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這街上的大小商鋪,居然都關著門。


    酒旗在寒風中飄動,分外淒冷。


    鳳汐默默從袖中掏出幾個還冒著熱氣的肉包子,遞給玄辰他們。


    肉包子啃到一半,鳳汐隱隱約約聽到了哀傷的悲泣聲。


    她與玄辰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異,確定她沒有聽錯。


    這附近,確實有人在哭。


    鳳汐匆匆啃完包子,又掏出絲帕一邊擦拭手中的油膩,一邊循著聲音尋找哭泣的人。


    拐出巷子,悲泣聲愈發大了。


    鳳汐望過去,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姑娘,梳著兩個羊角辮,穿一身破舊的紅襖,正蹲在牆角低聲哭泣,還不時用髒兮兮的小手擦眼淚。


    “那小姑娘好可憐,是不是餓了呀?”上宮冽看看自己手上的第二隻包子,又看看那可憐兮兮的小女孩,默默地揉了揉腹部,走到她麵前蹲下。


    少年姿容俊美,穿著貴氣恣意,此時蹲在一個髒兮兮的小丫頭麵前遞包子的樣子頗有些違和。


    一刻鍾前還在嗑著瓜子嘲諷天月城主的上宮大少,現在正拿著隻白胖胖的肉包,聲音輕柔:“小妹妹不哭,你是不是餓了呀,喏,這隻包子送給你。”


    小女孩抬起頭,盈滿淚水的大眼睛看了看上宮冽,突然哇的一聲又哭出來了。


    上宮冽有點懵,他長得很醜嗎?瞧瞧,都把人家孩子給嚇哭了。


    鳳汐蹲在小女孩麵前,溫聲道:“小妹妹,天冷了,你怎麽一個人在外麵哭啊,你家人呢?”


    小女孩抽抽搭搭地吸著鼻子,鳳汐注意到,她的手裏緊緊攥著幾枚銅錢,“我娘生了很嚴重的病,可城裏沒有大夫了,我想拿攢了好久的零花錢給娘親抓副藥,可連藥鋪也都關門了...爹爹說,好多人家都生了重病,大夫都被請光了...”


    少女秀眉緊緊蹙起,她拍拍小姑娘的頭,“小妹妹乖,先迴家吧,你爹娘該著急了。至於大夫,你放心,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夫和藥的。”


    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嗎?”


    “當然了,迴去吧。”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跑得沒影兒了,隻留下一句被風吹散的“謝謝姐姐”。


    接下來的時間,鳳汐三人將天月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都逛了一遍,沒有一家醫館或藥鋪是開門的。


    城內的醫館,全部關門了。


    不知怎的,鳳汐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前世傳染病暴發的情景,也是如現在這般,人人自危,家家閉戶。


    對了,傳染病!


    鳳汐狠狠擰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我們迴城主府。”她皺著眉,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識緊握。


    玄辰二人默默地跟在鳳汐身後,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路無話。


    快走到城主府時,玄辰忽然抬起頭,灼灼的目光落在鳳汐的青絲上,“小汐,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麽?”


    鳳汐轉過頭,雙眸陰騭,秀眉緊鎖。


    “我懷疑,天月城的所謂疾病,是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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