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耳邊響起了男人嘲弄的嗤笑聲:“是在郡炎身邊的時候學會的麽?”


    水依靜忽然闔眸,一口煎牛排在口中味同爵蠟,她機械式的吞咽下去,拿餐巾擦了擦唇角:“我吃飽了,出去散散步,你吃完後再去醫院吧。”


    說完,推開椅子起身。


    剛剛走出餐廳,眼前黑影一閃,那個男人鬼魅一般閃到了眼前,速度快到讓她心中暗暗吃驚。


    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墨色的瞳眸中滲透了幽冷的暗:“平時餓了連頭牛都吞的下去的人,這會兒吃了兩口就飽了?水依靜,一提到白郡炎,你的智商就退化到猩猩的水平上去了?”


    她越是想要將那個男人深藏在心底不讓人碰觸,就越是能激發他心底的破壞欲,想就這麽生生給她挖出來,在她眼前碾碎,看看她究竟能為白郡炎表現出怎樣從未表現過的情緒。


    水依靜後退一步,平靜的看著他:“大好周末,好好吃頓晚餐,你去醫院探望任子皓,我在家裏學習等你迴來不好嗎?為什麽非要討論他,你究竟想知道什麽?”


    “想知道你的過去,你跟白郡炎的過去!”男人上前一步,鐵鉗般有力的手骨扣住她的下顎,緩緩收攏:“一分一秒,一字不漏的描述給我聽!”


    下顎痛的像是要斷裂,可她臉上卻泛出了一股濃稠的冷笑:“你確定要聽?聽你的妻子,跟另一個男人的過去?”


    有的時候,單純的感情的碰撞,激蕩出的感官盛宴,要遠遠超過*接觸帶來的歡愉,那兩年的時間對白郡炎來說,充滿了算計與利用,殘忍與背叛,可對她來說,卻是最純真無邪的一段時光,她小心翼翼的將它珍藏,不願將它拿出來跟其他人分享。


    連她曾經愛慕的穆勝宇都不知道,連她最依賴的張鵬都不知道,連她最信賴的魏小淼都不知道……


    或許是她譏誚的口吻激怒了他,顧墨寒的臉色一瞬間陰鷙駭人到極點,直接掐著她的下巴將她拖至了跟前,冰冷狠戾的氣息噴薄而下:“水依靜,別在郡炎的事情上挑釁我,一次警告不聽是無知,兩次警告不聽就是愚蠢了,明白?!”


    他一隻手就可以輕鬆掌扣住她整個身體的行動,水依靜被迫仰頭看進他充滿暴怒氣息的黑眸中,心髒不受控製的亂了節奏。


    她艱難的吞咽了下,清澈如水洗過的眸子靜靜看著他:“何必這麽大動肝火,我都沒逼問過你跟夏碧蓮的事情,你又何必對我跟白郡炎的事情斤斤計較?”


    ‘夏碧蓮’三個字從失血的唇瓣間逸出,平靜的像是在說一個路人甲。


    顧墨寒一怔,失神間,手上的力道都鬆了幾分。


    她掙脫他的鉗製,緩緩後退幾步,似笑非笑的瞧著他:“foreverlove,這麽深厚的感情,走著走著怎麽就走成了小叔子跟大嫂呢?”


    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她話說完的時候,男人眼底的狠戾已經收斂了許多,他單手插在口袋裏,眯眼冷冷的瞧著她:“知道了還一直忍著不問,水依靜,你是想表達自己的成熟呢,還是想表達自己對我的不在乎呢?”


    “是尊重。”


    她毫不躲閃的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迴:“我不想逼問你的過去,不想讓你為難,顧墨寒,我希望你能給我同樣的尊重。”


    尊重?


    顧墨寒眯了眯眼,長指挑起她的下巴,譏誚嘲諷:“你怎麽知道逼問我的過去會讓我為難的?還是說你從心底裏就希望我為難,因為你早已經盤算好了,想利用這件事情作為籌碼,不讓我逼問白郡炎的事情?”


    水依靜窒了窒,沒想到會被他一眼看穿心思,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不知不覺收緊。


    她不再說話,也知道再說什麽也已經於事無補,滿心的不安與抗拒,最後化為了無聲的抗拒。


    她紅唇緊抿,以沉默抗拒著他。


    這份沉默落入那雙銳利幽暗的黑眸中,像是一顆洋蔥一般,被層層剖開,他看到被裹在最深處的珍惜,一種從來不曾給過他的情感。


    心底突然就沁出一股冰冷的寒意來,他低低緩緩的笑了笑,收迴手,漫不經心的開口:“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不早了,我要去醫院看子皓了,你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乖乖待在家裏。”


    話落,不再看她,轉身進了衣帽間。


    水依靜僵硬的站在原地,身形依舊挺的筆直,好一會兒,才突然踉蹌了下,下意識的彎下腰扶住了自己的雙腿。


    要在他幾乎要將她淩遲一般狠戾的目光中完好無損的撐下來,真的需要莫大的毅力。


    雙腿還在微微顫抖著,全身虛軟的隨時都會倒下去,她壓抑的喘著氣,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沙發前坐下。


    十分鍾後,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衣帽間出來,麵無表情的在玄關處換鞋子,開門,關門,全程沒有看她一眼,漠然的像是這個房間裏本來就隻有他一個人一般。


    水依靜閉著眼睛,蜷縮在沙發裏,把臉埋進臂彎間。


    一室寂靜,唯剩刺目的燈光照在她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模糊又孤獨的身影。


    她知道他生氣了,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坦白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她也明白坦白之後,他心中的芥蒂並不會就此消散,反而會越發介意。


    白郡炎這根刺,是注定了要哽在他們中間,拔不掉,吞不下,直到這段婚姻終止的那一天……


    夜色深沉,電話裏,辦事一向利索的林偉寧這次明顯的帶了愧疚:“對不起,顧總,我實在查不到少夫人5歲到7歲期間的行蹤,白大少那邊又戒備森嚴,如果從他那邊著手調查,很快就會被察覺到。”


    他沒有說的是,白郡炎向來行蹤不定,神秘莫測,水依靜的事情,連他的親弟弟白三少都半點沒察覺,更何況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他們這些外人去調查,更是無跡可尋,他沒說這些,不過是因為憑顧墨寒對白郡炎的了解,根本不需要他多嘴再解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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