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錦兒被金老漢的東京古鄰韓伯龍搭救,踢殺羊張保獨自逃走,這一日身上錢糧皆無,流落到了雁門,想要找故人何二幫忙。


    張保進了城找到之前去過的賭坊之內,進去看時發覺這賭坊之內幾年間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隻是裏麵的人卻多是生麵孔,四下看了一遍,見沒有何二的蹤跡,就向眾賭徒打聽。


    眾賭徒中有看熱鬧的便說何二在雁門縣,卻不在城裏,如今在城外給本地的大財主趙員外看更,倒是隔三差五的也來這玩耍,張保問明了地址住處,便離開賭坊,出了城來找何二。


    按照那賭徒的介紹,張保出了城便找到了一處大的莊院,不敢到正門去,隻走後門,敲門一看,開門的正是何二,何二也是一愣,依稀記得這卻是個過路的朋友,張保自報家門,何二頓時想起來乃是踢殺羊張保張大哥。


    何二將張保帶進院裏,鎖了門,進了更房,白日裏隻有他自己,何二叫張保在炕上坐了,倒上茶水,二人敘談,張保此時落難倒也隻得實話實說,將這幾年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


    何二聽張保還到戰場殺敵也聽得甚是有趣,聽完何二問張保該如何打算,張保說想要迴轉薊州,卻沒了盤纏,如今到了雁門縣落了難。


    何二一聽便說:“小弟本應該暫住兄長些盤纏路費,怎奈何我這些時日手氣不好,卻都輸到了場子裏,而今兄長到了,卻是個機會,不如小弟拿出些本錢來,憑借兄長的本領,用上些手段,管保能賺他一筆,也就夠兄長的盤纏路費了。”


    張保一聽也隻好如此,二人在房內盤算了千術扣子,張保告訴了何二如何如何的門子,何二一一記下,到了快長燈,夜班的更夫來了,何二與他交接了,便和張保一起溜了出去,並未趕奔城裏的大賭坊,一是此時已關了城門,二來城裏的高手眾多,恐怕失手砸了飯碗。


    何二帶著張保到了近處鎮子上的一家賭坊,二人一先一後進去,假裝不認識,便在賭場裏做起了手腳。


    張保的千術倒是比這一帶的賭徒高明,賭博之事,害人害己,切不可沾染,在此不必細說,隻說沒到兩個時辰,張保和何二便贏了十幾兩銀子在手,那些賭棍雖想要再戰,怎奈何囊中羞澀,隻說明日再賭來。張保好一番應承,才離開了賭坊。


    何二過了一會也跟著出來,二人走出村子,急忙忙往趙員外莊上趕奔。輕輕的敲開後門,恐怕員外知道怪罪。二人進屋,張保痛痛快快的睡了一個飽覺。


    次日天亮,夜裏的更夫出莊院迴家不提,二人便在屋內將賭博贏來的銀錢分了,依照張保之意,這份錢二一添作五,何二本心也想多要,怎奈的都是常在世麵上混跡的,如此卻壞了皮麵,因此何二咬著牙故作推辭,推卻了幾番,最終張保拿了七成,何二留了三成。


    依著何二今晚還要去賭坊,再贏些迴來,張保倒是心裏不糊塗,心想自己是為了盤纏,不是為了賺錢,便和何二說如此這麽多的盤纏便夠自己迴往薊州的了。


    何二見他無心玩耍,也就如此,又留他在此住了一天,何二請張保胡吃海喝了一頓,第三天張保告辭上路。


    出了雁門縣接著往東走,這一日便進了河北地界,眼看到了保定府,這一日在路上又遇到了一位舊友,此人姓蘇名定,看官不用心疑,正是曾頭市的武術副教師。


    書中代言,二人都是大名府的人氏,幼年便在一處玩耍,算是自幼的夥伴,友情深厚,到了十幾歲時,張保跟著家裏搬到薊州,就和蘇定斷了來往,不想今日在他鄉相遇,可謂人生四大喜事。


    二人見麵自然高興,找了一處酒店坐下,要了酒菜,交談起來,蘇定問張保,張保也不和蘇定見外,便將自己和妹妹如何自薊州到了渭州,又如何結識了小王員外,又如何臨陣脫逃,路遇強人將自己搶來的民女救走等等等等一一說了。


    張保又問蘇定如今在何處高就,蘇定便說自己成年以後便在江湖闖蕩,先後到過青州、登州、薊州等地,後來誤打誤撞到了山東曾頭市,莊主乃是大金人氏,所生五子,個個武藝超群,那裏養活著幾千土兵莊客,卻是成了氣候,無論是官府還是遠近的草寇,都不敢造次,在那裏落得個安生,因自己會些拳腳,便在那裏做了副教師,每日便是操練兵卒,也安然自在。


    張保聽著蘇定說完,覺得幼年的夥伴如今也是出人頭地了,便為他高興,蘇定見張保高興,便以為張保也願意到曾頭市去,免得無處安生,就說:“兄弟,我這次是出來送信,事情已經完結,正要趕迴曾頭市去,既然目前你無處投奔,不如和我一齊趕奔曾頭市,憑借兄弟你的本領,端一碗飯吃那是綽綽有餘的呀,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張保一聽,心裏倒不太願意去,怎奈何蘇定盛情相邀,加上自己目下裏卻也無事,便答應了蘇定,二人一齊趕奔曾頭市而去,一路之上二人聊天,張保才知道這蘇定吃喝玩樂一概的不愛好,唯獨喜歡耍槍弄棒,也就隻好和蘇定談論一些拳腳,蘇定自幼便知道這張保腿法了得,迴八九路的彈腿,隨是莊家把式,但也高常人一大塊,一路無書,這一日便來至在曾頭市。


    蘇定迴稟了曾長者傳書信之事,又向莊主引薦了踢殺羊張保,曾長者見是蘇定的朋友,哪裏能推辭,便叫他住在莊上。


    自此,張保便在曾頭市住了個月有餘,整日介跟著蘇定教授莊客把式,聯係腿法,天天如是,未到兩個月,張保便覺得甚是無趣,整日介跟著一群莊漢在校場上呐喊廝殺,到了夜裏,窮鄉僻壤、村落寂靜,無處消遣,甚是憋悶。


    這一日,吃過飯,張保便向蘇定提出要辭行,蘇定也看出這些時日張保已無心在此,便問張保:“兄弟,可是要趕迴大名府,嗎?”


    張保想了想說:“按理應該迴到家鄉原處,怎奈何兄弟我是逃兵的底子,如要追查迴原籍,便漏了馬腳,我性命難保啊。依我看,我還是迴轉薊州罷。”


    蘇定聽完說:“我也曾在薊州混跡過幾年,還有些朋友在彼,其中有一位在薊州府衙裏當差,你若是去找他,也許能得個差事,不知道兄弟願不願意做啊。”


    張保一聽哪裏能不高興,正愁迴到薊州沒有飯門,聽完連連稱謝。蘇定給他詳細的說了如何去找他,寫了一封書信,又帶了一包銀子叫張保去活動使用。張保千恩萬謝,感激涕零,不可言表。


    書不要麻煩,張保帶足了盤纏,拿好了書信和銀子,辭別了莊上的老少莊主,蘇定親自送張保出莊,走了三五裏,二人灑淚分別,蘇定迴曾頭市,張保趕奔薊州。


    非止一日便來到了薊州,見了蘇定的舊友,那官員看在蘇定的皮麵上便將張保安排在了衙門裏,做了一名軍漢,按月發放例錢,算是有了安穩的著落,自此張保便在薊州城裏住下,州府繁華,散了卯便在城內聚眾賭博、尋花問柳,花花世界,樂得自在。


    其間,與曾頭市蘇定常有書信往來,蘇定到過薊州兩次,張保也曾因為公差到過山東,去過曾頭市幾迴。張保能言善說,與曾頭市幾位少莊主便逐漸熟悉,不必細說。


    看官牢記話頭,此處放下這個踢殺羊張保,後文還有交代。


    迴過頭來再說韓伯龍如何搭救曹錦兒。


    前文書說到,韓伯龍打跑了張保,迴到了廟裏一看,果然是曹錦兒,曹錦兒見是韓大哥,又驚又喜,韓伯龍給錦兒鬆了綁,叫錦兒喘勻了氣,問錦兒如何到了渭州,錦兒便將自己如何跟隨金翠蓮被賣到了渭州說了一遍,又說了自己如何被張保誆騙出來。


    韓伯龍聽罷,問錦兒金老兒可否知道金翠蓮被賣到渭州,錦兒說臨行之前已然稍信給金老兒。


    二人商議明天一早迴渭州去救金翠蓮出來,是夜,韓伯龍在殿外值夜,曹錦兒在大殿裏忍了一夜,可見韓伯龍是個君子。


    天有不測風雲,夜裏便下起雨來。韓伯龍在廟裏生起火來,次日天明,雨卻越下越大,溜溜下了整日,直到傍晚才住。


    二人又隻得在廟裏暫避一日。第三天清晨,東方破曉,雨過天晴,韓伯龍套上車,錦兒上了車,二人趕奔渭州城而去。


    到了渭州城外,錦兒記得王軍需城外宅院的大概所在,韓伯龍不虧為萬事通,三打聽兩打探便找到了金翠蓮的住所,進了鎮上的街市,便找了一家酒店,拴好了馬,安排錦兒撿一個雅間坐了,自己出鎮子前去打探。


    不及一頓飯的功夫,韓伯龍迴到酒店,進了雅間見到錦兒,低聲慌慌張的說:“大事不好,聽左右鄰人說,昨天傍晚王軍需在前線延誤戰事克扣軍需事發,連夜下了大牢,今天早上,經略府差渭州衙門人來抄了他的各處家產,一應親眷都被帶走,發配到嘉峪邊關啦。”


    錦兒聽罷,險些昏厥過去,失聲哭到:“我這苦命的姐姐啊,如何剛到了這深井裏,又入了那苦海間啊。韓大哥,這可如何是好,你可要救她一救啊。”


    韓伯龍長歎一聲說到:“我剛聽人說,如今邊關吃緊,正是四處捉人之時,經略相公鈞旨,凡是抄家發配之人一律不在州府衙門看押,問明罪責後直接發配到遠惡邊關。這時候,翠蓮恐怕早已在西行的路上了。”


    錦兒忙問:“既然如此,我們便去尋她。”


    究竟韓伯龍如何計較,請看下迴:曹錦兒重迴彤煒坊 韓伯龍尋親過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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