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影靜止不動,觀察許久,有些迷惑地喃喃:


    “難道,真的是錯覺?”


    “但冥冥之中,又感覺不是,如果不是,怎麽沒有。”


    這個人影就是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的直覺告訴康斯旦丁,他可能被發現了,所以,康斯旦丁剛剛躲在一旁,驗證自己的直覺是否是錯誤的。


    等了數分鍾,並沒有想象中的場景。


    那麽,這可以說,直覺有可能是錯的。


    有可能是康斯旦丁多慮了,食人族的食人並沒有發現康斯旦丁,那僅僅是他們的謹慎或者說習慣。


    站了一下,康斯旦丁帶著迷惑,沿著地圖上的方向走去。


    窸窸窣窣。


    在康斯旦丁離開後,之前的那四位食人去而複返。


    一位食人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用鼻子嗅,如同獵狗的一樣。


    他嗅著腳下所在的位置,嗅著掩蓋過康斯旦丁的巨大葉子,灌木叢。


    終於,他嗅到康斯旦丁捏死花蚊,在樹枝抹的血液。


    情不自禁地,他的舌頭貪婪地舔舐幾下,這是麵對美味可口的食物,作出的貪婪的本能反應。


    繼續嗅著。


    他嗅向康斯旦丁離開的方向。


    就在這時。


    這位食人,露出驚喜若狂的麵目,喜的手舞足蹈,忙不迭地亂叫:


    “嚕搰嘰搰嚕,啊嘰搰嚕……”


    隨後,這位狗一樣的食人又跟身邊的食人一一而道。


    不約而同地,四位食人都望向康斯旦丁離開的方向。


    隨後,又一位食人走了出來,他沿著康斯旦丁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


    來到一個參天大樹下,他稍微活動幾下手裏,便向這棵大樹攀援而上。


    骨碌骨碌地。


    這位食人跟真實的猿猴一樣靈活快速,又像爬樹的毒蛇一樣蜿蜒盤旋。


    幾個唿吸,這位食人上了三米高的距離。


    數分鍾後,這位食人站在最軟最細的枝條上。


    如果在白天,即使是旁觀者,也會為這位食人捏一把汗。


    高一定是高,但那條樹枝依已然被壓彎,隻要一個稍微不注意的用力,有可能掉下來。


    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去,注定摔成肉泥,百死無一生。


    忽地。


    高高在上的食人,雙手攤開,樹枝陡的向下彎了一下,又恢複地彈了幾下。


    食人好像隨波而起的落水人,起落,起又落。


    食人攤開手,再合攏成喇叭花一樣形狀的手型,籠罩著嘴巴,發出奇怪的聲音,像猿猴在夜裏長叫一樣:


    “嚕——搰——咕——嚕——嘟——”


    聲音像極了猿猴在夜裏興奮地嘶叫一樣。


    與熱帶雨林的風格一致,沒有任何不適之感,也不突兀。


    這位食人長鳴過後不久,對麵又傳來同樣古怪難懂的語言。


    聽到對麵傳來的迴應,這位食人,按耐不住興奮,急匆匆地從樹上,滑樓梯一樣滑下來。


    迴到三位食人麵前,囔囔不休。


    四位食人交流過後,也跟著康斯旦丁的方向,走上去。


    黑暗裏趕路的康斯旦丁渾然不知這一切,也不知道走了之後,竟然又折迴來四位食人。


    康斯旦丁的直覺,是對的,但陰差陽錯又錯了。


    忽然,怪叫卻起:


    “噢,天啊,死人啦!”


    “噢,天啊,死人啦!”


    “天啊,死人啦!”


    一個像人叫的聲音在寂靜的熱帶雨林淒厲,顯得有些瘮人。


    如果僅僅聽聲音,好像就是一位幸災樂禍的人。


    但轉而一想,不是,這不是在城市看熱鬧,一個不慎,命就此煙消雲散。


    所以,應該是某種鳥類的叫聲。


    熱帶雨林裏,夜鶯是不可能將家安置在這裏。


    到處都是獵食者,到處都是殺機。


    美麗動人的歌聲,注定不能在這裏縈繞。


    要是在白天,倒是可以看見極其明豔閃目的蘑菇,或者花樹。


    能夠在這殘酷的環境下生存下來,外表華麗,本質絕對不樸實。


    怪叫過後,康斯旦丁本能反應似的,右手抽出聖地哥亞匕首,一揮。


    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


    匕首起。


    落。


    一條軟軟的東西掉在地上。


    一股液體賤到康斯旦丁的手。


    是蛇,


    過了一會兒,沒有感到疼痛,很是慶幸,沒有腐蝕性。


    康斯旦丁順勢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把它擦拭幹淨。


    康斯旦丁不敢點燃煤油打火機。


    火雖然可以照亮路,也有一定驅趕野獸的效果,但烏幹果島是有食人族的島嶼。


    舉著一把火,無異告訴食人,嘿!夥計,我在這裏。


    這是不理智的行為,康斯旦丁可不希望一路殺過去,他不認為自己有這個信心,也有這個能力。


    打草驚蛇最不可取,能無聲暗殺掉丹奴·讓,則是最好的效果。


    擦幹淨後,康斯旦丁在藍黑色的黑暗裏,用心去感知。


    腳下的路,應該是一條冒險者開辟的,由於年歲已久,都被植物淹沒。


    要是擠一擠,還能走過去,就是有些費力。


    當然,有足夠的能力,也可以走大道,前提是能順利通過食人族的把守。


    康斯旦丁是來暗殺丹奴·讓的,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大搖大擺。


    “嗯——”


    康斯旦丁頭疼地歎了氣,搖了一下頭,便紮進去。


    康斯旦丁用匕首撥開植物,慢慢地前行。


    盡管穿著有韌性且厚的帆布衣料的服飾,小心,再三小心,康斯旦丁還是被荊棘的刺紮了多處,血已經幹涸一起。


    康斯旦丁一向前,後麵的植物跟著淹沒,恢複原始模樣,完全看不出,有人來過一樣。


    噗嗤。


    噗嗤。


    低矮的空間,藍黑的樹木間,烏幹果島的蝙蝠正在飛行,翅膀一煽動,速度一提,朝著一顆腐朽的樹飛去。


    越來越近。


    越近越快。


    眼看就要撞上去。


    猛地,烏幹果島蝙蝠與腐朽的樹,擦肩而過,嘴巴卻多了一隻白胖胖的長蟲。


    長蟲被快速飛行帶來的風,給驚醒。


    這一下,長蟲才如夢初醒,恐懼地掙紮。


    長蟲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明明藏得很好,怎麽就被發現,還被捕捉了。


    樹與樹之間,一張張蛛蜘網,借著夜色的掩護,幾乎是不存在的,蛛蛛網的中間,是守株待兔的狩獵者,黑蛛蛛。


    久久不曾動彈的蛛蛛網,旋即,發出激烈的波動。


    是一隻飛蛾粘上網了。


    注定是死亡的下場。


    從來沒有粘上網,還能脫離的獵物。


    地上輒是毒蛇蠍子之輩,橫行霸道。


    藍黑色的夜色,除了一些奇特的植物能發出豔麗的色彩,動物都是黑乎乎,掩藏在藍黑色裏。


    康斯旦丁在離開後,幾個身影再出現。


    依舊是四位食人。


    他們手裏握著長矛,矛是竹子削尖的。


    他們望著沒有路的路,又不由自主地撫摸一下長矛。


    有一位食人握著一杆長長的竹竿,竹竿的前頭並沒有削尖,也沒有綁上鋒利無比的石片。


    他眯著眼望著康斯旦丁去的方向。


    過了許久,這群食人,沒有鑽進去,而是折迴去。


    可能是放棄,可能是路難行,也可能是另尋出路。


    但他們嗜血的嘴唇,出賣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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