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金老漢上街買香,無意中看到城門以內招貼告示,懸賞捉拿打死鄭屠要犯魯達,抬頭正看到魯達也在人群之中。老漢拉著魯達出了城,來到趙員外莊上。


    金老漢帶著魯達穿過前院來到了後院,直接來到了後麵的秀樓之上,一邊上樓一邊喊:“翠蓮啊,你快看誰來了。”


    就聽裏麵搭話:“爹爹,誰來啦?”


    隨著說話聲音,簾籠一挑,金翠蓮從屋內出來了,四目相對當時俱呆住了,金翠蓮萬萬沒有想到能在自己的門口看到自己日日祈禱的救了自己性命的魯提轄,隻見魯提轄蓬頭垢麵,胡子淩亂的在胸前飄著,臉上似那鍾鼎般黝黑,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的漢陽氈笠,愣著大大的環眼正在看著自己,金翠蓮既是高興又有許多的疑惑。


    這邊的魯達也是看呆了,他心裏本是有見到金翠蓮的準備,可上次在潘家酒樓看到金翠蓮是以淚洗麵,潦倒無助的狀態,可今日看到的金翠蓮卻大不相同了,此時的金翠蓮頭上青絲發盤如意髻,金釵斜插。紅秀襖,綠羅裙。臉上略施官粉,巧點胭脂。恰似出水荷花,霧照海棠。柳眉下一雙秋波,閃閃有光。魯達看到了金翠蓮低下了頭,自己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金老漢一看金翠蓮愣在那裏,連忙拽了一下她的袖子,金翠蓮方醒過神來,道了個萬福,緊忙說:“奴家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在此見到了恩公,恩公屋裏請。”


    魯達“哎”了一聲便隨著金家父女兩人到了金翠蓮屋內,父女二人讓座,魯達端然坐下,金翠蓮又重新給魯達見禮,連說感謝大恩大德,魯達連忙說:“誒,一件小事,不足掛齒,不必如此多禮。”


    金老漢接過來說:“甚麽,小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我倆差點沒被那個鄭屠欺負死了,怎麽能是小事呢。您為了救我有了人命貪了官司,棄官逃走。今天恩人到此了,沒別的,我得好好款待款待恩公。我這就上街去買點好吃的,再給您打點好酒。我知道您喜歡喝酒,我得在這為您接風洗塵。翠蓮啊,你陪著恩公在這坐著,我一會就迴來。”


    魯達一聽金老漢要走,連忙說:“呃,誒?我說金老漢,這……你住甚麽地方?”


    “啊?我啊,我就住在這樓下。”金老漢答道。


    “那灑家到你住的那個屋看看怎麽樣?”魯達是覺得自己的穿著打扮坐在翠蓮的秀房裏覺得別扭,因此就提出要到老漢的屋裏看看。


    “啊,那好,那就到我的屋子裏做罷,我那還能隨便一些,翠蓮啊,你也下樓來,到我那屋去陪提轄說說話,我去打酒買菜。”金老漢說著三人下樓,把魯提轄讓進了屋,請魯達坐下來,金翠蓮跟了進來,老頭便出去了置辦酒菜了。


    魯達一看金老漢的屋子裏,這屋裏的陳設雖說不上華麗,但也是整齊大方。北麵靠牆是老漢的一張床,南邊是兩把太師椅一張八仙桌子,北牆靠西垂著兩個挑起來的黃布簾,龕內有一排位。黃布簾下麵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香爐,香爐中還有四柱未燃盡的香,在那嫋嫋娜娜的燃著青煙。


    金翠蓮給魯達獻了一杯茶:“提轄您喝茶。”


    “哦,好,放下罷。”魯達坐在椅子上略顯局促,隻得四處掃看,不看則已,無意中魯達看到龕內供奉的排位上的仙家名諱有些熟悉。


    這魯達武官出身,大字不識幾個,但自己的名字還是認得的,見那龕內排位上寫著“救命恩人魯提轄之位”。


    當時魯達不解,便問道:“那龕內是甚麽?難道有和灑家一個名字的神仙?”


    金翠蓮笑道:“哪裏是重了名字的神仙,那供奉的就是恩公您啊。恩公,我和爹爹在這落腳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寫了個牌位給您供到這了,您簡直就是天神下界,就我父女於水火之間,我爹爹說了,要早晚兩柱香,天天都念叨著,求天神保佑提轄能夠逢兇化吉,事事平安。您好人一定能有好報的。”


    “唉”魯達長歎一聲道:“好人倒是個好人,就是沒得甚麽好報啊,現在被官府追得四處亂跑。還不知道將來的歸宿在那呢?這就是好報啊?不過,你父女二人倒是個有心之人啊,不過供灑家的牌位就免了罷,灑家就是一介凡夫俗子,不必如此,灑家一個大活人,這樣可是承受不起。”


    金翠蓮說道:“是啊,原以為我再不能相見了,就供了這麽個牌位來給恩公祈禱,不曾想今天能在這再次見到恩公啊麵。”


    魯達說:“誒?不要一口一個恩公的叫了,灑家不喜歡別人總把這些小事掛在嘴上,以後不要再叫恩公了。”


    “那好罷,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叫您魯提轄罷。”金翠蓮說。


    魯達忙說:“誒?那就更不對啦,原來你叫灑家提轄還可以,現如今灑家這個提轄丟了,還提甚麽轄啊,這樣罷,灑家定是年長與你,你就稱唿灑家魯大哥罷。”


    說著話,金翠蓮起身又來見禮,說道:“在這世上,我隻是與父親相依相伴,再沒有甚麽親眷了,如若魯大哥看得起,不嫌奴家卑賤,便任下奴家做個妹子,奴家從此便有了個有依靠的兄長了。”說著便要行禮。


    “誒,快快起來,快快起來,不要如此多禮,好好好,罷罷罷,灑家我也是父母早亡,並無親眷,孤零零一人,往來在這天地之間,救得你父女二人,今日又在此再次相見,倒也算是有緣,我今天就認下了你這個妹子,隻怕是我貪了官司連累了你。”


    二人正說著,金老漢進來了,買了些鮮魚,嫩雞,釀鵝,肥鴨,時新果子之類歸來。金老漢吩咐下人把酒菜拿至在路上金翠蓮屋內,三人上樓,金翠蓮一麵開酒,收拾菜蔬,都擺上了。春台上放下三個盞子,三雙筷子,鋪下菜蔬果子飯菜等物,將銀酒壺燙上酒來。


    魯達趕了好幾日的路,恰似無頭鳥一般東紮西撞的。難免饑一頓餓一頓,魯達看到了酒菜自然比往日顯得更加的親切,也並不客氣,大吃大喝了起來,金家父女在兩旁陪著,金老漢不住的給魯達布菜,金翠蓮緊忙的為魯達斟酒。


    酒席期間,金翠蓮便對爹爹說起了自己剛才已經認魯達為兄長了。魯達邊吃邊說:“嘿嘿,認親多個親戚倒是不怕,隻是怕日後灑家官司犯了連累了你們。”


    金老漢聽說恩人同孩兒結為了兄妹,不免滿麵笑容,聽魯達那樣說,忙寬慰魯達說:“恩人,這事你自然不必擔心。我不僅不怕你連累我,我還要問問你呢。下一步有甚麽打算,準備到那裏去落腳高就啊?”


    魯達口打嗨聲,喝了一大口酒道:“還高就呢,灑家一個貪了官司之人,那個去處還肯收留,灑家現在可以說是有家難奔有國難投了,走一步算一步罷,不行就去那深山老林裏躲上一躲。”


    金老漢聽罷忙說道:“誒,那怎麽能行呢,深山老林沒吃沒喝,連個住的的地方都沒有,既然恩人沒有投靠之處,那就在這住下罷,保證恩人平安無事。”


    魯達搖晃著胖大腦袋說:“萬萬不可,不可,那樣不僅會連累你,更連你的女婿也要受牽連的,我最多在此住一夜,明日天不亮灑家就走。”


    “提轄,您要是出去之後,有個安身之處,能安身立命,甚至是升官發財,我不攔著您,可您這不知道去那投奔,走了之後我怎麽能放心呢。”老漢著急的說。


    “嗨,天地這麽大,我就不信沒有灑家安身之所,走到哪哪裏是家罷。”魯提轄倒是豁達之人。


    “提轄,您說的哪裏話,到這了您就別走了,這就是您的家了。這就實話和您說,我的那個女婿是這裏有名的大財主,大官人,廣交賓朋,也是貫會仗義疏財的。”金老漢解釋說。


    魯達拍了大腿,說道:“嘿,越是這樣的大財主,大官人越是容不得人,怕這怕那,再者說了,也不怪他,誰讓灑家貪了官司了呐。想想那鄭屠還叫甚麽鄭大官人呐,不也是鳥一樣的人。”


    金老漢道:“誒?我這個女婿可不比那鄭屠,那鄭屠就是個市井無賴,可我家的這個女婿,世世代代都是賢良之家。”


    “老伯說的可是當真?”魯達有些不解,在魯達眼中那為富的員外老爺多是不仁的,那裏會有如此行俠仗義的。


    三人談論著,院外卻是一陣嘈雜,究竟如何,請看下迴:趙員外義氣留魯達 金翠蓮二更聞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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