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東山衛的兵丁,又見過了錦衣衛,甚至還在布政使司門口麵見了百姓。


    總之一句話,朱厚照鄭重承諾定會嚴懲朱宸濠,並為受危害百姓主持公允。


    能有皇帝親自保證,這些百姓總歸是心底放心一些了。


    麵見過所有該麵見之人,朱厚照便直接去了布政使司。


    “張卿家,你彈劾奏折朕已經收到了,隻是當時時間不夠成熟,朕隻能先讓你先受些委屈,不過你放心,朕也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朕已下旨重賞卿家和胡卿了。”


    張嵿既然敢在那個時候上那個折子便是不在乎自己生死的,對那些身外之物的獎賞更不在意。


    在朱厚照那一番獎賞之後,張嵿表現極為淡然,淡淡迴道:“謝陛下。”


    張嵿淡然,朱厚照情緒自然也就不好了,也是淡淡道:“朕會讓胡卿家盡早趕來南昌的,望張卿家能夠與胡卿家一道盡早清算朱宸濠罪行,還南昌百姓一個公道。”


    “遵旨。”這次,張嵿迴答的有了氣勢。


    “另外寧王府錢財悉數償還苦主家屬,所剩下來的皆衝入內庫。”


    說起這事,朱厚照雖說滿是肉疼卻也不得不先平息南昌百姓的民憤以及暫時之急。


    提起此事張嵿更為高興,臉上終於帶起了笑意,迴道:“多謝陛下。”


    另一邊,張清也與陳同做了交接。


    錦衣衛在眼線緹騎遍布天下,處置這些事情最為適合。


    陳同躍躍欲試正準備大幹一場,一校尉卻是快跑過來慌慌張張地報道:“千戶,王妃自縊了。”


    “什麽?”陳同驚唿,問道:“不是讓你們看好嗎?怎會發生了此事?”


    婁氏本是由這個校尉看守的,現在婁氏自縊而亡,這校尉除了感歎自己運氣不好也無能為力了。


    本來此番平叛這麽大的功勞,在第一次闖進王府的時候,他也斬殺了好幾個敵人,偏偏這種倒黴事就讓他遇到了。


    如此大的人物在他的看守下死了,他能平安闖過去就很是不易了,又豈敢再奢望立功更進一步。


    “才與東山衛交接不久,卑下便聽到了裏麵好像有動靜,卑下想著畢竟是女眷的房間,喊了幾聲無人應答才闖了進去。”


    陳同雖有怒氣,也知曉這校尉頂多就是一個失誤罷了,而且現在也不是懲處的最佳時機。


    “快,隨我去瞧瞧。”


    婁氏房間,花容月貌的貴婦人已被放了下來,此刻正安靜地躺在那裏。


    “罷了,趁著指揮使沒離開,先把此事匯報給指揮使吧。”


    事情已成了定居,唯一也隻能是往上匯報罷了。


    正從布政使司出來的張浩和朱厚照聽聞這個消息自是有些詫異。


    這個時候還未定罪就自縊,看起來多少有些畏罪自殺的成分。


    “婁王妃多有賢名,對府中犯了錯的下人很少苛責,而且凡有天災王妃也會親自主持施粥,為了這個問題還多次與寧王鬧不愉快。”


    張嵿一番解釋無不是在說王妃是個好人。


    “陛下,現在怎麽辦?”張浩詢問道。


    朱厚照在這裏,有問題當然是先要詢問朱厚照的意見了。


    想了一下,朱厚照直接道:“先收殮於王府吧,等寧王罪名查清楚了再說吧。”


    好人不好人的都是朱宸濠的媳婦,以後安葬也是要與朱宸濠一並安葬的。


    安排好這一切後,一行人便準備迴驛館安頓一下然後盡快啟程迴京了。


    剛迴驛館,還未坐下來歇歇腳,陳同便親自趕了過來。


    “陛下,指揮使...寧王知曉了王妃自縊的事情有些癲狂,還說悔不該聽之類的,最後主動交出了這些年賄賂朝廷命官的賬本。”


    瞅著沉甸甸的賬本,張浩怎感覺這個朱宸濠故意的,故意要在臨死之前拉上一群墊背的啊?


    就這厚厚的一本,沒有一百也得有八十。


    張浩從陳同麵前接過,就那麽在驛館的院子中央當著那麽一大群人的麵打開。


    第一頁一個赫赫有名的人映入眼簾。


    “劉瑾那狗東西收了這麽多啊,這得有他好幾十年的俸祿了。”


    朱厚照感歎一句後,很快便又咋咋唿唿地道:“小耗子,你竟排在劉瑾之後啊,這些東西趕上東山商行一年的收入吧?”


    張浩唿出一口氣,幸好他把東西原封不動的都交上去了,不然這倒黴東西拿出來,他即便不受牽連,立下的這麽點功勳可就都沒了。


    張浩微微一笑,特別理直氣壯地道:“朱宸濠送臣的東西禮單臣還保存著,陛下盡可與上麵對照,若臣昧下一件,嗯,臣名字倒過來寫。”


    張浩能夠秉公無私,朱厚照自然也是較為歡心的。


    畢竟這年頭像張浩這種純真之人不多了。


    “小耗子你急赤白臉的作甚,朕可從未懷疑過你的忠心。”


    既不懷疑,把他和劉瑾那不知道投胎到哪裏的狗東西相比作甚,搞得怪嚇人的。


    “陛下相信臣就放心了,陛下還有一句話說的不對,就朱宸濠送臣的那些東西頂多也就相當於東山商行一個月的收入。”


    提起這個,朱厚照直接從賬本上移開了眼神,道:“對對對,朕倒是忘記了,最近幾個月東山作坊已是越發的賺錢了。”


    自己的產業能賺多少錢自個兒竟是不知曉,這完全就是太有錢的緣故。


    “呀,這不是壽寧侯嗎?”


    正說著,看到張鶴齡的大名,張浩大唿小叫的喊著深怕別人不知曉一般。


    “對,是舅父,看看都給舅父送何好東西了,西域琉璃瓶十對,價值一萬貫,前朝青花瓷兩個,宋徽宗真跡兩副,白玉鐲子兩對,羊脂玉扳指一個,銀錢三萬貫。”


    “嘖嘖嘖...陛下,壽寧侯這些可比臣的貴重多了,臣那些若折算下來的頂多也就一萬貫,壽寧侯這些可有五六萬貫了。”


    張浩有時候也是會睚眥必報的,他可沒忘記一見麵張鶴齡便擠兌他的樣子。


    “最關鍵的是,天地良心,臣雖收了朱宸濠的東西,可沒為朱宸濠辦過一件事情,壽寧侯收了這麽多辦沒辦過若是調查一下還是可以的。”


    提及自己大名,又提及名單上的那些東西,張鶴齡已被嚇癱了,當聽到張浩最後所言的那幾句幸災樂禍之言後更是腿肚子打顫。


    雙腿就那麽一軟,一不小心便摔倒在了地上。


    “舅父,你這是做什麽?”


    朱厚照更損,明知曉張鶴齡這般做的原因是什麽,竟還茫然不知的樂嗬嗬詢問。


    “陛下,臣收了朱宸濠的東西,可不知朱宸濠有謀反的心思,若臣知曉,打死臣也不敢收的。”


    朱厚照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微微道:“這麽說來,這名單上的東西是真的了?”


    眉頭緊皺,正不知道朱厚照下麵如何做的時候,他竟是直接誇張一笑,往後翻看了幾頁,道:“來,看看有無英國公的。”


    朱厚照那臉上的笑意仿佛真就人畜無害,可在迴想起詢問張鶴齡那句名單上的東西是真的所言之時的表情,張浩第一次感覺朱厚照這少年竟也是胸懷城府之人。


    哎,看來唯一他最純真了。


    往後與朱厚照相談還是得長個心眼了,說不準什麽時候酒杯朱厚照給帶到溝裏了。


    翻看了半天,一點兒關於張懋的蹤跡都沒有。


    朱厚照竟是掛起了遺憾,道:“沒有英國公的,看來英國公也是潔身自好之人。”


    一旁的張懋把朱厚照和張浩的互動看在了眼裏,對朱厚照一番遺憾的表彰仿佛沒聽到一般,直接上前了一步道:“陛下,明日就要啟程了,請陛下先迴去準備吧。”


    不管怎麽樣,當著驛館那麽多人的麵嘻嘻哈哈的實在是不成體統,也有損皇家威儀。


    朱厚照這次倒也並未反其道行之,收了賬本道:“此名單上麵所賄賂之人大部分都為京官,朕先帶著了,等到處置寧王之事時再一並決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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