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夜闌進了二樓的書房。


    全複古式傳統裝修的別墅,書房裏自然也是由珍貴的紫檀木而製成的各式家具。


    他剛坐下沒多久,之前手持西瓜刀,將皇夜闌等人從危險中解救出來的男人進了書房。


    男人皮膚黝黑,剃著一頭圓寸,身著輕便的襯衣長褲,體格健碩,在這濕冷的冬天隻穿一身黑色的單衣。


    皇夜闌抬頭,看見立於門口的男人背上還背著一根一米來長的竹篾條,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地打起趣來。


    “你這是要學廉頗負荊請罪嗎?”


    男人聽到皇夜闌的評價,麵部表情僵硬了一秒,然後緩緩答道。


    “那也應該是‘負竹請罪’。”


    聽出皇夜闌是在調侃,自知自己理虧的男人也沒做出多強烈的迴擊,反而心下稍微鬆緩了一些。


    主人還有心思和他開玩笑,說明主人還沒有對他徹底失望。


    皇夜闌挑了挑眉,手指在紫檀木的大書桌上輕輕敲了敲。


    “那你說說你的罪在哪吧。”


    “不該違抗命令玩忽職守,害得主人身陷危險。”


    男人低著頭,很誠懇地說出自己的錯誤。


    “還有呢?”


    還有?


    他猛地抬頭,撞上了皇夜闌那雙血凝般的赤紅眸子,不禁心中顫抖了一下。


    皇夜闌見男人一臉不知所措,衝他提醒。


    “你在她眼前弄出了血腥。”


    男人瞬時感覺到屋內的空氣壓抑了許多,複又急忙低下頭解釋。


    “我……不知道夫人也在車上。”


    當時情況緊急,他怕賊人真的要放火燒車,隻好不顧一切衝上前去控製住帶頭的賊人,好讓車內的皇夜闌脫險。


    帶頭大哥在遣散手下之後,以為自己抓住了男人的破綻,欲抬槍將男人給解決掉。


    可男人反應比他更快,鉗住他握槍的手腕,架在脖子上的西瓜刀毫不猶豫地抹了下去。


    帶頭大哥的槍走了火,卻沒能傷到身後的男人,手槍一並被男人奪了去。


    原本在皮卡車上的小弟們紛紛下車想來搭救,卻被接連響起的槍聲一並給帶走。


    看見場麵得到了控製,男人曾還沾沾自喜的來到銀色邁巴赫的旁邊,敲了敲車窗。


    他確實有些不滿皇夜闌將自己留在半山別墅這裏當看家狗,所以當這群賊人入侵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去驅逐。


    現在他將賊人都搞定,也算將功補過,他想皇夜闌應該不會過多責罰他。


    可在看到皇夜闌抱著一個小丫頭下車時,男人頓時發覺自己這次怕是闖大禍了。


    他找不到可以逃掉責罰的借口,最後隻好背著竹篾親自上前請罪。


    “宗均,如果你不願意在我手下做事,我不會勉強你一絲一毫。你沒必要為了你父親的執念,而強行留在我這裏。”


    皇夜闌臉上平靜,可說出的話卻讓男人臉上冷汗不停。


    “不,能跟著主人伺候左右不僅是我父親的遺願,也是我一直以來想要實現的目標。”


    聽到皇夜闌有想要放他走的意思,宗均心下一片慌亂。


    他從小就被父親耳提麵令,要找到這位遺失多年的主子,用一生作為鑒證,追隨在他左右。


    起初宗均並不能理解父親為什麽要他去尋找這麽一位主人,都新社會新紀元了,怎麽還留有上個世紀落後的奴仆思想?


    可當宗均第一次看到皇夜闌,被他那股從骨子裏滲出的威嚴霸道給征服了。


    宗均那時候才明白,這世上居然真的有這樣一個人,當你出現在他麵前時會不自覺地放低自己,被他的氣勢所打敗,甘願成為他的奴仆。


    皇夜闌仿佛天生就是上位者,就算是再桀驁不馴的烈馬,也會心甘情願被他驅使。


    “主人若想責罰,宗均甘願領受,但懇請主人不要放棄屬下。”


    宗均知道這幾年在椿城,自己過得有些飄。


    他懷念在京城為皇夜闌日夜奔走的日子,可現在卻成了一條看門狗,守著沒有主人迴來的空房子,心中意難平。


    皇夜闌血色的眸子凝視著麵前膚色黝黑的大男人,眼神裏的情緒一變再變。


    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星痕走了進來。


    “房間已經全部整理完畢,破損的家具需要重新定製,可能需要花費點時間。”


    星痕向皇夜闌匯報著別墅的情況,時不時朝一旁的宗均投去不善的眼神。


    若不是這個人玩忽職守,別墅內部也不會受到如此大的損失。


    這間別墅的家具全是主子當年一手規劃設計的,全是材質稀有的紫檀木,隨便一件就是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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