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夢雨不知道在這個時候給她的小小先生烙下如此印記是否應該,但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他們倆將來分崩離析。


    就當她自私一次吧。


    她擅自用一個未知女孩的身體,先下手為強,近水樓台先得了月,可她並不後悔。


    她不知能和皇夜闌有如此深遠的瓜葛是為何,但現在她能肯定,這些千絲萬縷的聯係或許都出自她自己之手。


    黎夢雨砸吧砸吧小嘴,可把她自己給得意壞了。


    她能遇到皇夜闌,都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呢,以後誰再說她走狗屎運碰到了這麽好的老公,她一定跟那人急。


    她憑實力得來的老公,什麽狗屎運,呸!


    不過眼前有個叫人頭大的事是,她的未來老公此時對她似乎並不怎麽友好……


    罷了罷了,就讓她也來一次養成記,把她的未來老公調教得妥妥的,這樣她迴到原來的時空還能和皇夜闌吹噓一把。


    你能成為這樣出色的老公,少不了我當年的諸多調教!


    黎夢雨幻想著自己當皇夜闌的麵說出此話時的得瑟樣,不禁小嘴咧開了花。


    月白空看著眼前傻笑得哈喇子都要掉下來的小女娃,估摸著她並不是吃藥吃傻的,恐怕天生就是個癡兒……


    不然怎麽會被父母遺棄在河邊?


    **


    自那天之後,黎夢雨就賴在了月白空的閣樓。


    月白空也不趕她,任憑她在樓上樓下胡作非為。


    “主人……”每天最為惱火的莫過於宗承,他除了照看家主之外又多了一項任務:監視黎夢雨是否有為非作歹。


    “這次是把桌子拆了,還是把書給燒了?”月白空坐在矮榻上看書,視線從未從紙張上挪開。


    在宗承看不見的角度,少年嘴角有微微上揚。


    在月家如履薄冰生活了十多年,向來繃緊神經的他沒有像這幾天這樣放鬆過。


    不考慮家族中長老叔伯們的勾心鬥角,僅是單純地看小丫頭賣萌耍寶,高興了笑,難受了哭,體會一個正常孩童應該享受的一切。


    “夢夢小姐把魚缸裏的那三尾虹喜都給撈出來了,說是要讓鍾嬤嬤做烤魚。”


    聽到這裏,月白空翻書頁的手頓了頓。


    “那三尾虹喜是前任家主生前最愛的鯉魚……”宗承欲言又止,月白空已明白他話裏的含義。


    不需要宗承提醒月白空也清楚,他還記得自己三兩歲時,父親讓他坐在肩頭,帶著他一起欣賞池子裏的鯉魚。


    培育這一池子鯉魚並不容易,從選種到飼養再到繁殖,經過層層篩選才有那麽多漂亮的色彩與外觀。


    自父親去世以後,鯉魚池缺少打理,已逝去大半,如今尚存就隻剩這三尾虹喜了。


    “撈就撈吧,它們跟著我也隻會暗無天日地活在魚缸了,做成烤魚祭了五髒廟,於它們來說也算得上一個不錯的歸宿。”


    中了這奇毒,他不能接觸陽光,白天緊閉門窗,到了夜晚才能有所活動。


    喝下另一瓶藥的小丫頭與他一樣,隻能活在黑暗之中,靠燭火尋得光明。


    不接觸陽光隻是規避,但絕不是良策,他與女孩都還是長身體的年紀,不接觸陽光怎麽行?


    宗承聽出他話中無奈的自嘲,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毒性發作時你們可以互相交換體溫來緩解症狀,但治標不治本……”


    宗承隻點到這裏就閉嘴不語,家主很聰明,不需他多說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月白空眼神不愉地睞了他一眼,答案已不言而喻。


    宗承垂下頭隻等領命,他是下人,最多隻能勸言,卻不能替主子做決定。


    治標不治本,月白空又何嚐不明白?


    可那術士當時留下的話,是要他喝了飲下那藥之人的血。


    喝多少?怎麽喝?一切都是未知。


    他也曾趁女孩熟睡時偷取了她幾滴指尖血,確實有壓製毒性的運用。


    可持續時間並不長,須臾間熱症又起,根本達不到治愈的程度。


    難不成要把小丫頭的血喝幹才有用嗎?


    如今看見她話靈活現在自己麵前蹦噠,他怎能忍得下心用她的命換自己的命?


    稍有差池,說不定兩人都保不住。


    月白空不想冒這個險。


    就像現在這般,兩人相依而存,已是最為穩妥的方式。


    月白空揮手讓宗承退下,沒多久小丫頭就端著一大盤子烤魚爬上了樓。


    原本門窗緊閉並不點燈的閣樓,在小丫頭出現以後也點上了一根根蠟燭,方便她上下行走。


    閣樓一層是簡單的起居室,二樓則堆放了大量的書架。


    那張矮榻被書架包圍其中,如果沒有燭光指引,黎夢雨鐵定要撞得滿頭是包。


    她甚至有些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夜行生物變的,這麽烏漆麻黑的地方,虧他們能看得清。


    烤魚端到了少年跟前,白皙的長指接過盤子,瓷底磕碰到小桌的桌麵上,留下“吭”的一聲。


    小丫頭爬上矮榻,興奮地拿著筷箸挑揀著魚肉。


    香飄四溢,口舌生津,正欲大快朵頤,卻發現對麵的少年卻是看著書本無動於衷。


    “你怎麽不吃呀?”她小胖手推了推另一雙筷箸,圓溜溜的眼睛直眨巴。


    鍾嬤嬤說他嘴特刁鑽,特意拿出看家本領做了這盤烤魚。


    這麽香,怎麽這番無動於衷?


    少年隻淡然道,“刺多,不喜。”


    小丫頭立刻心領神會,小胖手看似笨拙卻迅速挑起了魚刺。


    看女孩將一碗魚肉邀功似的推到自己麵前,月白空無奈地笑了。


    他不過是見她歡喜,想讓她多吃一點罷了,怎麽反倒給他挑了一整碗的魚肉出來?


    三條鯉魚也不過這麽多肉而已,看著僅剩魚骨的盤子,月白空隻覺得手中筷箸異常的沉重。


    黎夢雨卻全然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心裏隻默默地想。


    看來她家的大手殘就是被她這樣從小養出來的啊!


    **


    小丫頭不知從哪裏抱來了一隻白貓,整天逗著小貓玩耍,把月白空的矮榻上弄得全是白色的貓毛。


    月白空提了幾次意見之後小丫頭直接嗆聲:“都是白色的,你怎知是梨梨的毛,不是你自己的呢?”


    小丫頭總是一堆歪理邪說,就像上次他問一隻白貓為什麽要起一個狸花貓一樣的名字,她卻笑著玩文字遊戲:“不是狸狸,是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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