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樂都山之後,我去了焚天墟,曆經大半年,終是渡過死劫,成了真龍。”


    陸離一臉驕傲地看著岑暮曉,期待著她的讚許和迴應。


    岑暮曉隻覺壓力好大,她和陸離也就隻有幾麵之緣,哪裏值得他為了自己曆經千辛萬苦、九死一生。


    他這是在赤裸裸地表達心意啊,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她不瞎還是能看出他眼裏的愛慕之意的。


    見岑暮曉愣著沒說話,陸離忙道:“你不用現在就迴答我,我知道你心裏有風公子,我不介意,我可以等。”


    岑暮曉頓感腦子一陣抽痛,她皺著眉,扶著額頭,疑道:“風公子?風公子是誰?”她心裏有風公子?她何時有心上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陸離連連扶住她的胳膊,“你頭痛嗎?”


    “我想不起來你說的風公子是誰,你告訴我他是誰?”結合魏林嫣的古怪舉動,陸離所說的風公子很有可能就是詣之。


    陸離有些驚訝,看起來她好像不記得風詣之了,卻記得他和風峋,會不會是他們神族用神力刻意將她的記憶抹出了。


    風詣之為何要這麽做?難道是要迴天界,他已經放下岑暮曉了?


    “好了,要是頭疼就別想了,無關緊要了。”陸離滿心歡喜,本還擔心岑暮曉和風詣之已修成正果,現在看來他還是有機會的。


    岑暮曉的頭痛稍有緩解,她疑心於陸離和魏林嫣提到風詣之的異常反應,他們好像都不願意讓她想起來。


    如此看來,她和風詣之一定有一段情,而陸離和魏林嫣是出於私心才不告訴她。


    她急問:“你認識風詣之對不對?那你知道我為何會忘了他嗎?”


    陸離剛燃起的希望頓時暗淡了一點,她就算不記得,仍是對風詣之這般在乎,正如風峋所說,他們早已在前世便糾纏不清了。


    可是,為了能待在她身邊,也為了她不受到傷害,他隻能做一次惡人了,心道:“扶桑神尊,對不住了,若你不願為她放棄一切,那便由我來照顧她。”


    他眸光微閃,溫聲道:“你的記憶應是被他抹掉了,他不願讓你記起他。你想想看,若是他真心對你,又怎會故意拿去你的記憶,這明擺著是不想再與你有瓜葛。”


    岑暮曉仍是沒有想起風詣之和她經曆過什麽,卻突然想起忘記他的時候她內心的想法:他不要我了,我對他來說始終是個麻煩,我已不再入魔,他便放心大膽地離開了。


    她心中一酸,咣鐺一聲望舒掉在了地上,淚水莫名其妙地湧出眼眶。


    陸離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又惱火。


    他們神靈簡簡單單一句話便可以拿去一個人的記憶,怎得不拿去她對他的情感呢,要害得她這般痛苦!


    既然要離去,為何不做得更徹底一些!


    是不是風詣之恨她,恨她前世背叛了他,所以故意報複她?


    “你別難過了。”陸離伸手去觸她的臉,突然胸中一痛,唇邊滑落一行腥澀的血。


    岑暮曉迴過神來,抹掉眼角的淚,她這才想起陸離身上有傷,“你坐下,我幫你療傷。”


    多虧了扶桑,讓她找到了一些動用靈力的竅門,她可以試試用靈力為他治傷。


    “別,我們趕緊出去吧,我帶你走。”陸離艱難地站起,“衡山人若發現我失去了控製,一定會馬上趕過來,要走就來不及了。”


    現下沒找到文軒,她還不能一走了之:“我要救一個人。”


    “迴頭再和你解釋。”她放開陸離,朝著暗門而去。


    說來奇怪,南台塔裏有這麽多秘密,無人看守就算了,她進來這麽久,鬧出這麽大動靜,衡山人竟然沒有察覺?


    她有些不安,得抓緊時間了。


    陸離舒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氣息,跟著她,“我和你一起,我知道這地方關著誰。”


    二人進入暗門裏的密室,陰暗的室內空無一物,唯有一方桌上落於中央,桌上有一盞油燈。


    陸離一時錯愕呆住,“人呢?”


    衡山把他困在此處,正是為了守住這道暗門,守住密室裏的人。


    岑暮曉道:“你說的人是誰?”


    陸離道:“是一個女子,你不是來救她的嗎?”


    “不是啊,我是來救窮奇的。”岑暮曉迷糊了,“所以這裏不隻關著窮奇,還關著一個女人?”


    “我不清楚,我在太初聖火中涅盤時受了重傷,為了早些找到你,我一刻也不曾停歇,快到龍崗時我撐不住跌落山崖失去了意識,醒來後便在這裏了。”


    陸離拉開衣袖,他的手臂上有著和文軒一樣的鐵釘封印,“我不知他們用了什麽方法,隻要有人闖入這裏,我便會不受控製地攻擊闖入者。”


    岑暮曉捏緊雙拳,“可惡至極!”


    又是衡山!他們怕是要上天吧!連真龍都敢利用囚禁。


    “你也是傻,養好傷了再出發啊,我就在華山又不會跑。”


    “對不起,我剛才傷了你。”


    陸離見她手上有燙傷和劃傷,牽起她的手,另一隻手覆在她的傷口上。


    岑暮曉一愣,下意識抽迴手,傷口處襲來一絲清涼。


    “別動,快好了。”陸離的指尖有銀光閃爍,一縷一縷鑽進她的傷口處。


    岑暮曉尷尬地咬了咬唇,“沒事兒,小傷。”


    她無比窘迫,先前不知曉他的心意反而自在些。那時候,他整天待在她的衣袖裏,她也從未像現在這般窘迫。


    她不可能喜歡上他,又愧疚於這傻子為了她居然差點喪命,還是等出去後再找機會和他說清楚吧。


    陸離低著頭不好意思看她,慢慢鬆開她的手,她仔細瞧了瞧手上沒有留下一點傷疤。


    她張開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著說:“小龍人,你現在這麽厲害啊?”


    “小龍人?”陸離記得她的好朋友木童被她喚作“阿童木”,她可真愛給人起綽號。


    岑暮曉笑盈盈地問:“你頭上有犄角嗎?”


    陸離撓撓額頭,臉頰依舊微紅,“有,我藏起來了。”


    “不逗你了,我進去看看,說不準還有什麽機關。”岑暮曉決定向著密室再探探,衡山費這麽大勁要關押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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