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深秋的南都市落著綿綿細雨,濕冷催出人們骨子裏的陣陣寒意。


    這種不幹脆的冷,非常討厭。


    “吳遠呐,你上網了嗎?”印聲癱在沙發上高聲問道,天氣不好,他一點都不想挪窩。


    “怎麽了?”吳遠剛洗了把澡,邊擦著頭發邊從房間走出來。


    “有人在微博上發了青銅方尊和金玉碗的照片,好像是文物局的工作人員,不過被秒刪了,可是被手快的人截了圖又重新發到網上,已經上了熱搜。”


    “哦?”吳遠將『毛』巾披在肩上坐到了印聲對麵,“都說什麽了?”


    “我給你念念啊,他是這麽寫的:‘一早出現在單位大院兒裏的兩件文物,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就這麽出現了,聽說上頭非常重視,已經成立了專家組。’後跟三個戴墨鏡的emoji,從配圖來看,這兩件文物已經被轉移到了室內。”


    “什麽時候發的?”


    “前天,我們去巴黎的那天。”


    “看來沒有送錯地方嘛。”吳遠輕鬆地說道。


    “秒刪什麽呢?”


    “肯定是文物局的人私下發的,後來覺得不妥又刪掉了吧。”


    “刪掉有什麽用?都被有心人截屏啦,連配圖都被保存了下來。嘖嘖,這照片拍的真不怎麽樣,都虛了。”


    “既然官方已經重視起來,那就沒我們什麽事了。”


    “你說,上頭會不會點名表揚咱們?我還等著‘假麵雙俠’名留青史呢。”印聲總是想得太多。


    “別抱太多幻想,這件事應該不會被公開,你當羅根斯拍賣行的人都不上網的嗎?他們要是知道了被搶走的拍品在我們國家,難保不會采取什麽行動。隻怕到時候,還得我們去接這個鍋。”


    “怕什麽,自己的鍋自己背!我不信他們的子彈比你的瞬間移動還快!”印聲底氣十足地說道。


    “少打臉了,我肚子上槍傷的痂還沒掉幹淨呢。”吳遠『摸』著傷口,周圍一圈的皮膚還是癢癢的。


    “那不是不能在人前施展異能嘛。”


    “可真不一定比子彈快,”吳遠搖搖頭,“至少得閉眼一秒才能完成轉移,這一秒是集中意念的時間。”


    “那你要練練更快速地集中意念啊!”


    “從盧浮宮迴來後,我想了一下,我們被伍六隨便兩下就給打趴下,該去練些基本格鬥了,起碼多過幾招,不至於這麽窩囊。”


    “找範陽啊,這不是現成的嗎?”


    “他願意教我們嗎?”


    “他們不是閑得沒事麽?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


    樂鋰地宮b3層。


    “這裏是?”


    吳遠震驚了,乒乓球羽『毛』球籃球場什麽的他都覺得合理,可地宮裏竟然還有冰球場!


    警衛部包括司衛範陽在內的大男孩們,正分成了藍白兩隊,每隊6人,還有4個男孩作為裁判和記分員。


    他們著全副武裝的護具,在冰場上衝撞爭搶。


    吳遠不太懂冰球的規則,隻知道這項運動既需要速度還需要準度,聽說適當的幹仗也是被規則所允許的,激烈程度不亞於硬碰硬的橄欖球,對身體素質有著極高的要求。


    外圍沒有觀眾席,隻是在換衣間門口擺了幾張休閑椅。


    這個冰球場,完全就是警衛部用來自娛自樂的。不過還是有些來圍觀的地宮居民,三三兩兩地站在球場邊觀賽。


    吳遠他們下午去的時候,第三局已經接近尾聲,也是整場比賽的關鍵時刻,記分牌上的數字目前是5比5平。


    範陽身穿白『色』球衣,正擋在小小的球門前,警惕地用目光追蹤冰球,還要預判這顆小小冰球接下來的滑動軌跡。


    球場邊寒意襲人,吳遠和印聲便在遠處的休閑椅上等待。


    哨聲吹響,比賽結束,範陽的隊伍輸了一球。


    球員們唏噓著、歡唿著、爭論著。


    不過並沒像外麵的冰球賽出現球員單挑的的狀況,藍白球服們勾肩搭背地走出球場,他們從來都不分彼此。


    “陽陽!”印聲衝著蜂擁而出的大男孩們喊了一聲,他已經看不出來哪個是範陽了。


    “誒!印聲大哥!”範陽從印聲目光的相反方向走過來,摘掉了頭盔。


    “忙不忙?哥哥麻煩你件事兒。”印聲讓範陽坐下說話。


    “什麽事?”範陽兩眼閃著光,一個多小時的比賽不僅沒有消耗體力,反而使他更有精神。


    “想請你做我們的格鬥教練,教咱倆一招半式。”印聲指著自己和吳遠。


    兩個人雖然個頭不小,肌肉也算緊實,卻不會打,白白浪費了這份力量優勢。


    “沒問題呀!”範陽一口答應,他就喜歡別人來麻煩自己。


    “我們需要準備什麽嗎?”吳遠問道。


    “沒什麽好準備的,運動服和球鞋就行啦。”


    “要拉韌帶麽?”印聲緊張地問了一句,自己年近三十的老胳膊老腿,可經不住開撕。


    “你們要練哪種類型的?是打起來好看的,還是一擊製敵的?”範陽給出兩個選擇。


    “肯定是一擊製敵,我們可沒工夫擺什麽花架子。”


    “那就不用拉韌帶,隻要熟悉人們的要害就好了,不過速度要快。”


    “速度嘛,多練就行唄。”印聲說得容易。


    “什麽時候開始呢?”範陽又問,他當場就脫去冰球服,恨不得馬上投入格鬥的教授中。


    “隨時都可以。”吳遠答道。


    肚子的槍傷雖然還殘留著痂,卻已經不礙事了。


    “範陽!走了!”範陽的小夥伴們已經換好衣服,在球場門口唿喚他了。


    顯然,他們還要趕去下一場比賽。


    “你先去吧,我們明天來找你。”吳遠朝門口努努嘴。


    “明天我有兩場比賽,你們可以在b3層的拳擊房等我。”


    “你天天都有好幾場比賽嗎?”印聲驚訝道,心想這些年輕人可真是精力旺盛得無處發散。


    “都是比著玩兒的,”範陽站起身,“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看著範陽輕快跑開的背影,吳遠舒展了一下脊背,卻發出“咯啦咯啦”的聲音,“唉,年輕真好。”他不由地說道。


    突然,口袋中的專線手機震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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