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墨好笑,想起了毛肚的女神似乎是這對雙胞胎。


    一開始,楊墨進西境駐地的時候,毛肚的女神還是米宜白。在楊墨經曆著頭一次遭遇路妄的時候,毛肚還是歡天喜地吹,追捧米宜白能抗住一群石腦的實力。楊墨記得,毛肚是個糙漢子,米宜白則總是一身白裙,十分惹眼。


    後來,楊墨發現毛肚似乎崇拜了雙胞胎姐妹。這是,楊墨和毛肚被誤會了以後,楊墨才在毛肚的悲痛控訴中知道的,毛肚早放棄米宜白女神,姐妹花也確實可愛,但是似乎把毛肚當成了那什麽……楊墨記得夜鶯說過那個詞,“閨蜜”嗎?


    夜鶯、毛肚還是老位置在楊墨邊上,背後坐著陸平川,然而不管是陸平川還是夜鶯,都對毛肚的積極嗤之以鼻。


    教官看了一眼名單前後,念了名字:“和美曉,一組。”


    長相一模一樣的美曉也答到,站起來。她和美海幾乎不差分毫,姐妹兩人就像鏡像的對稱兩麵一樣。這兩人如果自己不自報身份,很少有人能把她們倆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分開。


    “你們倆相互之間有感應,本來不適合做審訊聯係,但你們的配合以後不會拆散,所以……嘖,這樣,你們如果練不出來就去找別的組,多觀摩多跟別的組交流。”


    雙胞胎姐妹齊聲迴答:“好的,聽教官的話。”


    毛肚淚流滿麵已經軟在桌上,像塊在空氣裏放久了脫水失去嚼勁兒的老肚兒。


    教官繼續點名:“下一組,米宜白,毛肚你那麽想就你來。”


    “啊?我?”毛肚異常驚異了,然而見米宜白笑著來打招唿,毛肚哪還敢說不要和母老虎一組,“教官這你都看出來了啊,謝謝教官。”


    “下一組,段之章,我看看誰和你……”


    教官話還沒說完,段之章插話說:“報告教官,我申請,能不能帶成績差的同學?”


    那教官看了段之章赫然的榜首,順利答應:“那行,楊墨倒數第二交給你。”


    楊墨再一次懵了,他最近運氣是不是有點好,怎麽走哪都有上段之章順風車的機會。


    然而,楊墨心裏緊張了一把,他不知道自己被安排給段哥,是不是好事。一方麵,能搭上段哥的順風車,學好東西考好分數挺賺的,是有點令人期待,但另一方麵,他又怕自己拖累段哥的後腿。


    教官分完組,自由練習前最後說:“同學家就是要相互團結、相互幫助促進,段之章做得很好,大家多學習他。”


    分組都完成了,教官宣布開始。


    蘇欣也沒有拖太久的意思,走到基爾加的輪椅前,拿凳子調轉方向,麵對麵坐在課桌對麵。


    楊墨找到了段之章,想問他能不能留下來看一會兒。但話還沒開口,段之章也沒走,似乎感興趣,對蘇欣和基爾加的那一組投去觀察的目光。留在教室裏圍觀的人,還挺多,至於是真觀摩審訊練習的、還是看兩人的熱鬧的,圍觀人隻有自己心裏有數。


    蘇欣和基爾加,這兩人間不和睦,是預備役同學有目共睹的。


    然而,蘇欣一直很受歡迎,別人眼裏的蘇欣是實力不濟但一直不言放棄,她還在發展成為可愛女強人的途中,這是蘇欣讓大家都最喜歡的地方。當基良屠殺女人的惡劣事件曝光後,蘇欣因而對基爾加不假辭色,大家都理解,因為,那個專對女性下殺手的基良,觸怒到了蘇欣的底線。


    相比之下,基爾加事發後就變得沉默寡言。


    楊墨留下來看,因為隻有楊墨一個人知道,蘇欣在八年前,就是學院裏的人。她的那些經曆、那些放不下的仇恨,楊墨也親眼見過,那足以煽|動她不惜覆滅,也要完成血債血償的複仇。


    別人圍觀,擔心的都是基爾加做出什麽不好的事,全場隻有楊墨,在擔心蘇欣會對基爾加做什麽。


    基爾加留在排斥他的教室裏時刻不自在,疲於麵對偏見和,基爾加隻想迴實驗室發揮自己的作用。還好,蘇欣已經在他對麵了。基爾加拿起審訊的台本,照例開始:“同學,請問你的名字、性別、年齡、還要你是幹什麽的?”


    “沒什麽技術含量嘛。”蘇欣坐得端端正正,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我不配合你,你又怎麽辦呢?”


    基爾加沉默地看不配合的蘇欣。


    圍觀的預備役中,不少人對蘇欣的刁難樂意見得。蘇欣像受到了鼓舞,更笑裏藏刀地說:“別這麽看我,審訊裏確實會遇到這種情況不是嗎,我也是在幫你,你該高興的咯。”


    基爾加知道她是認真的不是玩笑,然而,被人排斥的他隻能受人指責,眾目睽睽下必須接受這種冠冕堂皇的解釋。但基爾加還是不甘心:“我謝謝你的好意。如果真是俘虜,這種情況我會嗬斥他‘老老實實迴答’,俘虜再不配合談話的,直接考慮上刑。”


    學生們還是對基爾加的話不滿意,誰都看出他的惡意。


    教官搖搖頭,早習慣了學生中總有人相互看不慣對方,看這組的氣氛劍拔弩張教官就走過來調節:“方向粗暴了一點,但放在以前大體上相同,以前是常用這樣的辦法。但酷刑得到,也可能是胡話,我更希望你們能用對話談判的方式,在對方的話裏尋找邏輯漏洞,用理性去推翻掩飾、挖掘更深信息。”


    教室裏都知道的,於是,教官放心地走了。


    蘇欣重新擺出了平易近人的姿態,寬宏地對基爾加說:“我剛剛隻是開個玩笑。上正題吧,早做完練習早結束,你想問的問題是什麽?”


    基爾加壓低了聲音,其他人臉上一片茫然,都是因為隔得遠什麽都沒聽到。楊墨跟段之章都在教室的第一排,已在圍觀人群之外,而楊墨的皺眉舉動,讓段之章知道他把基爾加的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楊墨藏都沒藏,跟段哥說了基爾加的原話:“我的腿不能動,是不是你(蘇欣)在醫療部做了手腳?”


    蘇欣沒大聲宣揚而是配合了,沒給基爾加難堪,似乎真的非常寬容了:“我對你動手動腳,哈哈,難道我能貪圖你的美色?”兩人之間交談,變成了蚊蠅細語。


    圍觀的人看著他們的交談變得輕風細雨,互不順眼的兩人強行化解,似乎再沒有看頭了,圍觀眾人便離開走散了大半。還在聽的,隻剩蘇欣忠實的追捧者,然而卻沒有楊墨那樣的聽力,他們什麽也沒聽到。


    這一點,基爾加早就想問了,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忽略這個問題。別人也是中了蛇毒石化,為什麽別的人,夜鶯、文強……都好了,唯獨自己的腿失去了知覺不能行動,除了醫療部有蘇欣這個醫療生,他再也想不出問題。


    蘇欣低聲問:“我是醫療生,就必定會對你的腿做手腳嗎?你這是什麽歪理,誣陷我嗎?”


    基爾加咬牙,課桌下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依然沒有一點知覺:“不是你,還有誰?”


    蘇欣也拋開顏麵,放了狠話:“你忘了儲備生的名額。背後盯你的人多了,我對你的名額,半點兒興趣沒有。”


    蘇欣對他的排斥,倒是被越來越多的人接納了。


    圍觀的人有幾個似乎想衝上去拉開基爾加,但是蘇欣大聲說:“教室裏有監控,誰都不要打架。”打架會扣他們的功績值。


    別人都沒有聽到她和基爾加的對話,除了楊墨,楊墨還把他們的對話原原本本複述給了段哥。


    “段哥,基爾加不是基良那種人,但是他確實”


    聽的段之章一臉麵無表情,事情的走向不出他的預料。“我知道,蘇欣的看低是開始。她逐漸被同學接納,大家對基爾加的偏見,就會越來越多。但這是因果,父子關係以前給基爾加掙了多少,楊墨你看到了嗎,有限的科技儲備生名額、參與的實驗項目資格、還有那些不菲的實驗材料,都是基良以前的職權帶來的。”


    “我明白,”楊墨越是能理解段哥的意思,越是心情低落,“以前掙到多少、現在就受多少白眼,但是……基爾加他什麽都是被動接受的,他都不知道啊?”


    段之章喉結微微滾動,無聲地應了楊墨的話,:“但是基爾加隻要扛過這段時間,以後就沒問題。去隔壁吧,教室裏人太多。”


    卻在他們要出門的時候,有人拉住了楊墨。文強他聽見了段之章和楊墨說話,早就跟楊墨不對盤的他過來,仗著自己的塊頭,拉住楊墨的衣服。他是不敢挑釁段之章,隻敢把楊墨單獨拉出來,


    楊墨被肌肉虯結的文強拉住,被逼問:“楊墨,這麽說你是覺得基良殺人是對的了?”


    楊墨知道文強說的什麽:“可是基爾加他沒殺人,那就是沒殺人啊。”


    文強說:“誰不知道父子同心,會遺傳的又不止是長相和頭發,基爾加天天陰沉著一張臉,我看他以後指不定就是和他爸一樣的變態。你保護他這種人,那你就和他是一夥的。”說完,文強作勢就要揍楊墨,而這時楊墨聽到蘇欣基爾加那邊的動靜。


    審訊練習裏的基爾加那邊,已經和蘇欣吵翻,兩人沒可能再繼續心平息和坐下來談話,做審訊練習了。


    蘇欣隱隱得意地笑,基爾加是她看著一步步被人排擠成這樣的,蘇欣對眼下的局麵還算滿意。曾經被害的人還是含恨,她們無辜被奪走了青春年華,而兇手排除異己上位享盡好處,明明基良犯下的案底被抖落出來了,仇人卻全須全尾逃逸,在外逍遙。


    老天沒給到兇手應得的報應,誰賠死者受過的痛苦和那些女孩失去的大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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