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宋江在還道村內夢入玄女廟,得玄女娘娘三卷兵書,又知道玄女娘娘駕下的青衣童子便是閻惜嬌,與自己都為天庭星主下界,更覺奇異。


    宋江摸了短棒,走下殿來。仰麵看那牌額上刻著四個金字:“玄女之廟”。宋江拜謝。有詩為證:還道村中夜避災,荒涼古廟且藏裏。隻因一念通溟漠,方得天書降下來。


    宋江悄悄出來,聽得前麵喊聲,尋思曰:“又不濟事。”急走樹後去躲,隻見土兵喘做一堆。宋江叫道:“神聖救命!”卻樹後看時,趙能也搶入來,又叫:“我們都是死也!”


    卻見一條黑大漢走將入來,拿著兩柄板斧,乃是江州時宋江結識的兄弟,喚做黑旋風李逵,喝曰:“奸賊休走!”趙能正走間,被廟前樹根絆倒,李逵趕上,一斧砍做兩段。


    將土兵趕殺,四散走了。宋江看見背後又趕上三個好漢,乃是劉唐、石勇、李立說道:“這廝殺散了,隻尋不見哥哥,怎生是好?”石勇曰:“鬆樹後有一個人。”


    宋江方敢出來呌道:“感謝眾弟兄,又來救我。”三個好漢見了宋江,大喜曰:“快去報與晁頭領得知。”石勇、李立分投去了。


    宋江問曰:“你們如何知來這裏救我?”


    劉唐曰:“哥哥下山時,晁頭領放心不下,便教戴院長來探聽哥哥下落。晁頭領隻恐哥哥有失,半路遇見戴宗說:‘兩個賊驢追趕哥哥。’晁頭領聽說,分付戴宗下山,隻留吳軍師、公孫勝、阮家三雄守寨,其餘兄弟都要來此尋哥哥。趕入還道村口,把這廝們殺了,隻有這幾個奔入村裏,李逵和我們趕入來,得遇哥哥。”


    隻見石勇引晁蓋、花榮、秦明眾好漢來相見了,宋江作謝。


    晁蓋曰:“賢弟不聽愚兄之言,險些兒又悮事。令尊、令弟家眷,我先教叫戴宗、杜遷、宋萬送上寨去了。”


    宋江聽得大喜,遂與晁頭領上馬迴梁山泊。聚義廳上相見,請宋太公、宋清出來,宋江見了大喜,再拜曰:“宋江不孝之子,有累父親,今日團圓,皆賴眾弟兄之力也。”


    令宋清拜謝了眾頭領。晁蓋令眾頭領,參拜宋太公,已畢,設席作賀,自此宋家莊再無宋江牽掛,唯有鄆城縣內還有唐牛兒和宋玉蓮如何生活卻掛懷在心,


    翻過來再說唐牛兒帶著嶽父和新迎娶的妻子出了樹林,來至在西鋪鎮上,鎮上的買賣鋪戶大多都已打烊關板,唐牛兒三人找了兩家客房卻都客滿,直至尋了第三家時,才有閑房。


    唐牛兒便要上房三間,宋老兒低聲勸告唐牛兒在外要低調行事,不可露富。唐牛兒便改口要了三間客房,各自歇息了。


    此日天光大亮,三人結算了店錢出了客棧,朝鄆城縣走去,快出了鎮子,三人尋一熱鬧的早點鋪要吃早餐,吃飯間便聽鄰桌的人高談闊論,唐牛兒側耳一聽,聽明白了原委。


    原是昨夜見宋押司迴家,縣裏新來的二位都頭趙能趙得伏在宋家莊內外要捉拿宋江,宋江被官差發覺奪門而逃,逃至在還道村時,遇到了梁山下來的草莽英雄,救了宋江,殺死趙能趙得二位都頭並官軍無數。


    唐牛兒止是擔心宋太公一家老小,便假意問那為首講說之人:“這一來,豈不是害了那宋江一家老小的性命?”


    那談論的漢子說:“那梁山上的那貨強人怎會止來救那宋江,早早派人將那宋太公一家接走,一並迴轉梁山去了。”


    一旁眾人聽了無不驚訝,交頭接耳的談論。唐牛兒三人一聽,心中原本緊張的心這才稍有平複,止是唐牛兒心中暗想,若我跟宋押司去了,恐怕此時也難以迴家,可憐了我剛剛迎娶的娘子和他的老父,想到此見那玉蓮又不免癡癡的笑了。


    宋玉蓮本就是抬頭迎客唱曲的女子,又過了一天,不像昨日初見時顯得尷尬,便低聲問道:“不吃飯,癡癡的看我作甚?”


    “若要去送兄長,今日卻不得見到娘子了,看你好看,便不覺呆了。”宋玉蓮聽罷,臉一紅止是低頭吃飯。


    一家三口吃完早點,往前行便到了鄆城縣,到了縣城門口果然見城門外有眾多土兵把守,隻準進的易,出城萬萬難。三人經過了盤查,見無可疑之處,便進了城。


    唐牛兒帶著玉蓮和嶽父迴到自己的家中,唐牛兒在鄆城時便是自己過活,離了家兩年有餘,此時的住處外已長滿了雜草,門口的鎖也已經鏽死,唐牛兒用力一推門,一扇門竟被推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地上。


    唐牛兒見院內也是破敗不堪,原本唐牛兒便過得拮據,因此這二年無人來盜取,止是荒草叢生,唐牛兒進到院裏透過已隻剩下窗框的窗子往裏望去,依舊是走時的模樣,唐牛兒出來抬起門板來虛著和旁邊那扇對上。


    對宋老兒說:“嶽父大人,我這家此時是住不得了,待這幾日我在城裏在尋一處房來再住。不如我們先到烏龍院去尋閻幹娘落腳。”


    宋老兒應允,三人轉到了烏龍院,唐牛兒上前一看,此處早已經換了主人,一群南方人在此經營著綢緞生意,唐牛兒上前打聽,店裏夥計隻是說原本這樓的主人喚做閻婆,買了這樓卻不知搬到何處。


    唐牛兒剛到了街角,卻見賣湯藥的王公,散了早市,挑著擔子迴家。唐牛兒遠遠的見是王公,便喊道:“王公,多日不見,一向可好啊?”


    王公雖老,但整日介在街上做賣做買,眼睛倒不昏花,一見麵前的大漢,忙高聲說:“這不是唐牛兒,你刑期滿了脫離了苦海迴轉家裏來了,可喜可賀啊!”


    唐牛兒也隨著寒暄了幾句,接著便問王公:“可曾知道閻婆子現住何處?”


    王公一聽他打探閻婆子的下落,忙吃驚道:“自古常言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啊,你這才迴家裏,萬萬不可再去找她生事。”


    唐牛兒辯解道:“王公見教的是,我並非是找她報仇,我與她已無仇無恨,止是那一旁的一老一小是我的親眷,又與那閻婆又交,是他們要尋閻婆,還望王公指教。”


    王公將信將疑的看了看唐牛身後的父女倆,宋老兒向他點頭,王公便說:“閻婆現如今開了一個醫館,在縣城後麵的棉花巷裏,你去一找便知。”唐牛兒給王公作了個揖,辭別了王公,帶著玉蓮和嶽父趕奔閻婆子的醫館。


    三人不一會便來至在後街棉花巷裏,果然遠遠看見街北有一家醫館,挑著幌子。三人止住了腳步,宋老兒說:“女兒,你去找你幹娘說去罷,見了她要好生說明你已與唐牛兒成親,還要將恩公搭救我們之事與她說明,待說通了你便出來招唿我和女婿。”


    宋玉蓮答應了,款動金蓮朝醫館走去,抬頭向內觀瞧,此時恰巧無人問診,果真見自己的幹娘在裏麵坐著,苶呆呆睡眼,宋玉蓮忙走幾部進了屋,開口便喊:“娘!你看是誰來看你?”


    閻婆子並未沉睡,止是坐著衝盹兒,忽聽屋裏有人喊她娘,聲音又是如此熟悉,忙睜眼,一看非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幹女兒宋玉蓮站在麵前,老婆子哪裏敢相信,遠在千裏之外的幹女兒如何到了此地。


    忙揉揉老眼,這是宋玉蓮小跑幾部,喊著幹娘撲到了閻婆子的懷裏,這時閻婆才覺得自己非在夢中,忙摸著宋玉蓮的後腦,問到:“兒啊兒啊,你我不是在夢裏相見,你自己如何來到了鄆城?”


    “非是孩兒自己來找幹娘,我爹爹在外麵等待。”宋玉蓮答到。


    閻婆子一聽她的爹爹在外等待,卻沒說她娘親,心裏便是一愣。這閻婆子雖是城府極深,但視這宋玉蓮有如親的一般,因此便徑直問了:"你娘親如何沒有跟隨而來?"


    宋玉蓮聞聽便強忍淚水說到:"我娘依然過世了。"


    閻婆子聽罷便是一陣心痛,可是到了這般年歲,生老病死豈不是常有之事,隻得長打唉聲,對玉蓮說到:"兒啊,既然你母親過世,我便是你的親娘。快去叫你爹爹進來。"


    宋玉蓮略一遲疑,對閻婆子說到:"爹爹並非獨自在外,還跟著一人,也要拜見幹娘。"


    閻婆子問那人是誰,宋玉蓮聽幹娘一問,臉騰的紅了,那閻婆是何等樣人,變猜出個八九不離十,笑著說:"敢是給我尋了個養老女婿迴來?"


    說的宋玉蓮臉更加紅了,恰似桃花含春一般,宋玉蓮也是計上心頭,順著幹娘話頭說,正是在路上有人保媒給幹娘尋了個養老女婿,說起這媒人和您這女婿你卻認得。閻婆子倒不驚訝,問道:"敢是東京城裏的那家那戶啊?"


    宋玉蓮迴說:"卻不是東京城裏的人家,這媒人和女婿卻都是這鄆城縣人。"


    閻婆子聽了是鄆城縣人,自己又認識,倒是吃了一驚,便問宋玉蓮是那兩位。


    此時宋玉蓮便不再隱瞞,先將自己如何在江州落難得宋江搭救,又在城外遇到宋江唐牛兒,宋江為自己和唐牛兒保媒之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都講說一遍。


    閻婆子聽到宋江起初是一萬個氣憤,隨著宋玉蓮言語間說宋江的好處,自己也想起之前流落在鄆城街頭幸虧是宋押司搭救,怎奈何自己女兒做出醜事,又聽說宋江搭救了自己的幹女兒,這氣便漸漸小了些。


    到最後宋玉蓮說罷,拿出了十兩黃金交給了幹娘,俗話說:"清酒紅人麵,財帛動人心",閻婆子拿著硬邦邦涼冰冰的兩根蒜條金,心裏卻是熱乎乎的,這才覺宋江真乃是個仗義之人,不計前嫌,看在宋玉蓮的麵上給了自己如此多的錢財養老。


    閻婆子也隻得緊著活的看,便放下了那死去的女兒了。


    閻婆子又一想那唐牛兒卻是有些不滿意,整日遊手好閑、有正業卻也不奔,想到此對女兒說:"我與那宋押司之事就算是了卻了罷,隻是這唐牛兒昔日在鄆城縣裏卻是有些遊手好閑,不知孩兒你與他成婚之後能否受了委屈。"


    欲知宋玉蓮如何想法,請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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