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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嫣看著她圓瞪著雙眼死不瞑目的樣子心裏不落忍,便抽出錦帕走過去蒙在了她的臉上。


    這時身後傳來白雪盈略帶幾分悲傷的聲音,


    “去通知鈺哥哥派人將她好生安葬了吧!”


    司徒嫣點頭,轉身間看了白雪盈的眼角,滑落了兩滴清淚。


    此刻白鈺就在院子裏,麵無表情的聽完司徒嫣的話,隻淡淡的點了點頭,仿佛這一切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快白鈺就派人將紅裳的屍體抬出去了,但是這間屋子畢竟剛剛死了人,而其他的房間又沒有打掃,所以,白雪盈便住進了司徒嫣的屋子裏,並且將那隻繡球也帶了過去。


    司徒嫣將床榻給她鋪好,然後拿起一條被子走向外間的軟塌,白雪盈卻起身攔住了她,


    “嫣兒姐姐,今晚我們就一起睡吧!”


    司徒嫣淡笑了一下,


    “這怎麽行呢?你是公主,咱們尊卑有別。”


    “可是,我當你是姐妹。”


    白雪盈目光懇切的看著她,


    “就當是陪陪我,好不好?”


    司徒嫣抿了抿唇,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逾越了。”


    白雪盈這才露出了一點笑意。


    上了床以後,白雪盈又賴著非要跟她蓋同一條被子,司徒嫣沒法,隻能由著她。


    此時的王府,又恢複了之前的寧靜,好像之前的一切從來就沒有發生。


    白雪盈望著窗口冷白的月光,幽幽開口,


    “那個紅裳原名叫小蝶,是我小時候的貼身侍婢,從我懂事開始,她就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玩耍,就像是姐妹一般。”


    司徒嫣雖然對今晚發生的事情心中充滿了疑惑,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該問,沒想到她卻主動開口提起了。


    “那你們為何會分開呢?”


    白雪盈臉上露出了一絲淒厲的冷笑,腦海中浮現出了她此生最痛苦的一段迴憶。


    “我七歲那年,有一天父皇突然以下旨將母妃處死,並且將與母妃有關的一切人等全部斬殺,隻獨留我一人。當時小蝶剛好在陪我玩捉迷藏,躲在一個櫃子的後麵,這才揀了一條性命。


    當時我雖然隻有七歲,也明白小蝶如果繼續留在宮中也肯定難逃一死,於是便讓她躲在櫃子裏,而我每天都以玩泥巴為名跑去冷宮的旁邊在宮牆底下挖洞。”


    “你是想要將小蝶送出宮去嗎?”


    白雪盈點點頭,


    “是,那時候我還太小,一個小小的洞,竟然挖了七天,在牆洞挖通的那天夜裏下了一場很大的暴雨,當晚守夜的內侍和巡邏的侍衛都躲在屋子裏躲雨,所以我就趁著那個機會,讓小蝶從那個牆洞逃了出去。從此,便再也沒有見過麵。”


    “原來,你們還有這番主仆的情誼,可是,”


    司徒嫣忽然抬眼看向她,


    “她與那繡球又是怎麽迴事?它怎麽會自己在空中飛來飛去的?”


    白雪盈忽然轉過頭笑看著她,


    “你真的想知道嗎?”


    司徒嫣看著她嘴角的笑充滿了詭異,忽然打了個冷顫,道:


    “如果你不方便,不說也行。”


    白雪盈輕笑,


    “沒什麽不方便的,隻要你看了別害怕就行。”


    聽了她的話,司徒嫣更加覺得那隻繡球似乎真的掩藏著什麽令人恐怖的東西,不禁脊背陣陣發寒。


    但是好奇心也跟著迅速膨脹,所以,最後她還是咽了口唾沫,道:


    “不就是一隻繡球嗎,有什麽好怕的,我就不信它還能吃了我不成!”


    白雪盈撇嘴一笑,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那裏麵就裝著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呢!”


    “那我更要看看了,我還沒見過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長什麽樣呢!”


    “好,那你去將臉盆裏的水倒掉,然後弄點東西點著。”


    “行,我這就去。”


    司徒嫣說著便起身下了床,將臉盆裏的水到淨之後,又拿著毛巾把裏麵擦幹。


    可是拿什麽點火呢!


    抬眼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忽然看到了自己穿過的那套侍女衣服,便順手拿了過來,放進盆子裏點著了。


    然後對白雪盈道:


    “好了,火已經有了。”


    “你往後退。”


    白雪盈說完拿起了那隻繡球走到了火盆跟前。


    司徒嫣往後退了兩步。


    白雪盈看了她一眼,


    “再往後退。”


    司徒嫣又退了兩步。


    “一會兒不管你看到了什麽,都不許大叫,否則把別人都驚動起來,那就麻煩了。”


    看到白雪盈嚴肅的樣子,司徒嫣的心髒咚咚的急跳了幾下,然後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放心吧,我保證不出聲。”


    白雪盈聽到她的保證之後才深唿了一口氣,一下將那隻繡球扔進了火盆裏,然後嘴裏默念著一些讓人根本聽不懂的東西。


    司徒嫣的目光也立刻全神貫注的落在了火盆裏。


    隨著繡球表麵的錦緞被燒毀,露出了裏層的皮革,那隻火球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而白雪盈默念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繡球的裏層皮革很快被燒著,那隻繡球跳動的也更加劇烈,忽然火星一閃,繡球裏麵的東西終於衝破皮革從裏麵掙脫出來。


    雖然白雪盈已經給她打過預防針,司徒嫣已經做好的心裏準備,但是當那個東西真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司徒嫣還是嚇得差點喊叫出來。


    她下意識抬手捂住嘴巴,心口劇烈的起伏著,雙目圓瞪的看著那個在火盆裏掙紮翻滾的……怪物。


    對,在司徒嫣的眼裏,也隻能用怪物來形容它。


    那是一個圓圓的,似一灘爛肉一樣的東西,大小比人的頭顱小一圈,沒有四肢,但是卻跟人頭一樣長著眼睛,鼻子,嘴巴。


    那個東西在火盆裏不停的掙紮翻滾,一雙恐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司徒嫣,鼻子和嘴巴都不住的發出咯咯的聲音,好像恨不得立刻飛出去將她咬死一般。


    一套衣服很快就被燒盡,火盆裏的火苗在漸漸的變小,可是那個東西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減弱,司徒嫣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裏,仿佛絲毫都動彈不得。


    這時白雪盈忽然一把扯起自己的外衣,借著燭火點燃,然後快速的丟進了火盆裏。


    公主的衣服與下人的不同,那是用上好的絲綢縫製的,自然也格外的易燃,火苗一下充滿了整個火盆,略將那個怪物遮掩住了,司徒嫣才感覺自己稍稍迴過了神。


    她又急忙將自己的外衣也扔了進去,隨後又將裙子也扔了進去,接著又抓起了白雪盈的裙子,這時白雪盈抬手攔住了她,


    “你是想將咱們的衣服全部燒光嗎?”


    司徒嫣一見她在跟自己說話,立刻露出驚恐的神色,


    “你怎麽停下了,快念咒,別讓那東西跑出來!”


    白雪盈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咯咯的笑出了聲,


    “它都已經死了,還念什麽咒!”


    “死了?”


    “嗯。”


    白雪盈看著她不大相信的樣子,抬起下巴朝火盆那裏揚了一下,道:


    “不信你自己過去看看。”


    司徒嫣急忙搖頭,


    “我不看,你說死了就死了吧!”


    她說完又往後退了兩步,似是鬆了一口氣一般,跌坐在床上。


    白雪盈也走到她的旁邊坐下,靜靜的看著那還在熊熊燃燒著的火盆,沉默不語,直到盆裏的火燃盡,她才起身端起那個盆子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她又迴到了房間,司徒嫣看到她雙手和鞋底都是濕的,猜想她肯定將那個盆子扔到湖裏去了。


    司徒嫣此刻很感謝她的善解人意,若是她讓自己去端那個盆子,自己是死也不會去的。


    這時司徒嫣忽然打了個寒顫,伸手一摸,才發現,原來自己的中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她猜想著白雪盈肯定也沒比自己好到拿去,便拉著她上了床,拿起被子圍在兩個人的身上。


    “雪盈,剛剛那個到底是什麽東西,簡直太可怕了!”


    白雪盈扯了扯被角,將身上的被子裹緊,道: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那東西的真麵目,雖然小的時候見過一次,但是那時母妃已經那東西處理掉了,當時我隻看到了滿盆的火焰,和盆子裏麵一個被燒的焦黑的東西。我當時也問母妃那是什麽,她告訴我那是邪歲,隻有將它燒掉,才能驅除它帶來的邪氣。


    當時我年幼懵懂,根本不知道母妃說的是什麽意思,我隻記得第二天,母妃便被父皇賜死了。


    後來我才知道,是皇後故意將那種東西封在一個皮球裏,然後又使人暗中將那個皮球扔進了當時我和母妃居住的華寧宮,想不知不覺的將我們母女除去。”


    司徒嫣暗想,那不就是東方靈修現在住的地方嗎?


    白雪盈接著道:


    “但是皇後沒有想到,母妃竟然精通驅使蟲類的數術,隻看那皮球一眼,便發覺了。母妃心裏當然知道是誰所為,但是沒有證據,皇後又深得太後的庇護,不想多生事端牽連到我,所以母妃便想暗中悄悄的將那東西處理了。


    誰料皇後在得知消息之後,竟然反過來在父皇麵前誣陷母妃是封延國的細作,說她不僅私自練毒,還引邪歲入宮,詛咒父皇,詛咒國運,並且將那已經被燒成焦炭的東西擺在了父皇的麵前,於是父皇一怒之下,便屠了整個華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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