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邊界。


    在喬靈和季青雲率軍入草原時,後方建設早就已經開始了。等益州軍迴軍,一路上遇到很多勞役在搬運石料建城。


    “你要在這裏建城?”還是在他們剛出發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喬靈就這麽篤定他們不會輸嗎?


    季青雲捂著額頭,心中一陣無力,“師妹,你對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喬靈給了季青雲一個白眼,“我明明是對我自己有信心好不好!當然,這次大獲全勝,師兄功不可沒。”


    被喬靈誇獎的季青雲樂開了花,“真的嗎,雖然師妹你很厲害,但你師兄我也不差啊,哈哈哈——”


    “我已經上了國書,想必九月份封侯的旨意就該下來了。”因匈奴每年八月南下劫掠涼州,並州和幽州已是慣例,朝廷每年八月必然派出督戰官,而益州的想必現在也該到了。可惜,這次益州提前進軍,這位督戰官算是白來一趟,可也因為如此,現在朝廷根本撥不出身份合適的宣旨官,自然封侯之事隻能推到九月了。


    “本就是囊中之物,師兄何必著急。”


    和喬靈的風輕雲淡想比,季青雲就有些激動過頭了。二十五歲的益州牧兼征北將軍,現在還要加上二十六歲的徹侯。也怪不得季青雲不淡定,一般人想想都能從夢裏笑醒。


    “報——涼州牧來信。”傳訊兵快馬追上季青雲,將涼州來信奉上。


    “咦,我益州和涼州牧有什麽關係,他怎麽會這個節骨眼來信?”


    季青雲抱著疑惑展信一看,居然是希望益州出兵幫助雍州抵擋羌騎的求助信。


    “涼州牧有什麽事?”


    季青雲直接把信給了喬靈,喬靈沒有拒絕,拿過來一看。


    “喲,這涼州牧還真不客氣,知道現在益州軍剛剛大勝羌人,便直接伸手要益州幫著駐防雍州邊郡。”


    喬靈對這位涼州牧鳳青衣大人早有聽聞,說是治世之能臣,這位能臣就這麽點能力?


    “師妹,都是吳國人,我們不能不幫吧。而且,涼州牧能果斷求援,也是個人物。”


    季青雲怕喬靈不高興,直接拒絕涼州牧,對現在的益州而言,幫著守衛雍州邊郡不過舉手之勞,但對雍州百姓,卻是救命良藥。


    雖然季青雲隻是益州州牧,但他作為吳國人,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羌騎劫掠雍州而無動於衷。


    而且涼州牧都可以為了百姓向他低頭,他為何不能為了百姓馳援雍州。


    況且,這次他答應喬靈奔襲草原本也有八月幫雍州駐守的打算,畢竟益州發展一日三變,可相鄰的雍州卻幾乎沒有什麽生氣,又怎麽指望他們抵禦羌騎。


    雖然季青雲知道這裏麵主要是因為喬靈,要是他沒有喬靈,那益州的發展和隔壁的雍州也沒有什麽區別,但知道是一迴事,淒慘的對比又是另外一迴事。


    當然,這也是季青雲佩服喬靈的地方,畢竟益州多山,本不是發展農業的最好選擇,但涼州雍州土地貧瘠荒涼,更不合適。要是當初陛下讓他做涼州牧,怕是比現在更艱難。


    雖然因為雍州地位特殊,陛下不可能在他和鳳青衣中選擇他赴任,但說白了這三州州牧本身便是一個坑,第一年能將治下捋順已經是能幹的了,又如何能奢望涼州雍州和現在益州一般創造奇跡。


    喬靈沉吟片刻,終於開口了,“給涼州牧去信,我們可以幫著正麵防守雍州邊郡,而且還可以支援他正麵匈奴戰場,但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


    “師妹答應了,太好了,師妹請說,我相信涼州牧不會拒絕的。”


    看季青雲高興的傻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涼州牧呢?


    “我要租雍州和涼州的地。”


    “啊?啊!”


    現在益州的農業改造已經進入尾聲,明年照本宣科即可,但天下吃不飽的人還有那麽多,雖然益州土地不少,說白了還是梯田占大頭,想想吳國八千萬人口,就什麽都不用說了。


    餓不死可不等於吃得飽,長山軍在雍州時也餓不死,喬靈雖然不算憂國憂民,但力所能及之事她不願推辭。


    隻要有了雍州和涼州大批田地,讓吳國八千萬人口吃飽的計劃就完成了一大部分,隻要有田,誰在乎是上田還是下田,至於下一步,喬靈的目標是益州相鄰的交州和荊州。


    至於這兩州州牧願不願意和益州合作,能談得來就談,不能就隻好捅到吳國陛下那裏去了。


    要知道,現在的吳國可是有皇帝的,臣子解決不了問題,你不往上匯報,還自己搞什麽騷操作,就算你把益州變的多富裕,想必上麵人也不會滿意吧。


    對於現在吳國的大環境,喬靈想起來也是一陣頭疼,要麽你就各州各管各的,那益州完全不必在乎什麽篡權啊失禮之類的,能把益州打造成鐵桶一塊就好。


    要麽就吳國陛下給力點,一聲令下,號令乾坤。益州好好當你的馬前卒,你想把益州變成什麽樣,我們這些人就給你建成什麽樣。


    可現在呢?吳國的形式就夾在中間,上不上下不下的。你玩的大了,說你目無王權,你玩的小的,說你屍位素餐。


    反正你怎麽做,最後莊家都通吃,差別隻是你做的好,人家覺得這個棋子還算好用,還存在第二次用你的可能。如果你做的不好,那就幹脆碾掉好了,沒有價值的棋子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和喬靈以前的認知完全不同,不然喬靈也不用放手一搏,直接殺到草原,給了羌騎一個狠的。


    要知道羌人也分為東羌和西羌,這次被喬靈打的這麽慘的不過是東羌,西羌不在草原,在沙漠,益州軍的騎兵在草原還能抗一抗,去沙漠裏浪,怕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這次能大獲全勝,打出了這麽大的戰果,雖然有喬靈精心策劃的功能,更多的是益州人的堅韌。


    也許益州軍沒有涼州人不惜性命的勇氣,沒有並州天生騎兵的天賦,沒有幽州一往無前的氣魄,但絕不退縮的堅韌還是有的。


    喬靈作弊級別的練兵之法,七星玲瓏閣的逆天外掛,季青雲的血勇,益州軍的堅韌,還有提前出兵打了羌騎一個措手不及,加上羌騎根本沒有所謂的領空意識,這一切才構成了這次益州軍的大勝,這樣的局麵幾乎是不可複製的奇跡。


    可這才大勝,也為季青雲打下了足夠厚的基礎,以後益州隻要繼續這般發展,一切都穩了。


    颯颯寒風掠過草原,並州雁門駐軍帳內。


    並州牧王顯之陰沉著臉,“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何樂平會失守?”


    馬奇將軍一身鮮血,鎧甲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他忍住眼中將要滾落的淚水,哽咽道:“是李和叛國了,他直接打開了北城門,放了匈奴騎兵入城,屬下率軍抵抗,血戰三個時辰,也沒有將匈奴人趕出去,最後隻得匆匆撤退。親衛護我殺出樂平,此戰樂平五千守軍守軍全軍覆沒,崔賀別駕戰死,王祥將軍戰死,我軍損失慘重。”


    連馬奇的五百親衛都隻剩下寥寥幾人,沒有他們一個個無畏赴死,怕是連馬奇也留在樂平了。


    王顯之盡力穩住自己衝天的怒火,“可惡的李和,我要親手殺了他,親手!你先下去治傷吧,崔賀王祥之仇,我必要匈奴血債血償。”


    “諾。”


    憤怒的王顯之直接推翻了帳中的桌案,“傳令,我要親自去樂平前線,我要燒死樂平郡裏的匈奴。”


    王顯之親衛將軍許靖遠勸道:“主公,靖遠雖不才,但也知怒不興兵,還望主公三思。”


    “你不用勸我,我現在很清醒,如果不把匈奴趕出樂平,我心中的怒火便一刻也不能平息,你不用勸我,我已經決定了。”


    許靖遠見州牧大人主意已定,隻得無奈應道:“諾。”


    現在並州祭酒不在,誰也不能對州牧的命令有半分動搖,既然州牧堅持,許靖遠別無選擇。


    祭酒大人啊,這個時候你怎麽就沒跟在州牧大人身邊呢?


    短短七日急行軍,王顯之便已經到了樂平郡外,將樂瘋了還沒有撤離的匈奴直接堵在了樂平。


    匈奴安穀木看著城外的並州大軍,忍不住一陣頭疼,攻入樂平是匈奴幾年來最大的勝利,手下的兵士們已經搶瘋了,本來規定的攻下城池劫掠一天後離去的軍規自然也守不住了。


    畢竟樂平是大郡,他們這次直接拿下了最大的守約城,起碼夠匈奴士兵搶大半個月的,安穀木也完全沒有辦法約束搶瘋了的兵士,幹脆放出話,直接在樂平待九天,這是他跟並州多年交戰總結的援軍最快馳援時間,沒想到短短七天,並州援軍已至。


    城下的並州步兵已經開始攻城,十幾架投石機瘋了似的往樂平進攻。


    匈奴沒有吳國人豐富的守城經驗,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還好安穀木和手下的親衛釋放血牌,直接拔高了身後兵士的血線,用血爆的手段才將第一波最猛烈的攻擊壓了下去。


    後麵守城進入節奏,起碼沒有直接被吳國攻入城內。


    可這不是事啊!


    血牌雖然給力,但需要安穀木放血,放的少了戰鬥力的提升不高,放的多了,安穀木就可以去見長生天了。


    血牌是匈奴老單於為了抵抗吳國的卡牌開發出來的能力,族中祭祀從部落中選擇出的勇士,然後通過溝通長生天,賦予勇士血牌。


    擁有血牌的勇士可根據部落中的血脈,覺醒力量,往往一個部落血牌力量的方向都是一致的,比如安穀木部落的持續爆發,而使用血牌的方式,便是卡牌擁有者用自己的鮮血祭告卡牌,卡牌會根據血量發揮一定程度的力量。


    隻要安穀木使用血牌,被血牌籠罩的兵士便會跟打了雞血似的直接爆發出超過本身三成的力量,這是最低底線,隨著安穀木放血放的越多,這個底線還會增加,如果安穀木直接把自己祭告給長生天,完全可以打出翻倍的效果。


    但沒必要啊,安穀木是這支部落的首領,如果他死了,隻是便宜了別的部落。


    “族長,不行我們撤吧。”身邊的親衛已經被吳國這一波攻擊給嚇到了。


    雖然以他們這些年和並州打交道的經驗,知道並州不好惹,但這次的援軍是不是太厲害了一些。他們部落在匈奴內部都是數一數二的,卻隻能和對麵打成平手,他們手下也損失慘重啊。


    當然,這裏麵有他們匈奴本身不擅長城戰防守的原因,但主要也是對方攻擊的太兇猛了一些。


    “閉嘴,我不希望再一次聽到這樣擾亂軍心的話,如果我們退了,我們隻有在城外被追擊絞殺的結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來的是並州牧本部安定步兵,既然安定步兵到了,那並州牧怕是也不遠了。希望並州牧不要來的這麽快,那我部還有撤退的機會。”


    安穀木望著城外飛速集結的並州軍,看著遠處奔騰的塵土,便知這次來的騎兵不少,按城外布局,安穀木猜測來的是不遜於安定步兵的騎兵,不然就不會是那樣的紮營方式,就是不知來的是哪部騎兵。


    “並州牧——”親衛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不是他不淡定,能成為安穀木的親衛,在匈奴也是響當當的勇士,但並州牧……


    安穀木如何不知匈奴對並州牧的忌憚,幽州忌憚的是幽州祭酒天琴公子,雖然之前他從未暴露其作品卡牌,但本身便是擅長軍略之輩,倒是幽州牧能力一般,但他唯才是舉,這才守住了幽州。


    但並州牧王顯之和幽州牧雖然都出身本地最大的世家,但二人的行事風格卻完全不同,並州祭酒狂刀是因家族不得不出任並州祭酒,和並州牧關係很不好,換句話說,便是天生看不對眼。


    按理來說,一個州的最高兩位關係不和睦,本該是匈奴最好的突破口,這樣的想法曾經出現在匈奴高層的腦中,但以前這麽想的匈奴大將們,現在骨頭都已經化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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