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曬三杆,一覺醒來,岑暮曉的頭仍有些暈乎乎,她看向四周差點驚叫出聲。


    這分明是風詣之的寢殿,她不是應該在柴房麽?她從床上坐起,渾身酸軟無力,她捏了捏自己的肩,又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印記。


    有被自己抓傷的,還有這一塊一塊的是……吻痕?


    她這才依稀記起昨晚那些非禮勿視的香豔畫麵,她居然把他給強……強了!


    她著急忙慌地穿戴好衣裳,準備開溜。


    這要是被莫染發現,不會氣到流產吧?她捶了幾下自己的頭,雖然莫染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一碼歸一碼,她強了她孩子的爹,是不是不道德?


    不對,昨晚風詣之好像說莫染沒有懷孕,他們秀恩愛隻是為了做戲。


    他還說過什麽,她倒是不記得了。長這麽大,她從未喝醉過,她猜測她極有可能是斷片了。


    那既然如此,她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她有沒有暴露身份?她使勁想,想不起來。


    話說,她迷迷糊糊來到風詣之的寢殿,把他撲倒,他為何不推開她?他不會真的眼瞎對她這個醜丫頭感興趣吧?還是說男人麵對女人投懷送抱都是來者不拒的?


    嗬嗬,也對,這種事情本就是女人比較吃虧嘛!


    她記得昨晚他意亂情迷中不停地喚她“阿顏”,她想起那一聲聲低沉曖昧的唿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得出結論,先前作廢的“美人計”誤打誤撞實施成功了,可能風詣之眼神不太好,有走眼的時候,說不準真看上阿顏這個醜丫頭了呢。


    一想到這兒,她氣惱地跺了一下腳。


    可真是博愛啊!不管什麽類型,美的、醜的他都喜歡,該不會來個男人撲倒他,他也喜歡吧!


    臭男人!簡直是花心大蘿卜!


    不生氣!為何要生氣,這樣不是正好麽?他愛花心就花心唄,和她屁關係都沒有!


    她按了按心口,昨晚留下的疼還在繼續,隻是現在她耐疼的本事更上一層樓了,差點忽略了這陣疼。


    絕情蠱似乎極其不滿她忽略它的存在,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仿佛在叫囂著:“老子好歹是天界神物,你能不能正視我的存在?你居然敢跟男人上床!看我不咬死你!”


    “嘶……”她捂著胸口,眼前發黑,跌坐在地。


    “阿顏!”風詣之剛迴到寢殿,看見她麵色慘白如紙,忙上前扶她。


    岑暮曉一聽是他的聲音,頭都不敢抬,伸手擋住他,急道:“別過來!你現在過來就是火上澆油!”


    絕情蠱還在心上撕咬,不斷提醒著她不能動心,似要讓她牢牢記住這份鑽心之痛。她覺得冤枉,要不是不知附豚之毒遇水還有這功效,她怎會如此狼狽地需要去強個男人。


    那整個魔宮男的雖多,但她總得挑個看得上的吧。她都不知自己為何下意識就來到了風詣之的寢殿。


    她心道:“絕情蠱大爺,這不是我的錯,這是個意外,不能怪我,能不能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


    風詣之停下腳步,茫然地看她,愣了好一會兒,道:“為……為何?”


    果然不出他所料,昨晚發生什麽她不記得了。又或者,她記得,但仍是不信他所言,繼而更恨他趁人之危?


    “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岑暮曉直接不客氣地趕人,顧不上什麽禮節不禮節,偽裝不偽裝了,暫且賭一賭他對阿顏有幾分情意。


    她不知自己哪來的自信,這一陣鑽心之痛襲來讓她幾乎放棄了思考。


    她隱約聽見門外有侍從和婢女小聲議論,發出吃驚的聲音。


    風詣之深深歎了一口氣,向後退了幾步,側目循著驚唿聲的方向,道:“今日之事若有人泄漏出去……”


    “不敢,不敢。”幾個侍從和婢女驚慌地跪下,齊聲道:“奴才一定守口如瓶。”


    “都下去,沒我的命令不準靠近這裏。”


    風詣之話音剛落,幾個侍從婢女以最快的速度閃身退下。


    “你是不是怪我……可是……”風詣之欲言又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不假思索,不耐煩地說:“不怪你,不怪你,你趕緊走。”


    她沒有抬眼看他的表情,聽聲音好像有點低落?她感覺此刻的自己像個提起褲子不認賬的渣女,就這樣罷,互相渣,誰也別說誰更渣。


    心髒上的疼稍微減輕了一點,她叫住剛要瞬行出去的他:“你等會兒,昨天是我不對,我道歉,你別往心裏去。”


    風詣之迴頭看她,“你道歉?”


    道歉幹什麽,這丫頭什麽腦迴路,怕他纏著她,怕自己不忍心殺他報仇?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是怎麽了,就突然很熱,很熱……”岑暮曉思索著借口,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她在他酒裏下毒卻害了自己吧。


    風詣之淡道:“是春藥,你昨天喝了什麽或者吃了什麽?還有印象嗎?”


    岑暮曉在心裏冷哼一聲:嗬,裝得比她還無辜!喝了你賞的酒啊!表麵上平靜地說:“我不記得了。”


    “附豚之毒不至於勾起……”風詣之低咳一下掩飾尷尬,又道:“所以你好好想想,是哪裏出了問題。”


    岑暮曉打算繼續裝傻,他要問起來她也打算來個死不認賬。


    她細細一想,那便極可能是膳房的那壺茶和那缸水。


    那壺茶事先放在那兒,她隻是誤打誤撞喝了,不可能是有人蓄意給她下毒。


    原本那壺茶是要給誰喝的?


    “我想起來了,是我誤飲了膳房的一壺茶,是不是有人想……”想爬上他的床?


    她記得那紫砂壺與風詣之寢殿放著的一模一樣。除了她,這魔宮裏應是無人知曉他是醫仙,自然不會想到以他的嗅覺一聞便能知茶裏被人下了什麽藥。


    也就是說那本是有人想用在他身上的,加之莫染是假懷孕,那麽……


    風詣之立刻頓悟,隨後神色一凝,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岑暮曉見他神情怪異,眼珠一轉,佯裝擔驚受怕道:“魔尊,夫人若是得知我們……怕是不會輕饒了我,求魔尊放阿顏一條生路。”


    “你想怎麽樣?”風詣之微微勾唇,玩味地看她裝腔作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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