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走出來一個女子,一步一步,姿態妖嬈,身著繡著大朵血色蓮花的拖地紅絲裙,胸前領口開得很低。


    她一雙鳳眼勾人心弦,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頭上的珠花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


    岑暮曉一時看呆了眼,這女子的五官長得雖不算特別精致,但整個人散發著成熟妖豔的氣質,讓人過目難忘。


    呃……她好豐滿啊。


    岑暮曉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馬平川,哎……一聲歎息。


    元康和幾個還沒上馬車的衡山弟子,一樣盯著那女子愣愣出神。


    岑暮曉揶揄道:“二師兄?你擦擦口水。”說著,遞給身旁的元康一塊手帕。


    “說什麽呢?”元康羞赧地推開了岑暮曉的手帕,思索了片刻,“血蓮,輕塵教的人?”


    “輕塵教?是荀陽的修仙門派?”岑暮曉沒聽說過這個門派。


    元康道:“不是什麽修仙者,別和他們打交道,他們是群瘋子,上車吧。”


    這麽一說,岑暮曉更加好奇了,元康拉著她走,她才動了步子。


    隻見那女子的纖纖玉指在那個受傷的人額頭上一點,那人便昏睡了過去,脖子上的傷在慢慢愈合。


    她招來幾個車夫,並吩咐:“送他迴去。”她的聲音溫柔如泉水涓涓細流。


    幾個車夫沒有說話,隻管聽命做事,傷者被他們抬進了馬車車廂。


    岑暮曉安心地踏上了馬車。


    “姑娘留步。”那女子朝著岑暮曉的方向叫了一聲。


    岑暮曉迴頭,環顧四周,除了那女子,現場就她一個姑娘,應是在叫她了。


    “何事?”她問。


    那女子帶著一抹微笑,上下左右打量著岑暮曉,從頭看到了腳。


    她最後的目光定在了岑暮曉腰間的香囊。


    她紅唇微彎,喃喃自語:“原來是你……原來他喜歡這種類型的姑娘。”


    岑暮曉耳聰目明,聽見了她小聲的自言自語,不禁疑惑,他?他是誰?


    “你認識我?”岑暮曉正好對這個輕塵教有些感興趣,便不顧元康的叫喚,退下了馬車。


    她思來想去,她沒見過這個女子。


    那女子緩緩道:“從前聽說過姑娘,不過百聞不如一見。”


    岑暮曉滿頭問號,她什麽時候這麽出名了?不就拿了個華山劍術考核第一名嗎?這都火到荀陽了?


    她奇道:“在哪聽說的我?”


    女子嫣然一笑:“姑娘可否到我府上一敘,我再詳細地告訴你。”


    說完,她補充道:“哦,對了,我叫玉茯苓。”


    元康見岑暮曉遲遲不動,掀開門簾,道:“小師妹,你快上來啊,你不會真想跟她去她家吧,你又不認識她。”


    岑暮曉對玉茯苓印象不差,能對受傷的陌生人出手想救,想來應不是壞人。


    “好,我和你去。”她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元康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隻好下車跟著。


    莊夫子打坐冥想完畢,拉開窗簾,見二人跳下了車,眉間一皺,斥道:“掌門師弟平日真是太縱容你們了!”


    二人訕訕地抱拳行禮,元康道:“莊師伯,我們就去一下下,待會禦劍能趕上大部隊。”


    岑暮曉本想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去,快去快迴,誰知莊夫子醒了,得轉移他的注意力好脫身。


    她指著鐵籠,低聲道:“莊師伯,我懷疑剛才是窮奇在施法作亂,衡山的特質鐵籠可能存在漏洞,他們衡山弟子太年輕沒有經驗還沒察覺,師伯您可以去檢查檢查鐵籠,以防窮奇再次作祟。”


    莊夫子摸著胡子,望向鐵籠,剛才他在冥想無法中斷,否則可能氣血倒流,所以未下車查看傷者,聽岑暮曉這麽一說,倒也不無可能。


    他“嗯”了一聲,禦劍飛到了鐵籠之上。


    為了不耽誤行程,衡山弟子先行趕車啟程了,莊夫子禦劍與鐵籠平齊,仔細觀察著。


    岑暮曉和元康偷摸著閃身到玉茯苓身邊。


    玉茯苓笑道:“岑姑娘怎知是窮奇作亂?”


    岑暮曉驚了,“你怎麽知道我姓岑?”


    而且玉茯苓聽到鐵籠裏關押的是窮奇,也絲毫不驚奇,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我不光知道你姓什麽,還知道你的名字,還有很多關於你的事。”


    玉茯苓盯著她看,而後轉過身去在前麵帶路,“我輕塵教盡知天下事,隻要是我想知道的,就沒有我不知道的。”語氣極為自信。


    盡知天下事?天下這麽大……


    岑暮曉和元康相視一看,同時愣了一愣,這也太會吹牛了吧。


    難怪元康說輕塵教是一群瘋子。


    二人雖不信,但也沒有反駁,隻跟著玉茯苓同行。


    玉茯苓打扮得花枝招展,沒拿佩劍或者什麽法器,看不出習的什麽派係術法。


    元康走得不耐煩了,道:“你不會禦劍嗎?就這樣帶我們走著去?”


    不是為了岑暮曉的安危,他本不想去,讓他走這麽遠的路更是難為他了。


    岑暮曉也道:“是啊,我們還得盡快趕上大部隊呢,能快點嗎?”


    玉茯苓停下腳步,稍稍側身:“岑姑娘不是會瞬行嗎?何愁趕不上隊伍?”


    岑暮曉心裏咯噔一下,玉茯苓知道得還真不少,她從哪來打聽來的?


    她能瞬行至千裏之外這件事,她並未告訴過任何人,除了木童和木雨橋知道一點內情以外,她確定不會有人知曉。


    她越來越好奇玉茯苓是何許人也了。


    按照元康的理解,以為玉茯苓說的是移形換影術,此術的確是岑暮曉的拿手絕活。


    同時他又有些茫然:“移形換影術也不能行至千裏啊,她說什麽呢?”


    岑暮曉忙打岔:“沒什麽,沒什麽……”


    玉茯苓輕輕一笑:“抱歉,我失言了,岑姑娘為何要活得這麽累呢?”


    “什麽?”


    “隱藏實力不累嗎?”玉茯苓微微勾唇。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岑暮曉繼續裝傻充愣。


    玉茯苓帶著二人來到一片花海之中。


    一眼無際的花海,那滿目的姹紫嫣紅仿若人間仙境,彩蝶紛飛,蜜蜂起舞,在花叢間穿梭。


    玉茯苓優雅地撚著蘭花指,似是在念什麽口訣。


    頃刻間,花叢中開出一條小道。


    遠遠望去,那一座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嵌在幽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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