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習武時金翠蓮得知王進在經略府當差,便詢問王定的下落,巧的是王進與王定相識,便說出了王定如今並未戰死,已經去河北當差的消息,金翠蓮大喜。轉眼間過了春節,到了上元佳節。上元佳節桃花莊眾人聚會,金翠蓮、劉玉燕要在席間舞劍。


    金翠蓮在場中舞了起來,雖才習武不足三月,卻因肯下功夫,加之金翠蓮自幼便在行院行走,習過諸項舞姿,因此看上去更是曼妙婀娜,眾人不禁看得呆了,唐代詩聖杜甫有名篇,單道這行院人家女子舞劍,便是《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序曰:


    大曆二年十月十九日,夔府別駕元持宅,見臨潁李十二娘舞劍器,壯其蔚跂,問其所師,曰:“餘公孫大娘弟子也。”


    開元三載,餘尚童稚,記於郾城觀公孫氏,舞劍器渾脫,瀏漓頓挫,獨出冠時,自高頭宜春梨園二伎坊內人洎外供奉,曉是舞者,聖文神武皇帝初,公孫一人而已。


    玉貌錦衣,況餘白首,今茲弟子,亦非盛顏。既辨其由來,知波瀾莫二,撫事慷慨,聊為《劍器行》。昔者吳人張旭,善草書帖,數常於鄴縣見公孫大娘舞西河劍器,自此草書長進,豪蕩感激,即公孫可知矣。詩曰: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餘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傾動昏王室。


    梨園弟子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複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眾人眼看著金翠蓮便要收招定式,隻見那一旁劉玉燕看得興起,止見她自腰間拔出她護身的一口短劍,喊了一聲“姐姐”,便青鋒斜削,要入圈內,說了一聲:“止數月,姐姐便有如此長進,待妹妹和姐姐一起舞個雙劍。”


    說著便起劍去碰金翠蓮的劍苗,金翠蓮見劉玉燕下場自然高興,接了招說到:“還是要妹妹多多指點才是。”說罷,二人並不言語,舞在了一處,張教頭卻在一旁說:“你二人務必仔細。”


    止見劉玉燕和金翠蓮舞在一處,交錯盤桓,劉玉燕這短劍儼如勁風掃葉,劍尖直刺有如落雨桃花,劍光忽東忽西,忽聚忽散,翩若驚鴻,宛如遊龍,不但把旁觀的眾人看得眼花繚亂。


    連張教頭和王進也吃了一驚,然則畢竟是與金翠蓮共舞,助興而已,劉玉燕端的是有分寸,近身時卻似和風細雨,遠遠的才使出三五分本事。


    金翠蓮也舞的過癮,但見劍氣縱橫,光芒耀眼,劍花朵朵,有如黑夜繁星,千點萬點,遍空飛灑一般。


    劍光繚繞之中,這二人一口長劍,一口短劍,如玉龍天矯,當庭協舞,隻見萬點銀星從劍端飛舞而出,又像萬朵桃花,從空撒下,遍體籠罩,滴溜溜團團轉起,那裏還分得出那個是劉玉燕小姐,那個是金翠蓮姑娘。


    二人舞罷收招定式,眾人一時間竟呆住了,倒是一旁伺候的婆子喊了一聲好,才引得眾人掌聲雷動,二姐妹作了一個羅圈揖,金翠蓮又示意大家,叫劉玉燕獨自舞一迴。


    眾人喝彩叫劉玉燕舞來,劉玉燕欣然起舞,劍花翻飛,最是精彩。宋元時有篇《舞劍歌》單道這舞劍少**雅:


    葛家女兒十四五,不向深閨學針縷。


    遍身繡出蛟螭文,赤手交持太阿舞。


    紅羅帕兮錦纏頭,口吐長安遊俠語。


    側身捷如飛鳥輕,嗔目勇如獨鶻舉。


    雲窗霧閣豈無情,終欠嬌嬈太粗武。


    黃堂張燕燈燭光,兩耳喧喧厭歌鼓。


    人言葛氏善舞劍,曾向梨園奉尊俎。


    短衣結束當筵呈,壯士增雄懦夫沮。


    我憐健婦勝丈夫,卻欲驕兵如處女。


    安得成軍如娘子,直氣端能捷秦楚。


    隻愁逢著裴將軍,公孫大娘汗成雨。


    劉玉燕舞罷,氣氛答到定點,正值月上中天,眾人借著行至到院內拜月。王四引眾人祭拜已畢,各自散了。


    獨有張貞娘、金翠蓮、劉玉燕、宋玉蓮和曹錦兒五姐妹留在壇前,又上了香,眾人拜罷站定,金翠蓮說到:“姐妹們可記得娘娘法旨中說,出去惜嬌和秀英妹妹,那次法會之上被貶下界的女仙共有一十二名。


    除去九天玄女娘娘門下我等九人外,另有廣寒宮內一仙女也一道被貶下界。還說需尋到此人,才能成事。幾日乃是上元佳節,我等著在此再拜月宮,願早日尋到此人,已成此事。”說罷五人跪倒拜月。


    拜完,眾姐妹便要離去,張貞娘說還想和曹錦兒在此賞月,三姐妹便告辭,張貞娘三番再次跪在供桌以前,望月祝告,曹錦兒也跟著跪在了一旁,拜完曹錦兒攙著張貞娘起身,錦兒便說:“娘子,外麵天冷,咱還是迴去罷。”


    二人一邊走著,曹錦兒便說:“出了正月,再打發人出去找罷。”張貞娘點了點頭,忽然一陣北風刮過,一滴熱淚被刮落在張貞娘的肩頭。


    二人迴去休息,自此無話,出了正月,劉玉燕又打發出去幾撥人去,一夥打聽林衝魯智深下落,一夥卻到河北打聽王定消息。


    未及三月,又派出去一批,四月頭一夥陸續迴來,卻是杳無音信,又上兩月,春過夏來,二一撥也迴轉桃花莊,也是兩手空空,張貞娘金翠蓮眾人不免焦慮。


    這一日,便是宣和二年六月半的天氣,暑熱難當,金翠蓮劉玉燕依舊頂著烈日操練武藝,正所謂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是也。練了約有一個時辰,曹錦兒便來著兩個婆子來,婆子提著食盒,到了校場,見二位姐姐操練剛散,便過來說話:“張貞娘見今天日頭毒辣,怕你們中暑,便做了綠豆羹來,快喝些罷。”


    說著婆子拿出碗來,盛了數碗,給眾人喝,眾人便在山崖下的一處暗洞裏乘涼,一邊飲綠豆羹一邊說話。


    過街鼠張三今日也在,便先喝了兩大碗,說到:“不想這山裏的夏天卻也如此炎熱,倒比東京汴梁還毒哩。敢是此處沒有大江大水,若是有水,便要涼爽。”


    張教頭接過來問:“張三,你可曾到過那大江大水處去?”


    張三答說:“自然去過,我自幼卻不在東京生長,卻是在長江邊上生的,止是後來才到的東京去。敢是江邊卻會涼爽些。”


    張教頭說:“既說起了長江來,卻並不盡是涼爽之處,近水樓台倒是有些風涼,可長江邊上單單有三處地界卻是如火爐一般。”


    張三忙問:“卻是那三處?”


    張教頭不慌不忙的說:“這頭一處在揚子江上,便是建康,二一處卻在三峽之下,乃是江夏,這第三個嘛……”


    王進在一旁接過來說:“便是那上遊的恭州。”


    張教頭對過街鼠張三說到:“這三處到了伏天暑熱難耐,縱然靠著大江,卻也盡是熱湯,難消暑熱之氣啊。”說完看了看王進,王進點頭迴應。


    過街鼠張三見了便問:“原來王教頭也知道江南的熱處,敢是也曾到過。”


    王進答到:“止是有位故人在彼,我卻不曾到過。”王進轉身又對張教頭說:“師叔,剛才張三兄弟說起了長江,又說了這炎熱之地,我便忽然想起了我的師兄來,師叔您可曾有他的消息?”


    “自在東京時卻還有書信往來,止是離了東京,便無音信了,敢是還在恭州做嘉陵兵馬提轄。”張教頭迴答說。


    張三好奇的問到:“張老教頭,那在嘉陵的兵馬提轄卻是何人?”


    張教頭說:“這嘉陵的兵馬提轄卻是我的侄兒。”


    “恭州距離東京有數千裏的路程,他卻如何在那麽遠做官。”李四在一旁問道。


    張教頭說:“我這侄兒原來也在京師任職,後來便是隨著禁軍到西南剿滅匪患,因在嘉陵江邊屯兵多年,卻有一身武藝,又兼慣會排擺水師布陣,在大江處驍勇慣戰,慢慢便做了嘉陵兵馬提轄之職,便在川中過活了。”


    王進又接著說:“這提轄單字一個鐵字,乃是我同門的師兄,我便稱他為鐵師兄,弓馬嫻熟,又在西南得了這使船走舸的本事,我們兄弟一別也有近十載的光景,甚是思念呐。”


    張教頭也說:“我又何嚐不思念我的侄兒,自他父去世之後,他便是我的至親,他年幼時,我也總與他一處,感情最深。況且如今賢婿又不在身邊,更覺冷清,進兒自你到了桃花莊,我便像又有了主心骨了一般。可依舊思念你師兄和衝兒。”


    劉玉燕小姐聽完究竟如何說,請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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