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酒沒醒全然無力躲開,他眼神飄忽散亂,身子微微晃著,看見岑暮曉,他蹙著眉心,嗔怪道:“岑暮曉……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半天……”


    岑暮曉見他流血,心疼得快要窒息,她收迴手中的扶桑花,對他說:“對不起,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你疼不疼?”


    扶桑慢吞吞地眨眨眼,身子向前傾了一下,又被那個修士用蠻力拽迴,他脖子上的傷口又加深了幾厘,血滴在肩上,像幾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扶桑似乎迷糊到感覺不出發生了什麽,他嘟囔道:“疼什麽啊!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些人是幹嘛的?你是……是不是又,惹什麽事兒了,你呀,總不讓人省心,快點,解決完,我們迴去睡,睡覺,可好?”


    他的語氣溫溫柔柔的,像是自家人犯再大的錯在他眼裏都是小問題。


    可岑暮曉在這些人眼裏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魔神啊!他們一聽扶桑這種寵慣的態度便火氣直冒。


    人群中有人嗤笑道:“她殺人了,你竟說得如此輕巧!”


    “一個魔神,一個魔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都不是什麽好鳥!死在你們兩口子手裏的人多不勝數!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還想走?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什麽?!殺人了?誰殺人了?”扶桑驚得身子一抖,他閉上眼使勁搖了搖頭,卻仍是乏力打不起精神。


    他的狀態不對勁!不像是喝醉,倒像是中毒!


    扶桑一動,架在他脖子上的劍便更深入一分,岑暮曉怒得想把這些人全都殺光,但她得先弄清楚他到底怎麽了。


    岑暮曉眼泛暗紅色幽光,疾言厲色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岑暮曉眼眸血紅,身上縈繞著的黑氣越聚越多,邪媚得像是饑腸轆轆的魑魅魍魎,唯有將這些傷害扶桑的人拆解入腹才能痛快。


    在場的修士一開始雄赳赳氣昂昂的,此刻驀地有些驚駭。


    挾持扶桑的那個修士直了直身子,調整好他的劍,確保扶桑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才開口:“隻要你……你放下屠刀自刎謝罪,我,我就給你解藥,否則他必將穿腸而亡!”


    那修士的聲音遏製不住地發顫,扶桑扭了扭身子,背後像有蟲子在爬似的癢癢的,他餘光瞥見是那修士的手在發抖,碰到他了。


    他忍不住笑,向一旁挪動一下:“哈哈哈,你抖什麽啊……別抖……我怕癢……”


    眾修士神情複雜且難以置信地望向扶桑,傳說中的魔尊竟是這等孩子心性?著實讓人意想不到。


    他們聽說魔尊殺伐果斷,統領分散已久的九黎各部,收複了魔族不少失地。


    眼前這個白衣翩躚、仙風道骨的年輕人當真是曾經的魔神、一統九黎的魔尊?


    僅一瞬的懷疑之後,眾修士更加認為岑暮曉和扶桑該殺!


    表麵上單純無害,心底裏邪惡殘暴,表裏不一的惡魔!若今日放任他們倆離開,不知多少人會因輕信他們的麵貌而受害枉死!


    這家客棧的所有人就是血淋淋的教訓!他們二人未到之時,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他們一來,屍橫遍野、冤魂不散!


    可惡!殘忍至極!


    那修士惱火地一掌拍在扶桑的背上,憤然道:“怕癢是吧!那你怕不怕死?”


    扶桑神智不清,眾修士猜測他許是喪失修為才會落得如此狼狽,不然以他從前的實力,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不可能挨著他的衣角,更別提抓住控製他了,眾修士便對他放鬆了警惕。


    扶桑一個踉蹌,吐出一口血,他捂著胸口,痛苦地皺了皺眉。


    他按住額角,似是在奮力拉迴自己的意識,他喘著一口氣說:“我不怕死,我隻怕暮曉,怕暮曉知道真相後離……離開我……”


    “詣之……”岑暮曉雙眼瞪大,睚眥盡裂,全身氣血倒流,似當頭一棒痛在她身。


    她暴喝一聲,幾裂蒼穹!


    “你敢傷他!!”


    “你算什麽東西!敢威脅我?!”


    岑暮曉仰天大笑,滿眼譏誚地盯著挾持扶桑的那個修士。


    滑天下之大稽!


    她竟然想著解釋清楚後放這些人一條生路!


    她一步步向著扶桑走近,周遭如黑雲壓頂,叫人視線不清,眾修士隻能看見她那淬著鮮血的瞳孔和殘酷冰冷的笑意。


    或許挾持一個普通女子的丈夫能逼其就範。


    但,她是魔神,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看著丈夫受傷,她沒有傷心流淚,她反而在笑!像是在高興終於找到借口能嚐一嚐鮮血的滋味!


    那瘮人的笑容終是劃破眾修士的膽,讓他們自心底湧上陣陣恐懼。


    人群中誰喊了一聲:“殺!殺了魔尊!能殺一個是一個啊!”


    挾持扶桑的那修士劍都快握不住,抖著要抹扶桑的脖子。


    很快,他發覺他不隻是害怕得發抖,而是他的手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他的手腕頃刻間被一道薄薄的黑氣割斷,切麵平整,鮮血狂飆!而他的血懸空在他身旁,沒有一滴濺在扶桑身上。


    “啊——”他痛得慘叫一聲,扶桑被他吵得眯了眯眼睛,他的叫聲戛然而止。


    噤聲術!


    這人吵著扶桑了,岑暮曉便動用噤聲術堵上他的嘴。


    那修士張不開嘴,切膚的疼痛使他幾乎咬碎牙齒,他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滾直流。


    扶桑被眾修士拉著擋在他們身前一同後退,他神色迷糊,斷斷續續地說:“阿顏……你……又傷人了?我沒事的,你不要生氣……”


    岑暮曉隻有在麵對扶桑時,整個人都是柔情似水的,她哄著他,聲嗓柔和下來:“好,我不傷他。”


    她看著那個修士,她指尖一動,將那修士的手移動到他麵前,她說:“你是用這隻手傷了我相公,你把它吃下去,我就放過你們,如何?”


    她用著挑逗獵物般的眼神望著眾修士,此刻的她已不僅僅是想救出扶桑便罷,她更要這些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眾修士駭然,隻能用破口大罵掩蓋心驚肉跳——


    “妖女!我們來此伸張正義便沒想著能活著迴去,要殺要剮我們認了,讓人吃自己的手,你惡不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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