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宸這幾日待在了柳府,發現柳丞相除了吃飯睡覺外,平日裏一般都在書房內處理政事。


    “少華,想不到你父親還是個勤政為民的好官啊!”


    司宸自從來到了柳府後,便不曾像個下人,而是像柳少華的朋友一樣與他談天說地,同坐一張桌椅。


    柳少華笑了笑,道:“父親從小便讓我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為的是讓我好接替他以後的丞相位置。”


    司宸挑了挑眉梢,道:“可你父親看著不是特別老啊?怎麽考慮地如此長遠呢?”


    柳少華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下麵的這些話,我隻對你一個說,你可千萬不許告訴第三個人。”


    “什麽話?”此時的司宸就像是一隻有著極強好奇心的貓咪一般問道。


    柳少華抿了抿唇,看了眼四下無人的屋子,道:“我父親曾在家中實行巫蠱之術,說是為了悼念我的母親。自我母親去世之後,父親一直未曾續弦。父親平日裏信鬼神,而且他的身體其實一直不太好,他吃了許多道士們的仙丹妙藥。”


    司宸聞言算是明白了,難怪柳丞相會讓柳少華極早地學習那些政事,恐怕也是為了以往萬一自己不在了,他可以不被別人欺淩。


    “你父親對你挺好的。”司宸其實內心有些羨慕地說道,畢竟他從小便沒感受到過父愛母愛。


    柳少華轉移了話題,問道:“如今你想如何開始查探?”


    司宸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皮,額頭上的那道疤痕越來襯托出他的野性,道:“我想再去柳丞相的書房一趟,看看那暗格裏還放著什麽東西。”


    柳府書房內,司宸和柳少華二人已是第二次偷偷潛入此地了,顯然比第一次要熟輕駕路許多了。


    果然那暗格內不僅放著柳少華與沈府的定情信物,竟然下方還藏了一張地契。


    那張地契赫然就是汨羅村的,而且地契的主人叫做荔菲,應該是個女人的名字。


    二人大致掃視了一眼那地契,便想要將它放迴暗格內,誰知室外竟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司宸和劉少華二人對視一眼,隨即施展輕功,向著房梁上飛去。


    “丞相,這是今日要處理的奏折。”下人將一大堆奏折房在了書房內的桌子上道。


    “嗯,你們先下去吧。”柳丞相掃視了一眼奏折,揉了揉眉心道。


    待下人們紛紛離開了書房後,柳丞相的眼裏陡然間閃過了一道暗芒,道:“少華,還不出來,難道要我上去親自請你下來不成?”


    柳少華歎了口氣,柳丞相早年也是習過武的,房間內有無別人他也是知曉的。


    隨即柳少華朝著司宸使了個眼神,之後隻他一人紫衣翩然地飛身下了房梁。


    “你是來找與沈家那丫頭的定情信物的?”柳丞相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柳少華問道。


    “是的,父親。”柳少華也不隱瞞,毫不避諱地開口答道。


    反正他都已經將定情信物交給了沈將軍,這門婚事早都已經退掉了,木已成舟,鐵板上釘釘子的事實了。


    “混賬東西。”柳丞相聞言猛得拿起了桌上的一個茶杯打向了柳少華。


    柳少華側身一躲,看看避開了那茶杯,道:“父親,我和沈小姐並非情投意合,我喜歡的人是妙暄。”


    柳丞相聞言闔上了眼睛,他哪能不知道妙暄的真實身份,何況妙暄這人三年前就不應該存活於世。


    “可你和沈小姐的婚約是你母親生前的遺願啊!”柳丞相食指微微屈起輕叩在桌麵上道。


    “但我相信母親在天之靈,不會讓我娶一個我毫無感情的女人為妻的。”柳少華振振有詞地開口道,眼裏一片坦然,毫無懼怕之色。


    “罷了,你先出去吧,為父要好好想一想。”柳丞相擺了擺手示意柳少華出去道。


    柳少華狀似無意地瞥了眼房梁上的司宸,隨即抿唇離開了書房內。


    待柳少華走後,柳丞相低聲呢喃道:“荔菲,我好想你啊……”


    自那日從書房出來後,司宸便暫時離開了柳府迴了集賢書院,想要借用君魅殤的權利尋找一下荔菲是何人。


    走進了集賢書院的雅居,司宸看到的便是君魅殤與月卿雲二人相對坐在竹椅上,好不溫馨。


    最主要的還是君魅殤居然親自動手為月卿雲剝著葡萄皮,然後將葡萄一顆一顆地喂入了月卿雲的嘴裏。


    一個剝葡萄皮喂葡萄的人和一個隻顧著被喂葡萄的人都未曾害羞,倒是司宸這個外人有些不自然地低咳了幾聲。


    月卿雲沉浸在君魅殤對自己的柔情之中,直到咳嗽的聲音傳來,她才轉身看向了門口的司宸。


    月卿雲似乎有些詫異司宸的到來,而君魅殤顯然神情淡淡,隻是有些被攪和了雅興的不悅。


    “司宸,你怎麽來了?”月卿雲疑惑地開口詢問道。


    司宸抿了抿唇,慢慢地走近了月卿雲二人,在三尺外頓住了腳步,道:“我今日前來是為了一件事,想要求幻傷世子幫忙。”


    君魅殤用手帕微微揩了揩自己沾有水漬的蔥白手指,道:“何事?”


    司宸咬了咬牙,猶豫再三後還是決定開口說道:“請幻傷世子幫我查一個人,是汨羅村的荔菲。”


    君魅殤擦手的手指微微一頓,須臾才緩緩開口道:“汨羅荔菲曾經是柳丞相的結發妻子。”


    司宸聞言一臉詫異地看著君魅殤,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麽,道:“幻傷世子很早以前便調查過柳丞相?”


    君魅殤也不否認,隻是淡淡地接著說道:“但是汨羅荔菲在跟著柳丞相成親不到三年便被火活活燒死在家中了,之後柳丞相便再娶了戶部侍郎之女為妻,一路直上青雲。”


    司宸那般聰明的腦袋自然一聽便明白了君魅殤話裏的意思,汨羅荔菲的死跟柳丞相脫不了幹係。


    月卿雲不由在心裏感歎道:這是一出陳世美拋棄了並且謀殺髒糠之妻而另娶其他千金小姐的老掉牙故事。


    司宸沉默了許久,再次開口問道:“不知幻傷世子是否知曉那位荔菲姑娘是否有過孩子?”


    不能不乖司宸多想,他覺得自己十有八九是柳丞相與荔菲的親生兒子不然他身上帶著的那塊玉佩解釋不通。


    君魅殤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司宸,隨即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便不知曉了,但是若有一個孩子的話,此時他的年紀可能就與你差不多大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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