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崇文立刻成了京城權貴圈子裏的笑話。


    從來隻有兒孫不成器帶累做父母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父母不成器帶累兒孫的。


    嗬嗬,真是精彩啊。


    然後這一群老家夥迴家就開始敲打兒孫了,一定要重視嫡妻和嫡子,瞧見沒楊崇文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沒有了嫡母鎮壓,做小妾同房的都敢冒出來鬧妖了,丟的還不是自己的臉。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各種難聽的話不要錢似的傳進了楊崇文耳朵裏,他真是一天都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他當即命人收拾了東西,出發迴梁縣了。


    他剩下的行禮讓兒子幫忙收拾,再讓人送迴老家即可。


    他需要時間讓人們淡忘這一場笑話,而且最近幾年,他根本別希望起複了。


    皇上還沒老糊塗,他發了大火,親自過問的事情,他不可能不記得。


    楊崇文……三五年內,別想起複了。


    想到這裏,他就心中憋悶,偏偏的,作妖的是他的親生母親,他還發作不得。


    一路迴來,他不由得問自己,難道給生母體麵做錯了嗎?


    他看著生母關切的臉,在心裏搖頭,生母是為他好的,做錯了事情並不是故意的,是因為見識太少的緣故,本怪不得她。


    他在心裏暗暗歎氣,嘴裏卻道:“兒子在官場上遭遇了小人,被彈劾了,如今罷官迴家,正好守著家業。”


    楊老安人的臉扭曲了一瞬。


    她將自己兒子和媳婦的兒子分得很清楚,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把媳婦弄迴來,不讓媳婦母子親近。


    她的兒子是大官,她就可以隨便拿捏媳婦,而她的兒子成了平民,她媳婦的兒子成了大官,她說話還硬氣得起來嗎?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心裏憋屈。


    楊崇文見楊老安人的神情不對,也不敢再提女兒的事情了,這事情他去問妻子也是一樣。


    他便道:“母親可是哪裏不舒服?那兒子就不多打擾了,您休息吧。”


    楊老安人:“你寒窗苦讀數十年,怎麽這麽不爭氣,說被罷官就被罷官了呀!你讓母親死後怎麽去見你的父親,怎麽與你父親交代呀!”


    楊崇文的眸光暗了暗。


    他被罷官了,心裏自然不好受,母親不但沒有勸慰,反而口口聲聲的指責,也不想想,他被罷官是誰害的。


    心裏的氣不平,話就不經過大腦說了出來,“我如何了,原也不需要您跟父親交代什麽,自有嫡母說話。”


    楊老安人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


    她顫抖著手指著兒子,“你,你,你這個不孝子。”


    楊崇文倏然起身,意識到態度確實不對,便緩了語氣說:“兒子確實不孝,這麽多年了,連清明都沒有派人祭掃母親,會抽空去祭拜一番的,多謝太姨娘提醒了。”


    楊老安人臉都青了,“你什麽意思?”


    楊崇文:“嫡庶尊卑,太姨娘還是弄弄清楚的好,莫要傳出去了惹人笑話,我家好歹是詩書傳家的人家,莫要叫人覺得我家沒有規矩。”


    太姨娘,也隻是姨娘而已,少在家裏擺太夫人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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