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宋江為宋玉蓮和唐牛兒二人保媒,二人在城郊喜神娘娘廟內草草的拜了天地成了兩口,這一段事就算是了結,宋江單等著天黑要迴宋家莊去。


    正等天黑時,宋江拿出了兩根蒜條金遞給了宋玉蓮,共是十兩黃金,言說要給閻婆子做個養老的錢。


    宋玉蓮更覺宋江為人卻有寬宏雅量,並未計較與閻家的瓜葛,卻看在自己和唐牛兒的麵上,又給了閻婆子養老的銀子,自然是替幹娘閻婆子千恩萬謝。


    宋江又囑咐唐牛兒,迴到縣裏落腳之後一定要先到縣衙裏麵報備,說自己已經得了大赦,把高唐州的交割文書遞上去,再好言相說,必要的關節打點一二,消了你這官司才是,唐牛兒記下。


    宋老兒和唐牛兒又叮囑了宋江一番,無非是路上多加注意之類,自不必細說。


    眾人說著話此刻天光已經到了酉牌時分,天已將將黑透,唐牛兒依舊是要送宋江迴轉宋家莊,宋江說:“兄弟不必如此,依舊像之前定規的,我熟悉前麵的道路,自己迴去便是,宋家兩口不熟悉進城的路徑,你護著他們早早投店,明日天亮早早進城迴家才是。”


    唐牛兒拗不過宋江,隻得應允。四人從喜神娘娘廟內出來到了路上,宋老兒和宋江在前,唐牛兒玉蓮在後。唐牛兒虔誠的關上了廟門,還朝著廟又拜了三拜,宋玉蓮見他如此便問:“為何又要參拜?”


    這是玉蓮第一次和唐牛兒說話,唐牛兒也不免害羞,說到:“是這喜神娘娘顯聖,保佑我唐牛兒娶到如此好的老婆,怎能不拜。”說的玉蓮臉上臊得又是通紅。


    四個人又朝鄆城縣方向走了約半裏路,便來到了岔路,說是岔路一般人卻看著依舊是一條路,熟識的本鄉人才知,此處路左有一條毛毛道兒斜岔出去,白日能明顯些,晚上卻看不出來。


    四人站住,宋江辭別三人,說到:“老伯,我便要就此小路上走了,之前要說的都已說了,就此拜別,咱們他年相見後會有期罷。”


    宋老兒見恩公要走,倒有些激動:“大恩不言謝,也願恩公在江湖上能夠逢兇化吉遇難成祥,一切都好,不必掛念我們一家三口。”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書不要麻煩,宋江便從一旁茅草小徑下了去,從北邊繞過西鋪鎮迴轉宋家莊接老父親及兄弟上山,在路上走了一個多的更次,奔到宋家莊,到了家下便敲後門。


    莊裏聽得,隻見宋清出來開門;見了哥哥,吃一驚,慌忙道:“哥哥,你迴家來怎地?”


    宋江道:“我特來家取父親和你。”


    宋清道:“哥哥!你在江州做了的事如今這裏都知道了。本縣差下這兩個都頭每日來勾取,管定了我們,不得轉動。隻等江州文書到來,便要捉我們父子二人下在牢裏監禁,聽候拿你,日裏夜間,一二百士兵巡綽。你不宜遲,快去梁山泊請下眾頭領來救父親並兄弟!”


    宋江問父親可好,宋清點頭應了,宋江聽了,驚得一身冷汗,不敢進門,轉身便走,奔梁山泊路上來。


    是夜,月色朦朧,宋江隻取小路,走了一個更次。忽聽背後發喊,叫道:“休走!”


    宋江正走之間,看那去處,這處卻是還道村,原來四圍都是高山峻嶺,中間隻一條路來。宋江欲待迴身,背後趕來的人把住路口。


    無奈宋江奔入村裏,看見一所古廟。宋江推開廟門進去,隻聽外麵有人叫曰:“走在這廟裏。”宋江聽是趙能聲音,急沒躲處,見那殿上一個神廚,宋江揭起帳幔,鑽入神廚裏,伏在廚內。


    外麵趕的人拿著火把,帶將入來。宋江門縫看時,趙能、趙得引著四五十人,拿著火把,各處照著,照上殿來。宋江曰:“我今番走了死路,望神靈遮護!”


    那眾人不知照著神廚裏。宋江曰:“卻是天幸!”隻見趙得將火把來神廚裏照,火煙衝起,一片屋塵落在趙得眼裏,迷了眼,便將火把丟在地下,引土兵去了。


    隻聽士兵說:“都頭,你看廟門上兩個塵手跡,必在裏麵去了。”趙能曰:“我自照一照。”揭起帳幔來看,隻見神廚裏麵,卷出一陣惡風,將火把吹滅。趙能曰:“想是神明怪我,隻在村口,待天明再來搜尋。”


    宋江在神廚裏睡去,夢見後麵有人出來,隻見一個青衣童子,逕到廚邊曰:“小童奉娘娘法旨,來請星主赴宮,敢煩便行。”


    宋江曰:“我自姓宋名江,不是甚麽星主。”


    青衣曰:“星主到彼便知。”


    宋江隨著青衣轉過後殿,斜眼卻看了一眼那青衣小童,不看則已,看了卻著實吃了一驚,這小童卻像是在何處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宋江心裏不住畫糊塗,跟著小童到了側著一座牆的角門,青衣曰:“星主從此進來。”


    宋江跟入進來看時,星月滿天,和風拂拂,四下都是茂林修竹。宋江行不過一裏,前麵一座青石橋,兩邊都是朱紅欄杆,中間一座朱紅流星大門。


    宋江看時,尋思曰:“我生居鄆城縣,不曾聽的有這個去處。”心中驚恐,不敢動腳。


    青衣引入門內,有個龍墀,引至大殿上,見掌扇齋開,殿上端坐一位娘娘,頭戴珠冠,身穿綃衣。手執玉圭。宋江伏在地下曰:“臣乃下濁庶民,不識聖上,伏望大慈,俯賜矜憐。”


    禦簾內青衣傳旨:“教請星主坐。”


    宋江哪裏敢抬頭,帶宋江進來的青衣小童扶宋江在繡墩上坐下,殿上喝聲:“卷簾。”左右將簾卷起。


    娘娘問道:“星主,別來無恙。”宋江起身再拜曰:“臣乃庶民,不敢仰觀聖容。”


    娘娘曰:“星主至此,不必多禮。”


    宋江才敢抬頭,見殿上金碧輝煌,兩傍童子擎扇侍從,正中七寶九龍床上,坐著娘娘,手執白玉珪璋,命青衣獻酒。兩個女童,手執金瓶,斟在玉盞,交與宋江身旁青衣小童。這青衣遞酒與宋江,宋江接過玉盞,跪飲一杯。


    宋江便覺道那酒馨香馥鬱,如甘露灑心。青衣小童又捧過一盤仙棗,奉與宋江,宋江恐失躰麵,隻取三個,就而食之,懷核在袖。


    青衣小童連勸宋江,飲了三杯仙酒,三枚仙棗,覺道春色微醺,又恐酒醉失禮,再拜曰:“臣不勝酒量,乞娘娘免賜。”


    娘娘曰:“既是星主不能飲,可取三卷天書,賜與星主。”


    青衣女童將玉盤托出,黃羅袍包三卷天書,遞與宋江。宋江拜受,看時,長五寸,闊三寸,不敢開看,再拜而受。


    娘娘曰:“吾傳汝三卷天書,汝可替天行道,全忠仗義為臣,輔國安民。他日功成,陞為上卿。吾有四句天機,汝當記取,勿泄於人。”


    宋江再拜問曰:“願聞法旨,臣不敢輕泄於世人。”


    娘娘曰:遇宿重重喜,逢高不是兇。北幽南至睦,兩處建奇功。”


    宋江聽畢,娘娘又曰:“此三卷天書,功成之後,便可焚之,勿留於世。玉帝因星主魔心未斷,暫貶下方,你且觀你身旁青衣童子,可曾認識?”


    宋江鬥膽抬頭觀看仙童,更覺真切,卻不敢說,俯身再拜曰:“臣不敢言。”


    娘娘曰:“星主但講無妨。”


    宋江迴稟:“見仙童容貌卻......卻似昔日我娶外室閻惜嬌一般,萬望娘娘恕罪。”


    娘娘略睜鳳目曰:“那閻惜嬌原是天庭彗星星主,因與你在天庭法會上有過一次瓜葛爭執,魔心未斷,暫貶下方,化作閻惜嬌,這才與你有過一段情緣。


    如今,彗星星主在我賬下做一青衣女童,因此你看她卻似那閻惜嬌。今日她為你帶路獻酒,品果奉卷,你二人這段公案就此了結,不久星主重登紫府,還望你二人都要好自為之,星主當速退。”


    宋江這才知道原來與閻惜嬌之前還有一段瓜葛,宋江聽得驚奇,不知是真是假。


    宋江正出神,上麵玄女娘子便令青衣:“急送星主迴去。”


    青衣童子領了法旨,宋江拜謝,跟隨青衣女童下得,行至石橋邊,青衣曰:“恰才星主受驚,不是娘娘護佑,已被擒矣。天明自然脫離此難。”


    宋江拜謝娘娘,又拜謝了青衣童子,待要和青衣童子說烏龍院之事如何如何,未等宋江開口,青衣童子知道他要說甚麽,便先開口說:“星主看石橋下,二龍相戲。”


    宋江看時,果見二龍相戲。二青衣望下一推,宋江大叫一聲,卻撞在神廚內,覺來乃是南柯一夢。


    宋江起來,三更時分,袖子裏摸時,棗核三個,帕包三卷天書,又覺口裏酒氣,宋江想曰:“這夢奇異,此間神聖靈顯,不知是何神明?”


    揭起帳幔看時,是個娘娘,正和夢中的一般,宋江曰:“這娘娘唿我做星主,想我前生非等閑人也。這三卷天書,必然有用。分付我的四句天機,謹記在心。青衣女童言,天明時脫難此厄。不免出去。”


    究竟宋江如何脫險,請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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