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儒生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但他卻道:“這些根本就不重要!隻要陳楚有心,就一定能攻克函穀關!到時陝西忠義之士必將群起響應!大漢一定會像光武之時一樣獲得中興!”


    白衣儒生這番空浮但卻激昂的言語頓時贏得滿堂喝彩。不僅是士族儒生,就連寒門才子中也有很多在為他喝彩。


    魯肅不禁在心中歎了口氣,他感到非常辛苦,同這些不懂軍事戰略的人討論軍事戰略問題真是累人!


    魯肅真不想同這些白癡再討論下去了,但此時的情況卻使他不得不繼續,“董卓在陝西根基很深,隨便就能在短時間內組織起二十萬大軍,再加上他同羌人的關係,董卓至少可以有三十萬軍隊守陝西。而函穀關乃天下險關,當年秦國就是據此才得以對抗東方六國。董卓將重兵集結於函穀關上,征北將軍他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就憑借手上的二十萬軍隊打破函穀關!況且這二十萬軍隊中還有十萬是沒有什麽攻城能力的騎兵。”


    魯肅一番細致的分析讓所有人露出思考的神情,許多人不禁微微地點著頭,其中還有不少是士族儒生。


    白衣儒生已經無話可說了,在對方細致分析的麵前,他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不過雖然白衣儒生詞窮了,但衛仲道卻還有話說。他將問題的焦點一轉,轉到了陳楚的品格上。


    “咱們是讀書人,談論這些粗鄙之事做什麽!才能是否出色都是細枝末節,如果沒有好的品格,才能越出色越是大漢的禍害!”衛仲道代替那白衣儒生走上前道。


    魯肅不禁在心頭一笑,他怎麽覺得這話就是在說他們自己呢!


    魯肅朝衛仲道拱手一禮道;“衛公子大名在下久仰。不知衛公子認為一個人應當據有什麽樣的品格才算是好品格呢?”


    衛仲道拱手迴了一禮,然後迴答道;“人生在世首先須有忠誠之心,這是立身之本。”


    魯肅點了點頭,衛仲道的這種說法他是讚成的。其他人也都頻頻點頭,顯然這一點得到了所有人的共識。


    看到眾人的反應,衛仲道很滿意,隨即繼續道:“光有忠誠之心還不夠,一個人特別是身處高位之人還須擁有仁愛憐憫之心,隻有這樣社會才能安寧,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衛仲道這番話又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讚同。不過魯肅卻不完全讚成,他認為,一個人的品格固然重要,但要維係社會安定,隻有依靠法律,隻有公平嚴謹的法律才是使社會安定的根本保證。


    雖然魯肅不完全讚成衛仲道所言,但他並沒有反駁。他覺得在這裏說律法的重要性根本就是對牛彈琴毫無用處。


    衛仲道的興致越來越高,不過說到後麵,他又將話題轉到了陳楚的身上。


    “征北將軍陳楚雖身處高位卻不修德行仗勢欺人,強娶貂蟬一事想必諸位都有所耳聞。但諸位可能還不知道陳楚率領征北軍在北方的做為!”說到這裏,衛仲道突然露出一副傷心的神情,這副樣子看的魯肅莫名其妙。


    當魯肅一聽到衛仲道又將話題測到征北將軍陳楚身上,不禁在心頭升起厭惡之感。他就不明白了,這些士族才子究竟是怎麽迴事?怎麽老跟征北將軍陳楚過不去?


    對於強娶貂蟬一事,魯肅有所耳聞,但流傳的版本分為兩大類,其中對陳楚的說法分為兩個完全相反的極端,對此,魯肅不想做任何評價。而衛仲道又提到了征北軍在北方的所作所為,這不禁引起了魯肅的注意,據他所知,征北軍在北方就隻有平烏丸一戰,這可是大功一件!難道這些士族才子還要在這件事情上說事不成?!


    魯肅沒有說話,敬待下文。


    衛仲道裝模作樣一番後,那白衣儒生適時問道:“征北軍在北方做了何事讓仲道兄如此傷心?”


    衛仲道歎了口氣,露出一臉憤慨道:“此事著實讓人氣憤!征北軍在北方屠戮烏丸人如屠雞狗,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許多烏丸人的村鎮化為廢墟,那地獄般的景象真是讓人想都不敢想!”


    白衣儒生露出一臉震驚的神情,“怎會有此事?能做出這種事那還是人嗎?”


    周圍眾人聞言,幾乎所有人都露出震驚氣憤的神情,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大罵陳楚了。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附和衛仲道和那個白衣儒生。


    魯肅和另一個寒門才子緊皺眉頭,他們看向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屑。那寒門才子忍不住走上前便要開口反駁。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豪邁的聲音突然傳來,“放屁!!”聲音很洪亮且充滿了怒氣。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隻見一身著黑色便裝的俊朗年輕人大步走進了後院。跟在那年輕人身旁的是一個身形巨大披掛重甲一臉兇惡的光頭巨漢,另外還有美麗的蔡文姬和他的父親蔡邕。


    難怪在剛才那麽激烈的爭論中居然不見蔡文姬和蔡邕,原來他倆是在門口迎接這位客人。


    一看到這陣勢,幾乎所有的人都猜到了來人的身份。除了征北將軍陳楚,誰能夠讓蔡中郎親自到門口迎接。


    剛才那句粗話就是陳楚說的。陳楚一走進後院便聽到一幫子狗屁才子在大放厥詞,於是就忍不住罵了一句。


    一旁的蔡文姬突然聽到陳楚罵出這麽一句粗話,居然並不感覺到如何刺耳。她覺得這一句粗話好像使陳楚獨特的氣質更顯明了。


    陳楚氣勢洶洶地來到眾才子中間,目光淩厲地看著衛仲道質問道:“剛才那番話是閣下所說吧?”


    衛仲道看了不遠處的蔡文姬一眼,隨即毫不退讓地與陳楚對視著,語氣強硬地道:“是我說的。難道將軍大人惱羞成怒想殺我不成!”


    陳楚看了周圍人一眼,他發現幾乎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一種憎惡的眼神。他明白這是什麽原因,心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他並不是為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而惱火,憑他前世做過業務員的經曆,他根本不會因為這種事而發火,他惱怒的是這些讀書人的心態,以這種自命清高不論實際想當然的心態處事,難怪在我國曆史上,受這種思想左右的王朝會做出許多荒唐事,即便是強盛無比的漢唐都毫不例外。


    比如一個胡人小部落在邊疆殘殺了無數漢人,無數婦女,焚燒了許多村鎮,對於這樣的鄰居,中原王朝在絕大多數時候竟然都表現出無比寬容的態度,即便皇帝想要出兵,但阻力卻大得難以想象,而且論調非常可笑,竟然說什麽中原王朝泱泱大國不能仗勢欺人去欺負別人一個小部落,說這話時,他們邊地受苦的同胞置於何地?


    在我們國家從古到今就總有那麽一批人不切實際地唱高調講仁義,甚至是為了體現‘天朝’的風度麵子而講仁義。在裝點這種不切實際並且非常可笑的麵子時,他們完全將國家和民族的切身利益拋到了腦後,甚至有人提出這些問題時,他們還會嗤之以鼻,一副可惡的崇高模樣。


    這些人其實連一個淺顯的道理都沒弄明白。世界環境其實就是一座森林,在這座森林之中隻有一個生存法則,那就是弱肉強食。隻有強者才有生存的資格,弱者隻能成為強者的糧食(奴役),任何輝煌與榮耀都隻能以弱者的血淚為基礎。即便是現代社會,這條法則仍然沒有改變,隻不過披上了一件溫情的外衣。


    在我們國家的曆史上,漢武帝被曆朝曆代的文人普遍批判為窮兵黷武的皇帝,說他濫用民力殘暴好戰,不僅給漢族人民帶來了沉重的災難,也給周圍的民族帶去了沉重的災難。這種論調根本就是放屁!好像在這些人的心中,別的民族強加給漢族的暴力就是合理的,而漢族發動的戰爭就是罪大惡極的!這些人無視五胡亂華、蒙古兵掃蕩中原、清軍在入主中原時對漢民族犯下的累累罪行,無視在異族鐵蹄下的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卻無恥地說這是偉大的民族大融合!扯遠了,話歸本題。


    漢武帝雖然被少數‘漢人’詆毀,但卻被絕大多數漢人奉為英雄。他以強勢鑄造了中華民族不屈的脊梁,他給了我們民族傲立天地的自信,因此,在這片大地每個人的靈魂的靈魂深處都被烙上了一個永遠的‘漢’字。


    漢武帝當年的征戰雖然給當時的漢民族百姓造成了沉重的負擔,但在之後,整個中原大地卻迎來了長時間的和平安寧環境。漢武帝用一代人的犧牲與付出換來了漢民族百姓的長久幸福,難道這種犧牲和付出不值得嗎!


    反觀宋朝,這個朝代應該是中國曆史上最講仁義的朝代。當時的對外政策有一個普遍的論調,就是說用軍事力量去征伐異族是無效的並且又勞民傷財,主張用現今的文化和高尚的道德去感召那些虎視眈眈的異族,使他們臣服在天朝之下。在這種觀點的影響之下,宋朝軍隊雖然擁有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軍事裝備,但卻無所作為,本來應該是開疆拓土的猛獸硬是被懦弱的宋庭和迂腐的文人給養成了看家狗。


    最後,異族不僅沒有在宋朝宋朝先進文化的感召下臣服,反而掀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侵略浪潮。宋庭先是丟掉開封,連當時的兩個皇帝都做了異族的俘虜;而後丟掉黃河以北;再丟掉長江以北,最後在蒙古鐵蹄的洪流中,宋朝的曆史結束了。之後是長達一百多年被異族統治的黑暗時代。當然這在某些人的論調中叫做民族大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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