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書亞始終帶著禮貌的笑容,朝娜塔莎微笑,然後對海克蒙德說,“元帥,我們在西部山海裏抓獲一個可疑分子。”


    “對,我要說的也就是這個!”娜塔莎急忙補充。


    “但米特先鋒官,你的任務應該是守衛尤克裏裏吧?”海克蒙德朝娜塔莎遞出目光。


    “我隻是……我隻是,偶然間遇到的那個家夥,看他就不像好人,然後抓了迴來,”娜塔莎手指一揮,“休頓上校,你覺得呢?”


    “這件事等會再說,”約書亞依舊微笑。


    “有什麽還需要等會兒?就在這說吧!”娜塔莎不滿的說。


    “但……”


    “好啦!我知道。”


    “嗯,晚上再說。”


    “不,今晚我要學習劍術。”


    “我可以教你。”


    “不要,你這麽弱,肯定教不好我。”


    “約書亞,是什麽人?”海克蒙德打斷了他們像是情侶間的對話。


    約書亞迴身道,“我們是在西部山海裏發現他的,據他自己說,他是蘭洛帝國的冒險者,但無論是站姿,還是一些習慣都表明他應該是軍人,可他卻不承認,然後便逃跑,但似乎受了重傷,沒過多久就被我們追上,那時已經昏迷。”


    “我們可沒有義務管一個蘭洛逃兵,”海克蒙德緩緩說。“將他遣送迴蘭洛吧!”


    “但他不是普通逃兵,”約書亞卻壓低聲音說,“元帥是否還記得前不久截獲的一個情報。”


    海克蒙德目光一凝,“熾焰騎士團團長叛逃,下落未知。”


    約書亞點頭,“雖然那人身上沒有搜到身份證明,但我懷疑就是熾焰騎士團團長。”


    “我如果沒記錯,很久之前熾焰騎士團曾在蘭洛帝國邊塞城市安水城出現,隨後就傳出團長叛逃,而且還是身受重傷,看來蘭洛帝國也蠢蠢欲動了。”海克蒙德冷笑,“養精蓄銳三十載,終歸是要露出牙齒。”


    “那我們怎麽解決他?”約書亞又問。


    “先關起來,我暫時沒精力處理他的事情,等做完我們的事情再去解決吧。”


    “我明白了,”約書亞頷首,然後轉身離開,路過娜塔莎身邊時,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有事就在這裏說嘛,”娜塔莎倔強的蹲在地上。


    可約書亞力量巨大,直接拖著她就朝門外劃去,地上被戰靴磨出一道痕跡。


    海克蒙德起身親自關上了門,迴到書桌前揭開了印泥,倒出一封寫有出自女人的娟秀字體的信紙。他看完內容之後,沉默了一會兒。


    “來人。”


    衛兵推門進入,“元帥。”


    “去通知加布魯總參謀長,告訴他,先把那頭移山龍的屍骸留下。”


    “是。”


    海克蒙德將信紙重新塞迴信封,直接投入一旁的火爐之中,信封瞬間燃燒成灰燼。


    與之同時,水城希爾雅莉斯。


    城防衛軍長魯尼亞將最後一口酒喝幹淨,然後拎起頭盔戴在頭上,扶正之後,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這麽晚了,還要出去嗎?”婉約美麗的中年女人從後方走出,“今天下雨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了吧?”


    “最近暗殺事件很多,你注意點,”魯尼亞迴身撫摸著愛人的秀發,接過愛人手中的雨傘,走進了滂沱大雨之中。


    出了家門便是一條筆直的街道,街道很寬敞,平常可以容四輛蒸汽輪車並排行駛,但兩側店鋪總是會多占據一些位置,導致人多時也不甚擁擠。


    但今夜卻格外寬敞,道路兩側的東西都被清理幹淨,或是收迴屋裏,雨夜總是缺少行人,連車馬都沒了。


    魯尼亞在街道中央停住,迎麵的大雨中走近一個男人,他沒有罩著雨衣,也沒有打雨傘,但身體之上似乎覆蓋了一層油膜,雨水順著身體滑落,而沒有半點侵入。


    “是魯尼亞衛長嗎?”那人問。


    “要殺我嗎?”魯尼亞將雨傘合攏,放在腳邊,“那就說明你們的行為並不是貴族之間的鬥爭,你也不是機械派的激進分子,而是有著別的目的。”


    “衛長大人不要想太多,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想殺你,但您卻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您的妻子應該很想迴故鄉看看,但您卻以因為衛長身份沒有假期為由拒絕她的請求,如果可以您是否會重新選擇?離開這裏。”蒼白如骨的麵具下,聲音格外刺骨。


    魯尼亞搖了搖頭,“離開這裏或許可以,但我不會重新選擇。”


    “即使死在這裏?”


    “即使死在這裏。”


    “為什麽?”黑白者問,“告訴我一個理由。”


    魯尼亞緩緩抽出腰間佩劍,雨水順著劍刃滑落,他緩緩開口,“職責所在。”


    黑白者冷笑了下,可片刻之後卻又無比溫柔的說,“抱歉。”


    魯尼亞沒有再說,腳步在雨水中踏出,積水四濺而飛,劍刃割破雨幕。


    黑白者同樣抬手,一柄暗刃在手中匯聚,他朝前輕輕一揮,然後轉身離開。


    佩劍斷裂成兩半,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然後是魯尼亞的身體重重倒下,張大的眼睛被雨水覆蓋,匯入下方的血液之中。


    黑白者坐在高樓邊緣,凝望著雨中的城市,芙蕾雅將一顆頭顱扔在他身後時,他也不為所動,隻是問了句。


    “成功了?”


    “我可是魔神之子的大主教,處理這種貨色還是沒有困難的,”芙蕾雅察覺到了男人的異常,“你怎麽了?”


    黑白者沒有迴頭,“阿雅,我想問你個問題。”


    “問吧。”


    “為了救多數人,而犧牲少數,你覺得正確嗎?”


    芙蕾雅有些詫異,她很難想象黑白者會問出這種問題,在她看來,這個男人應該是如同神靈一樣的存在,可似乎連神都有困惑的時候。


    “有區別嗎?為什麽非要分出多數少數?如果是你口中的阿雅和一百個與你毫無聯係的人,你會犧牲阿雅嗎?而救那一百個人嗎?”


    “不會,”黑白者肯定的迴答。


    “愚蠢的男人啊,”芙蕾雅跳上房沿,“手都髒了,還非要洗白嗎?”


    “當然不是,”黑白者同時起身,與芙蕾雅並排而立,“我隻是害怕如果到了冥界,阿雅會怪罪我,僅此而已。”


    “神皆不死,”芙蕾雅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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