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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嫣抬腳走在通往正廳的青石路上,廳門是四扇紫檀色的扇門,中間的兩扇敞開著,直接可以看到廳裏麵對著門口的兩側,分別擺放著兩排藤椅,每一側大概有十個位置。


    藤椅的盡頭,中間的位置,五層石階之上,端正的擺放著一把黃花梨木椅。


    進門之後,霍柯便指著那把擺放在鄭重高出的黃花梨木椅,道:


    “閣主,那個位置就是您的,也不知屬下這樣擺放,是否合您的意?”


    司徒嫣笑著點了點頭,道:


    “很好,無論是這院子的位置,風格,我都非常滿意,隻是,你是在哪兒尋到這樣一處好地兒的?”


    霍柯嘿嘿一笑道:


    “閣主滿意就好,要說起這個院子,其實也稱得上是可巧二字。”


    “哦?”


    司徒嫣笑著問道:


    “那我倒是想聽聽,到底是怎麽個巧法兒。”


    一行人說著便走進了正廳,待司徒嫣坐下,又讓人給她奉了茶,霍柯才開口道:


    “其實這座宅子原是一個侯爵所建,他一心向道煉丹,求長生不老,不問世事,而他的後代又都是養尊處優的敗家子,家道也就漸漸沒落,等老侯爺去世以後,他的子孫們竟然將這座宅子作為賭注押上了賭桌,又恰好被我趕上,於是略施小計,這宅子就變成咱們蒼鷹閣的了。”


    霍柯的表情有些得意,以為司徒嫣會高興他為主子省了銀子,但是沒想到她卻皺起了眉頭,板著臉問道:


    “這麽說,你是用不盡光明的手段將這所宅子弄到手的了?”


    霍柯一聽,臉上笑容一僵,問道:


    “閣主,屬下是做錯了嗎?”


    司徒嫣眸光嚴厲的看著他,正色道:


    “我們蒼鷹閣隨時江湖幫派,但不是土匪強盜,像這樣勝之不武的事情,以後不允許再出現,你做為蒼鷹閣的首座,更應該以身作則,否則以後你的手下紛紛效仿,那我這蒼鷹閣豈不成了匪窩?”


    霍柯的臉色當即因愧色變得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有想到司徒嫣作為一名女子,竟然會有如此的江湖大義。


    一時間對這個主子的敬佩之情更增加了幾分,於是態度十分誠懇的道:


    “閣主教訓的是,屬下以後一定嚴於律己,絕不再犯,隻是,這宅子,需要還迴去嗎?”


    司徒嫣看著他小心謹慎又有幾分不舍的樣子,淡淡笑了笑,道:


    “既然這裏已經是蒼鷹閣的地盤了,豈有再還迴去的道理,若真是這樣做了,也有損你這個首座在閣中的威望,這樣吧,你不是說,那侯門的後人個個都遊手好閑嗎?那就想辦法給他們找點事做,讓那些男人也自食其力起來,省的家中的女眷跟著受苦遭罪。”


    霍柯一聽,立刻單膝跪地,道:


    “閣主大愛胸襟,實在令屬下心服口服,若閣主是男兒之身,定有帝王之才。”


    司徒嫣嗤笑一聲,道:


    “少拍馬屁了,帶我去看看星兒。”


    “是。”


    霍柯答應一聲,便引路到了司徒星居住的後院。


    彼時司徒嫣正坐在秋千上忽上忽下的蕩著,還未走近便聽到了她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看著她裙裾隨風飛揚,笑容明媚,司徒嫣很欣慰,也很滿足。


    現在她終於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給給她快樂無憂的日子了。


    這時司徒星已經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司徒嫣,急忙從秋千上下來,一溜煙似的朝她跑了過來。


    司徒嫣急忙朝她喊道:


    “慢些跑,別摔著了。”


    可是司徒嫣哪裏肯聽,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姐姐了,心裏可是想的緊呢!


    她正跑著,忽然踩到了一顆小石子,腳下一滑,整個人便朝後麵摔了過去。


    眼看著司徒星後腦就要著地,司徒嫣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就在這時,原本站在她身後的霍柯忽然淩空飛身過去,在司徒嫣接觸到地麵之前,穩穩的將她接在臂彎中。


    司徒嫣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也急忙奔了過去。


    司徒星半點武功不會,身子又弱,若是真的結實的摔在那青石鋪就的地麵,後果不堪設想。


    帶她跑到跟前的時候,司徒星已經站直了身體,但是眼睛卻一直停留在霍柯的身上,麵色緋紅似有些羞澀的道:


    “謝謝霍哥哥。”


    司徒嫣又抬眼看向霍柯,他倒是麵色如常,低垂著眉眼,道:


    “二小姐客氣了,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見到霍柯淡漠的態度,司徒星的眼中劃過一絲失望,這細微的末節都被司徒嫣看在了眼裏。


    心底發出一絲輕歎,看來這個小丫頭是春心微動了,隻不過,看上去卻是神女有意,襄王無情了。


    她抬手替司徒星整了整衣襟,道:


    “沒事吧?”


    司徒星咧嘴笑道:


    “沒事。”


    司徒嫣笑著點點頭,


    “沒事就好,姐姐可是又想吃你做的飯了,怎麽樣,姐姐今天給你打下手,你給姐姐做幾樣小菜如何?”


    “好呀!”


    司徒星高興的拍手叫好,然後便將司徒嫣拉到了自己的房裏。


    見她們姐妹二人聊的親熱,霍柯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司徒星瞥到了那抹一閃即逝的身影之後,眼中流淌過一抹落寞,隨後又很快被姐妹重逢的喜悅所代替。


    從司徒星的院子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司徒嫣又細致的叮嚀了她一番之後,又來到了前廳。


    此時那兩排空著的藤椅上已經坐齊了人,看她進來的瞬間,都齊齊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待她走到那把黃花梨椅子上坐定,那些人便朝她單膝跪地齊聲道:


    “參見閣主。”


    司徒嫣抬起雙臂,朗聲道:


    “各位請起,以後見到我不用如此大禮參拜,我們既是江湖之人,便依江湖之禮就行了。”


    那些人起身後又齊聲道:


    “屬下等謹遵閣主聖命。”


    司徒嫣點點頭,道:


    “各位請坐吧!”


    等所有人都落座以後,霍柯再次站了起來,拱手道:


    “閣主,在座的這二十個人,屬下根據武功造詣選出的四位護法,和十五位堂主。”


    一聽到堂主二字,司徒嫣差點笑了出來,現在自己的手下,竟然與白千墨平起平坐了。


    霍柯接著手指著坐在位置靠前的四名女子道:


    “這四位護法主要是負責閣主的安全,也負責傳遞閣主的各項命令,從今日起便讓她們隨閣主入宮。”


    那四位女子立刻拱手道:


    “屬下如琴,如棋,如書,如畫,誓死效忠閣主。”


    司徒嫣立刻笑著點頭,


    “各位護法請坐。”


    然後霍柯又指著後麵的那些男子道:


    “這十五位堂主分別負責管理和處理各分部的所有事宜,每月月底呈報一次,帶屬下整理過後,再交由閣主過目。”


    那十五位堂主也如之前的那四名女子一樣,高聲氣勢的表達了他們對司徒嫣的忠心。


    司徒嫣點點頭,表示很滿意,霍柯接著又拿出幾張描繪著圖案的白紙遞到司徒嫣麵前,道:


    “這是屬下親手繪製的令牌圖樣,請閣主過目。”


    蒼鷹閣現在不斷壯大,是需要打製一些等級分明的令牌了,沒想到霍柯如此細心,自己竟都未曾想到。


    司徒嫣接過之後,看了看,三種圖形,個個均圖紋流暢霸氣,心中很是滿意,於是笑著將圖紙交給霍柯,道:


    “很好,就按首座繪製的圖形吩咐去打製吧!”


    說完以後她才像恍然想起了什麽,問道:


    “這幾個圖形當中可有我的令牌?”


    霍柯嘿嘿一笑,道:


    “閣主的令牌怎會與這些混在一起,這裏隻有屬下,護法,和十五位堂主的,至於閣主的令牌,屬下早已經替您準備好了。”


    他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塊被金鑲白玉的龍行令牌,下麵是綴著一隻小巧精致的白玉飛鷹。


    令牌一出,在座的所有人立刻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司徒嫣一見那塊令牌便十分的喜歡,高興的接在手裏,反複的看了幾遍之後,才抬頭對霍柯道:


    “這個令牌,甚合我意。”


    霍柯滿足的一笑,


    “隻要閣主喜歡就好。”


    這時司徒嫣對霍柯悄聲道:


    “你先陪大家在這裏坐一下,我去看看司徒冰。”


    霍柯會意,給坐在自己對麵第一把椅子上的那個女子使了個眼色道:


    “如棋,你賠閣主過去吧!”


    “屬下遵命。”


    如棋領命陪司徒嫣走了出去。


    二人剛一離開,那十五位堂主中的一個名叫大奎的紅臉漢子就站了起來,對霍柯道:


    “幫主,你將咱們青龍幫從西域帶到中原來投奔了一個無名無望的女主子,兄弟們信任是,二話不說就跟著你過來了,那還是因為在我們的心中,領導咱們這些人的還是幫主你,但是今日你將幫主的令牌都交給了那個女子,兄弟們心裏不舒服。”


    聽他這麽一說,下麵立刻有人接著道:


    “對,兄弟們雖然從西域來到了中原,但是心裏始終都是追隨著幫主的,現在幫主將可以號令青龍幫的令牌都交出去了,讓我們以後心裏怎麽會踏實?”


    “對,我們隻聽從幫主的號令,對別人絕不服從”


    ……


    霍柯皺眉聽完所有人的牢騷,然後眸光冷冽的將他們掃視了一遍,道:


    “都說完了嗎?”


    見沒有人出聲,他接著說道:


    “之前我們在西域為封延國的皇帝辦事,每天做的都是刀頭舔血的買賣,可是,他又是怎麽對我們的?不是軟禁我們的家人就是殺我們的兄弟\/滅口。我將你們帶到這裏,是因為遇到了一位明主,你們自己想想,自從入了蒼鷹閣,我們可有一位兄弟殞命,可有誰的家人被囚,還是短了你們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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