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穀秋先前迴家,燕兒爹和陳修言都迴家午休了,這會子再迴來,燕兒爹還在家裏並沒有去工地。


    她下意識往旁邊看了看,沒看到陳修言,才放下了心。


    她之前聽人說過,學堂那邊隻有父母病重,孩子才能因為侍疾請假,姐姐生病根本不在可請假的範圍內,要是陳修言敢因此請假,怕是要挨打的。


    陳修言剛上了幾天學,已經挨過打了,兩隻小手被打得通紅,連筷子都拿不穩,看著就可憐。


    還好陳修言是個記打的,沒有亂來。


    燕兒爹聽到開門聲趕緊走出來,“你姐姐人呢?她怎麽樣了?有沒有好點?吃藥了沒?哦,有小許大夫照看著,肯定吃藥了。”


    他不知道的是……小許大夫也沒有藥啊。


    胡阿婆家裏屯的都是用來做散劑和丸藥的藥材,像柴胡這種退燒藥是沒有的。


    陳穀秋自然也不知道這其中的道道,她以為許京墨端的那一碗味道可怕的玩意兒就是藥……


    她點頭說:“吃過了,我迴來的時候,阿姐已經開始退熱了。小許大夫說阿姐現在不適合移動,就讓阿姐暫時在胡阿婆那邊睡一晚。”


    燕兒爹有些手足無措,他搓搓手,“太麻煩小許大夫了,這個……這個得付藥錢的吧?我們該付多少?”


    沒主意二人組大眼對小眼半晌,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燕兒爹自言自語道:“按理說是該給的,但是小許大夫經常來我家吃飯,好像跟我家關係比較好,我這麽急赤白臉地付錢,會不會不太好?可是看病不付錢,就是看霸王病啊,好像也不太好。”


    陳穀秋提議:“要不等阿姐醒了,我問問阿姐?”


    燕兒爹一錘定音,“這樣好,這樣好。”


    結果沒等問陳春燕,他們就知道了答案。


    下了學的陳修言小大人似的站在炕邊說:“那當然是不付錢了,不信你瞧著吧,你付了錢,小許大夫反而會不高興。”


    陳穀秋疑惑地問:“這是為什麽呀?”


    當然是因為許連翹告訴了我,阿姐很有可能會成為她嫂嫂啊。


    但我不能告訴你們啊,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打死許京墨,他也想不到,他會接二連三被自家妹妹賣!


    陳修言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這叫人情往來,懂嗎?你上次去李嬸兒家討的白菜,給錢了嗎?沒呀!過後不還是送了雞蛋糕過去嗎?李嬸兒給你白菜,你非要給錢,李嬸兒反倒覺得你這人個色,想跟鄉親撇清關係。”


    是這個道理嗎?


    陳穀秋有些迷糊。


    還是小六厲害啊,讀了幾天書,就是不一樣了。


    她看了陳修言一眼,又看了陳修言一眼,看得陳修言心裏直發毛。


    陳修言:“姐,你有話就說,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陳穀秋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你教我讀書吧,阿姐讀書,你現在也讀書,你們都這麽厲害,我也想變得厲害。”


    陳修言忽然高興起來。


    一個人慘是真的慘,姐姐陪他慘,他就覺得沒那麽慘了。


    “好啊,不過咱們說好了,一旦還是學了,就不能中途放棄,這可是大姐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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