耀,族老都知道他馬上又可以威震吳國了,可現在,一切都沒了。


    他連自己的紅線係統如何消失的都一無所知。


    就在元子州無能為力打算破罐子破摔時,陳家人找上門了。


    當他知道繁花似錦的‘繁花’已經出現,而他將會重現七十年前失傳的組合技時,他就知道,這一次他的成功將不會如空中閣樓一般,隨時有消散的可能,這是他以身俱來的資格。


    元子州畢竟沒有突破為青銅卡師,他具現出的綢緞隻能做最基本的花卉,等他做好綢緞花後,便將鮮花交給了陳璋,他認為的未來雍州儒生重崖居士。


    元子州自以為隱蔽的瞄了陳璋一眼,見陳璋一副八風不動的姿態,心中忍不住佩服,真不愧是真正的高人啊!元子州可不知道他崇拜的高人,也和他一樣在佩服著另一個人。


    打了大勝仗的陳璋興衝衝的去後營找喬靈,“太厲害了,真是太厲害了,大人,你知道嗎?有了你加持過的綢花,形成的繁花似錦居然直接全殲了南下的匈奴,同樣的情況想必很快就會在涼州別的地方發生。真厲害啊,大人,我真沒有想到繁花似錦這麽厲害。”


    陳璋一連說了三個厲害,可見是真真激動。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我將《荼蘼錄》中人物直接具現隱入你提供的綢緞做的花朵中,將花朵直接用星力送到指定的地點,這才有了繁花似錦。


    不過,你找的這個錦緞圖案的主人好像修為太低了些,不然花朵一直會保持鮮花的模樣,而且看見鮮花的人也不會意識到現在不是百花盛開之時。


    倒是有一點我現在想不通,這儒生有無中生有的能力,本身就是湊組合技能的好手,為何現在吳國卻沒有一個組合技能存世?”


    小書在喬靈腦海中打滾,喬靈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陳璋嘿嘿一笑,“是因為不知道啊,不知道組合的兩張卡牌都要求什麽?如果父親不說,我也不知道繁花似錦的要求啊,不知道要求怎麽利用儒生直接製造,這次繁花似錦隻是湊巧罷了。”再說,儒生也控製不了自己的哪部作品會形成作品卡牌啊!


    這時候的喬靈也意識到了小書這一次點亮的功能有點牛掰,別人不知道組合技能的條件,她通過小書能知道啊,還能知道的清清楚楚,既然如此,她要是能多湊幾個組合技能,往益州軍裏一發,行了,誰都別想打益州的主意了。


    就算對手再厲害,一個組合技能不能,她就砸兩個,兩個不能,就砸四個,反正她組合技能多,砸的起。


    這麽一想,儒生和成語大全是絕配啊!


    “小書,這次輪到你表演了,沒想到你新的功能這麽給力,要是我們多重現幾組組合技能,那吳國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小書可沒有喬靈這麽樂觀,“要是組合技的兩張卡牌都要求血脈呢?你有什麽辦法,直接把人寫到你的故事中,然後具現出來嗎?”


    倒也是,如果組合技要求的本身就是血脈,那喬靈也沒有辦法,不然何必要陳家去找元子州。


    “不過這麽一想,怪不得吳國會有卡師的力量源於血脈的說法,畢竟這組合技便要求了血脈。”


    陳璋可不知喬靈的嘀咕,他道:“大人,我今天看見的紅色曼陀羅,黑色黑玫瑰和黃色迎春花的技能是什麽?大人不用告訴我,我先猜猜,曼陀羅又名荼蘼,這是荼玉川對不對,他一道酒氣下去,是將匈奴士兵的狀態退迴到了那個匈奴將軍沒有開血牌的時候,所以匈奴人直接被黑玫瑰給秒了,這麽說來,黑玫瑰該是群攻,力量載體是黑霧。至於黃色迎春花,應該是單體強攻技能,力量載體是光束。至於為何匈奴人不逃,是因為被秦非韓的力量封鎖了空間。我猜的對不對,大人?”


    陳璋特別興奮,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儒生的戰鬥,但他敢拍胸脯肯定,一般儒生決不能做到今日這般。


    “你猜的不錯,這荼玉川和秦非韓你應該已經很熟了,至於黑玫瑰和迎春花,是繁花島島民,並沒有正麵出現在文中,隻是在提到繁花島時略略提了一兩句。”


    陳璋細細迴想,這黑玫瑰和迎春花的確在文中提起過,但也隻是寥寥兩句,“大人,我可不可以這麽認為,隻要是你認為文中應有的,哪怕你沒有正麵描寫或者是從沒有出過場,隻要你覺得有,那就可以在形成卡牌後具現?”


    陳璋當然知道喬靈作為益州治中,在對羌人的戰鬥中表現很是亮眼,想想那個時候《荼蘼錄》也剛剛完結,還好是趕上了,這麽一來,陳璋不得不佩服喬靈的勇氣,若是她的《荼蘼錄》沒有形成作品卡牌,那她就這麽直接上了戰場,膽子也太大了些。


    陳璋敢這麽大搖大擺的當重崖居士,便是料定了這個馬甲他穿不了太久,等喬靈作品卡牌一旦被掀開,他就能功成身退了。


    喬靈可不知道陳璋淡定接受這個任務的原因,還以為陳璋天生膽子大,這不得不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至於陳璋為何沒有猜到喬靈鬆山客的馬甲,那是因為鬆山客是京城書社的作者,而陳璋一般隻關心長安書社的作品,雖然說長安書社的作品少,那也是相對而言,和北地識字的人一比,不算少了,起碼,足夠陳璋讀了。


    至於陳璋以為的很快,那就不知何時會到來了。


    喬靈搖著扇子,歪歪頭,這涼州還是太荒涼了些,而且風沙還很大,在這種地方種田,怕是得先種樹。


    “陳璋,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要是隨便想想就可以具現任何人物,那還需要儒生勤勤懇懇的寫小說嗎?幹脆直接腦補就好了啊!像黑玫瑰這樣的書中人具現,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之一,要麽是書中有提及到,要麽是大綱中就有的隱喻。在作品完結形成作品卡牌的那一刻,不但固定的是書上的內容,同時固定的是作者的思想。從這一刻起,一切塵埃落定。”


    “這樣啊!”陳璋不好意思的傻笑兩聲,“其實我就知道,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不過有了繁花似錦,涼州之危已解,想想以前囂張的匈奴這次南下,被殺的人仰馬翻,我心裏啊別提多高興了!”


    陳璋生於雍州,長於雍州,對匈奴和羌人的痛恨隻有深沒有淺的。這次能大挫匈奴,陳璋很是歡快。


    “你堂兄那邊擺平了?”


    被喬靈直接打到七寸的陳璋一陣語塞,“應該是擺平了吧,他也是陳家人,雖然他知道我的卡牌圖案,但應該不會告訴涼州牧吧,而且告訴了也沒有什麽啊,反正隻要別人知道了《荼蘼錄》是你益州喬靈的作品卡牌,便會馬上知道我是個冒牌貨,不過,大人啊,我想不通你為何要讓我冒充重崖居士,隻要你的作品卡牌一旦被確定,我這個重崖居士好像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吧?”


    喬靈似笑非笑的看著陳璋,“那你可要失望了,這重崖居士的身份你怕是要背好長一段時間,益州儒生喬靈的作品卡牌隻有可能是鬆山客的《絲綢之路》,而不會是重崖居士的《荼蘼錄》,原來你不知道《絲綢之路》啊,怪不得我當初提出時,你答應的這般爽快,原是打著這主意。”


    被喬靈調侃的陳璋傻眼了,他從沒有想過喬靈居然早早就準備了一本以假亂真的書,這才有了他冒充重崖居士的後招。


    “可,可我堂兄知道我的卡牌圖案是三團錦簇,我重崖居士的身份並不是天衣無縫的。”起碼現在沒有陳璋的告知,陳玄絕不知陳璋的圖案是信天遊。


    喬靈被陳璋這顧頭不顧尾的做派給氣到了,“你就不能搞定陳玄,將你重崖居士的身份做成鐵案?不是說世家都極其渴望自己家族出一位儒生嗎?現在送上門的好處你陳家不吃?”


    “這能一樣嗎?”陳璋無語,“大人明明知道儒生身份特殊,怎麽能拿這個開玩笑?”


    儒生身份特殊?可儒生不過是眾多卡師中的一種,又有什麽可以高高在上的資格。有人拿儒生的身份開玩笑,不過是時間問題。


    幽州涿郡。


    天琴公子李淩恆看著筆直站在校場上的十二人,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你們都是軍中萬裏挑一的高手,想必每個人都能承受荊軻十二分之一的力量,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刺魂軍了。”


    “諾。”十二位魁梧軍士抱拳行禮,遠遠看去居然不比千人大軍的氣勢差。


    天琴公子的《荊軻傳》雖然瑰麗大氣,但本質上卻隻是說一位孤勇的俠士以死刺首失敗的故事,幽州多豪俠,對於這樣的故事還是很歡迎的,這也造就了天琴公子一書成名的奇跡。


    以前天琴公子對自己的《荊軻傳》還是很滿意的,但自從知道益州喬靈居然可以不具現書中人便可使用其人力量,而且還有一個普適性極強的七星玲瓏閣。


    天琴公子便知道自己輸了,他雖然知道每次具現人物都極其消耗星力,卻囿於無書中人便無力量媒介的尷尬,不得不每次消耗大量的星力具現人物,可喬靈居然可以直接將加持的力量固定在七星玲瓏戒中,其本身還能直接用星力重疊加成。


    如果前者是喬靈解決了他現在麵對的問題,那後者卻不僅僅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結果。


    這就像是往已經裝滿水的水缸中繼續加水,而水不溢出一樣艱難。


    有人橫空出世,直接蓋過了自己的光芒,如果是一般人看著那偉岸的背影,能做的隻有低頭認輸。


    但天琴公子表示認輸可以,但絕不放棄,國師的強大在族人間流傳,他遺憾生不逢時,未能一見,但喬靈的出色卻是他親自見證,如果儒生的力量有極限,大概便是喬靈那般吧。


    他願意為了追逐這個極限,不顧一切。


    而麵前新組建的刺魂軍便是他最新成果,荊軻在他的書中被神話了,這世上沒有一個能符合他書中條件的人,天琴公子隻能退而求其次,將荊軻的力量一分為十二,分別賦予這十二個勇士,希望他們能重現書中荊軻的戰績。


    喬靈的七星玲瓏閣不要求佩戴戒指之人的素質便可賦予力量,他的刺魂軍雖然需要他時時加持,但也不用消耗太多星力具現荊軻,也算是向著這個方向前進了一大步。


    而匈奴便是這新劍出鞘的磨刀石。


    隨著天琴公子一道道星力落在刺魂軍身上,所有人的力量速度攻擊力都上升了一大截,刺魂軍感受著自己此刻的強大,忍不住心生感歎,這隻是荊軻十二分之一的力量嗎,那完整的荊軻得多強大。


    其實這是天琴公子將書中大量的筆墨都用於神話荊軻的力量,也就是所謂的主角出彩,最後造成配角著墨太少,有些失色。一本書中的創造力是有限的,如何分配筆墨將故事講的精彩有趣,本身便是一門極為深奧的知識。


    而喬靈的選擇卻是以主角為線索,以配角豐滿故事,她書中的每個人都有血有肉,這無形中自然分薄了主角的戲份,每一個飽滿的人物都給與了喬靈不低的力量,如果說喬靈的特點是將不同的力量賦予最合適的人物,造成多樣化的力量,那天琴公子便是神話個人英雄匯聚力量。


    如果分析上麵兩種方法,便會發現各有所長。喬靈能固化力量,一方麵是因為她靈魂力量足夠強大,可駕馭這樣的方式,另一方麵便是因神話成分不高。


    如果把喬靈給故事中人物的加持比喻成低武世界,那天琴公子對書中的加持便是高武世界。


    低武世界對原本世界的影響較高武世界低很多,一本書中加入一個數值比較小的變量對駕馭者的要求自然會低一些。


    可天琴公子直接一上手就是地獄級,自然對節省星力的研究舉步維艱,現在天琴公子誤打誤撞將高武變量一分十二,雖然還是比低武變量高很多,但也遠遠低於高武變量。


    理論上天琴公子成功的幾率是百分之八十,但結果如何還是要看最後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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